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仇必报妹妹×病娇邻家哥哥。
回国参加葬礼,我意外收到了件神秘包裹,一个微型U盘。
而里面的内容,竟是我死不见尸的姐姐。
录像中不堪的画面循环播放,我忍不住疯狂颤栗。
装着U盘的信封上赫然写着一个名字:叶叙。
黑色字迹懒散飘洒,就如此明晃晃的,丝毫不畏惧这将是一份证据。
一份我姐姐根本不是意外轻生的证据。
即使浑身发颤,我的目光却始终移不开电脑录像——
女孩纤细的手臂被天花板的铁链吊住,洁白如雪的身上,每一寸都是触目惊心的伤痕。
更过分的是,镜头逐渐对焦到局部。
姐姐那双永远笑着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和惊恐,嘴巴喃喃个不停:像在说些求饶的话……
而那无声的求饶此刻响彻在我的脑子里。
振聋发聩。
黑暗的房间突然被闯入。
“你躲在房间里干什么?!”
“两个女儿,怎么偏偏活着的不是知知!”
在她即将要说出更难听的话之前,一个修长的人影出现在房门口。
“阿姨请节哀。”
为了维持她已经去世的心爱女儿的颜面,她对着来访者露出难看的笑脸。
“谢谢,不过……你是?”
“我是叶叙的妹妹叶晔,他仓促出国了,特意让我来吊唁。”
怎么可能!
我瞥过插在电脑上发出银色光芒的U盘,心生出无端的恐惧和愤怒。
慌乱冲出去,不查撞上了门口的人。
“真没规矩!”
妈妈狠狠拧了一把我的手臂,又关怀望着面前身姿卓越的女人。
“你没事吧?哎,知知走了,叶叙那孩子,应该也很伤心吧……”
女人那双眼睛闪烁的清澈无害,和姐姐竟然那么像。
我心底涌起一片嘲弄。
那份U盘……
叶叙的住处。
“你说你想和我们住?”
庭院里风吹过,她的长发柔顺不乱,浓妆的脸蛋上端的是一副过分单纯的吃惊神情。
他把U盘在姐姐葬礼这天寄给我,安的是什么心思?
我想到那个阴暗的类似于地下室的空间。
深入他的住处,探究明了,无疑是个很好的选择。
我拉住叶晔的手。
“在这个家只有我姐姐对我好,现在她离开了,我也想去她曾经住过的地方瞧瞧……”
她瞒着妈妈,唯独告诉过我她和叶叙曾同居,甚至事无巨细的……其他事情。
我和姐姐是双胞胎,生在盛夏的正午。
去世的爸爸曾说,是窗外的知了将我们催生出来的,所以姐姐叫言知知,我叫言了了。
可长着同样的脸,姐姐是妈妈的掌上珠,我却是眼中刺。
姐姐是唯一对我好的人。
“欢迎你。”
如果此刻我能抬头看看,或许就能见到她脸上意味深长的表情。
妈妈待在姐姐的房间发呆,对我搬出去住的事毫不在意。
“你赶紧滚!赶紧去死!你这个索命鬼扫把星!”
我叹了口气。
妈妈的精神恐怕已经不正常了。
等抵达导航上的地址时,我还是吃了几惊。
独立的房子坐落在寂静雅致的半山腰。
视野开阔,背面那端,紧连着漂亮的低垂海面,而外貌就彰显着它的不俗与品味。
叶晔迎我进去。
风有点大,她戴着厚重的围巾,像是极怕冷的人。
她轻松拖着我的行李,边走边说:“楼上楼下都有房间,了了可以挑喜欢的住,别客气。”
手机屏幕亮了一瞬,我发现这里居然没有了信号。
屋内明明亮堂堂,可不安的感觉像幽灵一样围绕着我。
或者说,我觉得有双戏谑的眼睛从我抵达这里,就开始在盯着我。
“叶晔姐,你们是住在哪儿?”
