迟倦是个浪子,从不回头的那种。迟倦玩女人,分为三种:年抛、月抛、日抛。好死不死,姜朵对上了他的胃口,成了他为数不多的“年抛”对象。
作为一年的男友,迟倦从不沾惹花花草草,微信也随姜朵翻。但现在,一年到了,再新鲜漂亮的东西,也到了保质期了。
换发卡的时候,两个人隔得很近,陆北定甚至能清晰地观察到姜朵卷翘的睫毛,以及脸颊上那一刻浅淡又独特的痣。
之前大学的时候,姜朵特喜欢那些玄乎的东西,找了几个江湖上的算命大师看脸相,都说她左脸上居中的那颗痣大忌,得找个机会去掉,本来姜朵对他们深信不疑,但那次却死活不肯去痣。
那小红毛姜朵化着浓妆,穿得不伦不类的,说话也很呛,“现在美妆博主还兴给自己点一个痣呢,我这怎么了,漂亮得很。”
后来那算命得摇摇头,又对陆北定说,“这小姑娘克你。”
就那么一句话,姜朵气地把钱一甩就拉着陆北定走了,还一口一个“糟老头子”的骂,走到了烧烤摊后她又歇下了,乐滋滋的点了盘臭豆腐。
那个时候,陆北定望着她无辣不欢的模样笑了一下,姜朵以为他也想吃,就大发慈悲的点了一盘给陆北定,可陆北定却皱了下眉,姜朵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陆北定怎么会吃这种街边小吃呢,就连他坐在摊位上,姜朵都觉得违背天意,还未等陆北定开口拒绝,姜朵连忙把盘子挪到了自己面前。
她胡乱地扒了几口后,连忙说,“算了,这不干净,还是我吃。”
那时的陆北定并未出声,只是因为他自己心里也抗拒那盘烧烤,那些东西破坏了维生素,蛋白质发生变性,减少了利用率,甚至还会致癌。
可此时的陆北定却望着面前换发卡的姜朵,眸色深郁的开口,“你要是喜欢粉色,我可以不换的。”
姜朵一愣,捏着他头发上的小卡子发呆,过了一小会儿才开口,“啊,其实吧……”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幽幽的声音,性感磁性又熟悉至极,是属于姜朵每夜每夜魂牵梦萦的嗓音——
“朵朵,这演得一出什么戏啊,扒着北定的头发准备接个吻么?”
姜朵的手一抖,像是碰到了什么火焰后的应激反应一样,立马松开了陆北定,脸上过分的慌乱还带着一丝像是出轨被抓的紧张。
她多可笑,兜兜转转,还是在这两个人中间反复横跳。
舍不得这个,抛不下那个,活脱脱的一个渣女人设没跑了,要说还有点纯真,那就是她只跟迟倦发生过关系,起码还不算滥交。
理发师看到了迟倦后,连忙拿着色卡图走了过来,笑得很礼貌,“先生,你想做什么发型?”
迟倦眼尾扫了眼他图上的颜色,轻轻地点了一下一个颜色,笑得妖孽十足,“白色。”
理发师愣了一下,挑眉笑着,“您和这位姜小姐还真是有缘分,选的都是一个颜色。”
闻言,迟倦睨了一眼姜朵脸上的表情,伸出手来点了点她的下巴,笑得张扬,“有缘么,朵朵?”
那微凉的触感停留在姜朵下巴的时候,她浑身颤栗,如果硬是要把迟倦比喻成一种植物,说难听点,估计要叫食人花还差不多。
就那么碰一下下,姜朵七情六欲都快随着他的触碰而出窍了,跟吸铁石一样,恨不得直接贴上去。
迟倦满意地抽回手,跟着理发师选了个座位,正好挨着姜朵的,还真是挺巧。
两人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声一下又一下的,很有规律,像是一个群聊发的消息,而陆北定倒像是个局外人一样,格格不入。
迟倦难得的点开了那“猛男妙妙屋”的群聊,望着上面的几条消息,挑了挑眉,“他们在群里开撕了,你站哪边?”
