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弟对我这个皇嫂图谋不轨,他威胁:“娶不到你,我就杀了皇兄称王!”
云慕王总想对我这个皇嫂图谋不轨。
我:“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还望云慕王自重。”
云慕王:“我与你生不同衾,死亦同穴!”
我急忙捂住他的嘴,小老六,你不想当这王爷。
我还想多活几天呢!
可后来云慕王反了,我也没当成他的皇妃。
1
我是宫里最不受宠的妃子。
因忤逆了当今圣上,我被他囚禁于长乐宫。
如今一把老骨头,已经在半大院落苟活了近四十年。
最近,这皇帝也不知抽什么风,频繁翻我的牌子。
我以身体抱恙为由拒绝了,可总有躲不过去的一日。
晚上他竟带了四五个年轻貌美的秀女来我宫里嬉笑打闹。
我懒懒坐在床边,看着已然鬓发花白的他一脸享受地吞下一号秀女递到他嘴边的荔枝。
看着二号秀女环绕在他身后给他捏背按摩,好不惬意。
……
我实属觉得有些荒谬,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一把年纪了,小心你快散架了的身子骨吧。要闹腾也去别院,干吗来我宫里?”
见我有些不高兴了,他缓缓遣退了一众秀女,迈步朝我走过来。
这么多年未见,他的帝王气质越发标志了,虽花白了头发,但落拓风仪依旧不减。
他与我坐在床边,牵起我的手细细摩挲。
“晚菀,你终于肯见我,和我说话了。”
这小老六,明明自己将我囚禁在这深宫,现在又说是我不肯见他。
我有些恼火地想抽开手,他却回握得更紧了。
“晚菀还是那么漂亮,比阿序年轻多了。”
他垂下眼帘,好像很是自责:“都怪阿序没有照顾好晚菀,这手都瘦得没肉了。”
我低头看了看,一把年纪了,也确实该没肉了。
“皇上,天也不早了,要不您先回去?咱们改日再叙?”
其实我是怕他今晚来硬的,我这身子骨实在受不住啊。
话未落音,他已经拉起床角的被子“腾”的一声,躺平了。
顺带还把我拉进了被子里……
他搂过我的腰,将头深深埋在我的颈窝。
“晚菀,今日不必侍寝,朕.阿序只是想和你躺着说会儿话。”
“最近总是梦到你我还年少的时候,那时候的日子真是无拘无束,阿序好想回去……”
没说几句他就沉沉睡过去了。
他叫我母妃,实属一场阴错阳差。
我彻夜未眠,努力回想着我的前半生,回想我与身边这人半世剪不断理还乱的缘分。
2
我从小没爹没娘,婶婶说我是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
七岁的时候,婶婶有了自己的孩子,我被丢出了家门。
往后我便当了小乞丐,坑蒙拐骗、战战兢兢过了几年。
不过我从不偷穷人家的东西,我都是夜里悄悄潜入大户人家的厨房,偷些易保存的肉类,带回去给阿婆吃。
阿婆是我流浪人间的恩赐。
那时我白天在街上乞讨,晚上就回山上的破神庙遮风避雨。
阿婆住在神庙附近,她经常来供奉香火。
她走后我时常会顺走些神像前摆好的果子和糕点。
有一日,我夜里着了凉,烧得不省人事,阿婆将我带回了她的木屋。
她喂我药汤,给我降烧,还给我做热乎乎的饭吃。
我睁着泪汪汪的眼睛望着阿婆,问她我可否和她一起生活,我什么活都可以做。
阿婆摸了摸我的头说:“阿婆活着一日,就保你一顿饭吃。”
我帮着阿婆铺好草席,点好油灯,准备安心睡下做个美梦时,木屋外传来一阵急切的呼唤声。
“阿婆,阿婆我回来了。”
和他一同夺门而入的还有几日未停歇的风雪。
四目相对间,我对眼前这个比我矮半头的小男孩萌生了巨大好奇心。