“我住在楼上。”
她停顿片刻,指着楼下房门紧闭的一间屋子,盯着我说道,“叶叙住这间哦。”
我漫不经心地走过去,看到叶叙隔壁的房间门唯一大开着。
这个房间竟然出乎意料的,一应俱全。
倒像是,刻意为我准备。
庭院外从从的玫瑰鲜艳妖娆,红得仿佛能渗出血珠。
我踩进肥沃的泥土里。
花丛深处,一个小小的木玫瑰,不起眼地埋葬在土块里。
“我就住这一间吧。”
叶晔晚饭的时候不经意提了一句,她明天会出去一趟。
为了让时间快点过去,我早早就躺在床上,强迫自己睡觉,最好一睁眼就是明天。
这样,这座房子明天只剩下我一人,方便行事。
顿顿的碰撞敲击像从地下传来,短暂又绵长,被夜晚的海浪覆盖,像是错觉。
我感到一阵疲惫的困倦,毕竟这些天我想着姐姐的事,从来睡得不踏实。
可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我听到了无法装作听不到的刺耳抓窗声。
在宁静的漆黑中像长出了手,随着一声又一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窗纱外淡淡的月光透了进来,我忘了呼吸,手脚冰凉。
我鼓足勇气,光着脚一步一步朝落地窗靠拢。
我发誓,我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渐渐地,我与窗只隔了一道白色的纱帘。
明明屋内没有风,可帘子此刻却诡异地小幅度飘舞起来。
我捏住一角,目光一闪,一个黑色的长发人影蹲着紧贴在落地窗前,看不清模样……
唯有长长的鲜艳抓痕蔓延在我眼前!
我惊恐后退,腿软了下去倒地……
不敢再待,我打开房门跌跌撞撞拼命冲上了楼,“叶晔姐!叶晔姐!”
房子墙壁的夜灯忽明忽暗,山间的夜风咆哮,二楼的走廊深处似有鬼魅凝视,不知何时要扑过来。
我捶打着房门,眼泪涌了出来,可叶晔姐或许睡得太深,好一会儿她才睡眼惺忪地开了门。
“了了,你没事吧?”
我赶紧钻进了房,尴尬说道,“叶晔姐,我今天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如果我没听错,她发出了类似于嗤笑的声音。
床头灯闪烁的卧室,对方的脸忽明忽暗。
躺在床上,她轻轻摸着我的头发,像在安抚被戏弄而受惊的小动物。
刚刚那个人影是谁?
这所房子藏着多少东西?
可困倦越来越重,我来不及思考,在冰冷的香气中很快合了眼。
只有若有若无,如雾朦胧的沙哑声在耳边轻飘飘吐气。
清晨醒来,叶晔已经不在。
我赤脚下楼回房,才注意到二楼挂着许多壁画。
一幅幅不同表情,不同姿势,像对着照片临摹,笔法精致,眼睛传神,似有亮光。
只不过,铺满画册的脸,分明和自己一模一样。
还有一张,是男孩给赤裸女孩披上衣服的画……
穿着单薄的睡裙光着脚,我有点发抖。
“抱歉,我忘记收了。”
叶晔姐站在楼梯下无奈地冲我摊手,却并没有解释的意思。
她浑身散发着仔细沐浴后,残留的香气,味道十分扑鼻。
可叶晔依旧裹着围巾,长发裹挟的脸,白皙而魅人。
“没事。”
餐桌上,我不动声色地问道,“叶晔姐,你认识我姐姐吗?”
“知知,是我认识的最讨人欢喜的女孩了。”
她望着我的脸,嘴角牵起耐人寻味的弧度,“有时看着了了你,我都会恍惚是知知呢。”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是这么评价姐姐。
我永远也都是姐姐相似的影子。
我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对面突然起身,“我该出门了。”
她本朝门口走,又戏剧般的,突然像想起什么,放了一串钥匙在桌上。
“对了,了了,家里有许多消遣的房间,如果你觉得无聊可以逛逛。”
那串钥匙静静躺在不远处,发出亮闪闪的光泽。
我舔了舔嘴唇。
她背对着拎起背包,顿了几许,嘴里发出似是无意的叮嘱:
“楼上深处的房间,叶叙说那里都成老鼠窝了,怪可怕的,你可千万别去哦。”
我脑子忽然闪过昨晚夜里的黑影。
突然,有什么发出声响……
我惊神回头,望向二楼阴影处,无端吸了口凉气。
空荡荡无人存在的房子里,被人凝视的荒唐感再度爬上我的脊背。
大概是那些壁画吧。
二楼墙上,和自己长得一样的女孩……
这些闪烁的乖张眼睛,正直勾勾看着我。
我苦笑着摇头,踏上了深处咯吱的地板,站在了最里间。
钥匙轻轻旋转,映入眼前的,是暖色调的日式布置。
竟然是一间画室。
唯独桌上一支鲜活的玫瑰引人注目,像刚刚摘采不久。
我扬了扬跳舞的飞尘,开始细细环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