姜朵望着里面一条又一条不堪入目的消息,皱了下眉,其实她早有预感,魏佐当初选择艾拉,不过就是看中了她乖巧的那面,如果把她打造成魏如烟那样的,会更简单方便一些。
毕竟么,他有难以启齿的癖好。
说得好听点,就是要上演个德国骨科的情节了,不过,或许是魏佐心里还有点道德残留,不至于真的跟魏如烟发生点什么,但成天跟“替身”做,也足够显示他是个人渣了。
姜朵突然想起之前艾拉跟她聊过的事,无非就是魏佐嫌弃她长得太幼、面中不够立体,想让她去整整容,本就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艾拉,差点就去动骨头了。
毕竟魏佐喜欢得如烟那样的,那可是一张欧美立体度的脸,又媚又风骚,一双腿都能让人眼睛挪不开,艾拉跟她比,倒显得有点小家子气。
其实当时的姜朵,也有一些蠢蠢欲动。
尤其是她看到了迟倦那些前女友们,一个个漂亮得很,身材也很绝,虽然动过脸吧,但医生审美很好,又纯又欲的,堪称绝作。
有时候,姜朵跟她们比了比,也就对脸上很多地方都不满,特别是看到迟倦那惊心动魄的脸蛋时,她更自惭形秽了。
要不是艾拉后来找了几张失败案例后,她俩说不定就手挽手上战场了。
说到底,还是怕,不过姜朵倒是很庆幸,迟倦虽然家里藏着个娇娇小千金,但还不至于让所有女人按照颜宁的打扮来,也不做像魏佐那种禽兽不如的事。
这样看来,迟倦除了滥情了点,别的都还好,也不pua,甚至还挺人文关怀的,从不会在他身上找到任何意外。
行走河边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谁大着肚子跑到迟倦面前让他喜当爹的,更搞笑的是,他那些一票子前女友们也都相处得挺好,从来不撕逼,更不泼妇骂街。
看看姜朵就知道了,她甚至上周还送给了那俩网红几瓶酒,让她们常来呢。
姜朵那个时候对着艾拉叹气,眼神淡淡的,藏着些许的情绪,“我倒是不想整容了,打打玻尿酸做做医美就行了,要是动骨头的话,我怕迟倦会分不清我跟那些网红的区别,毕竟怎么说呢,我还算个纯天然吧。”
那时的姜朵说得很诚恳,她挺担心自己被扔到那网红里面,迟倦认都认不出来,那也太失败了,无论好歹,她还是希望自己给迟倦留点什么印象。
姜朵望着猛男妙妙屋的群聊突然多了几个人,迟倦像是不嫌事大一样,把魏如烟跟陆北定都拉了进来,顿时,群里安静了一阵。
紧接着,蒋鹤骂了句脏话,发了条消息。
【蒋鹤:艾拉退群了?】
【魏如烟:小姑娘到底还是沉不住气啊,不如学学迟倦,上了我的床还能完完整整的下来,多沉得住气。】
【魏佐:让她闹,过几天就回来了。】
【蒋鹤:渣男。】
【迟倦:渣男。】
……
姜朵望着魏如烟的那句话,发了会儿呆,不得不说,那女人的语气挺高傲的,像是不觉得魏佐做得有多变态一样,甚至说不定还觉得自己很抢手。
不过——
什么叫做迟倦沉得住气?
姜朵抿唇,侧眸望了眼正闭目养神的迟倦,咽了下喉咙后,她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你……没跟魏如烟做么?”
在她的认知里,迟倦可不是一个会克制的人,不管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免费地送上门的漂亮妞,没理由不上。
正假寐的迟倦睁开了眼,狭长又精致的眸子杀人无形,菲薄的唇瓣微张,声音低沉缓慢,“怎么,你很失望?”
姜朵没有说话,理发师耐心地在漂染,俩人进度差不多,陆北定的头发是很快就结束了,过了几小时后,这三人倒都弄好了。
染的是银白色,姜朵正好穿的是扎染的红色吊带长裙,很衬肤色,更显洋气,而迟倦呢,本就贵族的气质,银白的头发给他多加了一丝妖魔化,怎么看都像下一秒会咬着你脖子不放的吸血鬼一样。
禁欲得很,当然,如果他能好好把衬衫的扣子扣齐,会更禁。
可他偏偏不,非要怎么露骨怎么来,大胆得很,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引得人眼神乱瞟,就连姜朵都多看了好几眼。
迟倦像是观察到了姜朵的在意,勾了勾唇,“等会儿约么?”
姜朵抬眸,“去哪,我定位置还是你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