他脸颊被冻得红扑扑的,黑亮的眸子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熠熠发光,手里还拽着一副赶羊的鞭子。
他随即走近,指着我问:“阿婆,这是谁家的小女娘?怎么像个叫花子。”
走近了我才彻底看清他的相貌,他的鼻梁很高,眼窝深深的,生着一副深蓝色的瞳孔。
相貌不像中原人,可语气却是十分地道的中原话。
我也指着他:“阿婆,这是谁家放牛郎,怎么和我们长得不一样。”
阿婆被我俩的对话逗笑了,将我俩拉到她身边。
阿婆揉了揉他的脸:“槐序,往后她便是你的姐姐,我们是一家人。”
我的手被阿婆叠在槐序手上,还未问,我便脱口而出:“我叫晚菀。”
已经很久没有跟别人提及我的名字了,再不忆起,怕是都要忘了。
我捏了捏怀兜里那枚刻着“晚菀”两个字的玉佩,一时有些出神。
槐序垂下眸子,瘪着小嘴:“今天赶羊回家时发现少了一只,跑遍了整个山崖,才找到差点被冻死的小小羊。”
“槐序让阿婆担心了。”
3
后来阿婆告诉我,槐序也是她在大山里捡的孩子。
发现他的时候,他全身都冻僵了,只留一丝微弱的气息。
后来年纪稍大一点,邻村的王大叔就带着他学放羊了。
阿婆说,只要槐序能健康长大,等他羽翼丰满,他想飞到哪里就飞去哪里。
木屋很小,打那晚开始,我和槐序同睡在一张床上。
等阿婆睡熟,他伏在我耳边小声说:“晚菀姐姐,你想看星星吗?”
我迟疑地点点头,后蹑手蹑脚披上衣服,他带我偷偷爬上了木屋顶。
我从未见过那么好看的星星,璀璨一片,自顾自地闪烁着。
支着脑袋,我痴痴地看了许久。
槐序侧身问我:“晚菀姐姐,你没有看过星星吗?”
我轻叹一声:“往日里只顾吃饱肚子,哪里注意过天上还有这么好看的景色。”
“姐姐,阿序以后会让你和阿婆吃上更好的。”
我被逗笑,正好对上他明亮幽蓝的眼眸。
“阿序,你的眼睛真好看。”
他突然指向我的身后:“姐姐,你看,是流星。”
慌忙间他拉起我的手,紧紧闭上眼睛:“晚菀姐姐,快许愿!”
我们虔诚地跪在屋顶,双手紧握,我许下的愿望是:“希望以后每天都有鸡腿吃,希望和阿婆阿序一直生活在一起。”
这样平凡又恬淡的日子过了许久。
有一天我突然发现阿序已经比我高出一个头了。
奶声奶气的小男孩,已长成郎朗少年,我们站在一起,村里的婶娘们都说阿序倒像是我的哥哥。
是日大雪,阿序清晨去山上打猎,太阳快下山了还没回来。
我带着几束木箭匆匆上了山,寻了半天才发现他竟靠着一棵斜长的松树抱着手臂睡着了。
夕阳透过松叶散落在他毛茸茸的脸颊上,睫羽下一片阴翳。
我忍不住端详,伸出手指想摸摸他的鼻梁,心里感叹怎么会有生得如此好看的男孩子。
悬空的手突然被槐序抓住,他蓦地凑近我,松枝上的雪簌簌落下。
“阿姐在看什么?”
我的视线停留在他翻滚的喉结处,心跳得飞快。
“这么晚了还不回家,担心你被野狼吃了。”
“阿姐这是在担心我,是心悦阿序吗?”他依旧拽着我的手,紧紧盯着我。
我甚至能感受到他鼻息间的温热。
心火从脚下升到耳根,我本能地想要挣脱,却被他接下来的话惊得久久不能回神。
“没关系,阿姐不用着急回答我,反正,阿序已经心悦阿姐很久了。”
这般明媚的少年郎此时勾起唇角,抖落身上的雪,解下狐裘披在了我身上。
他拽着我在林间肆意奔跑,我的心里,到底有些地方在越陷越沉。
4
阿婆的年纪越来越大,腿脚已经不方便,平日里我负责主内,槐序主外。
当年将我狠狠推出家门的婶婶,今日又提着腊肉和酱鸭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