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少将军了,以后我们姐妹二人一定伺候好将军,她睡里面,我睡外面,您睡中间。”
“林芊芊,你想得倒挺美,本将军的床也是你能上的?”
陆淮不屑地打量着我。
“那你俩睡,我给你们放风?”
累了,这将军夫人,我是一天也不想当了!
谁爱当谁当去吧!
三年在外,刚回府不到一炷香时间,仍旧一身白色盔甲的陆淮。
将一个低眉顺眼,柔弱得如同小白花的女人推到我面前。
面无表情地通知我,我被绿了。
我抿了抿唇,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我能接受陆淮不爱我。
毕竟我成为将军夫人的手段确实有些黑幕。
但这并不能成为陆淮给我戴绿帽子的理由。
三年前的龙舟节,我看龙舟比赛太过投入,被人从江边茶楼的二楼挤了下去。
好巧不巧,正掉入迈步进来的陆淮怀里。
抬眼看清他的那一瞬间,我就原谅了那该死的推我下楼的人。
这哪是坏人?
分明是我的月老啊!
我看上了陆淮,可陆淮“抵死不从”。
身为帝师的父亲,上朝时多叹了几口气。
半个月后,赐婚的圣旨就送到了陆淮手里。
成婚后的第三天,胡人侵犯北境,陆淮主动请缨去了战场。
今天,便是他离京三年,回来的第一天。
“恭喜少将军了,以后我们姐妹二人一定伺候好将军,她睡里面,我睡外面,您睡中间。”
我清晰地看到陆淮身边那小白花,眼里闪过的震惊。
“林芊芊,你想得倒挺美,本将军的床也是你能上的?”
陆淮不屑地打量着我。
“那你俩睡,我给你们放风?”
我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脑中甚至闪过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
“林芊芊,你在想什么龌龊不堪的事情?”
陆淮气急败坏。
我抠手:“没有啊…”
陆淮更气了:“你满面猥琐莫要吓坏了柳儿,再说我与柳儿又不是偷情,何需放风?”
柳儿?
我扫了一眼旁边紧咬下唇,双眼含泪的小白花。
当真配得上这个名字。
这摇摇欲坠,弱柳扶风的样儿,我都要心生怜爱了。
“那陆大将军意欲何为啊?”我甩着帕子漫不经心。
“林芊芊,我看你这三年倒是变得刻薄了不少。”
陆淮眯着眼睛,浑身的冷意,我站在三米之外都感觉得到。
只是,随便吧。
我又不是话本子里为爱挖野菜的痴情大怨种。
三年的冷遇和委屈,早已经磨灭了我的热情。
这个将军夫人,我是一天都当不下去了。
“和离吧,陆淮。”
我带着丫鬟小玉和三车行李,浩浩荡荡离开了将军府。
不知道陆淮哪根筋不对。
面对我的主动让贤,愣了半天后,竟坚决不同意。
只允许了我搬到二十里地之外的乡下庄子上。
我爹听说之后怒不可遏,非要去将军府讨个说法,被我拦住。
一方面,陆淮大胜而归,在朝中炙手可热。
若两人真撕扯起来,只怕圣上手心手背要为难。
另一方面嘛…
说句实话,这三年来,我虽然对陆淮冷落我的做法不满。
但过得那真是相当开心。
没有我爹整日在耳边说教。
也没有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男人等着我伺候。
每日吃饱了就去后院喂我的鱼。
然后泡壶茶,拿本书,在花园的摇椅上躺一下午。
天朗日清的时候,跟好姐妹们出去聚个会,逛逛胭脂铺。
逛累了就去酒楼豪吃豪喝一顿。
喝得晕乎乎的,回府泡个热水澡,倒头就睡,一觉天明。
这样的神仙日子,不比床上床下都伺候男人强多了?
况且我爹年轻时拼事业,满心装的都是当时还是太子的圣上,根本顾不上管我。
我便跟着乳母在庄子上度过了童年。
被迁往庄子,于别人而言,意味着失宠、失势。
对我来说,却是真正的如鱼得水,乐不思蜀。
虽然我的遭遇看起来像是被赶出门的弃妇。
但身份地位还在,乡下人又淳朴,不懂大宅门里的弯弯绕,对我十分恭敬。
我日常最喜欢的,便是跟着他们一起下地。
庄户们在田间地头劳作,我便挽起裤腿在河里叉鱼,摸田螺。
玩累了,就在岸边找一处干净的地方,暖烘烘的太阳照在身上。
一睡便是一个下午。
庄户们怕我无聊,还给我抱来了一群鸡崽。
小崽子们叽叽喳喳,软萌可爱,一下就成了我的新宠。
我每日起床第一件事,便是冲去看它们,亲手给它们拌料喂食。
看着它们从毛茸茸的嫩黄鸡崽,变成昂首挺胸的“鸡中贵族”。
激动的泪水从我口中流了出来……
丫鬟小玉笑我心急,让我再等等。
可没想到,这一等,却等来了陆淮。
庄户们告诉我陆淮来的时候,我正卷着裤腿在河里掏泥鳅。
我不情不愿地回去,陆淮正背手站在堂厅,听管事的回话。
见我进来,他面无表情地冷哼了一声。
“看来我们将军夫人在这里,真如蛟龙得水啊。”
我不理他的讽刺,朝厅中走了几步,抖腿甩了甩脚上的泥巴。
陆淮皱眉迅速躲开。
可为时已晚,白的过分的衣摆上还是不可避免地沾上了几点黑褐色的印记。
格外地明显。
“林芊芊!”
“干什么?”我迎着他的怒视,毫不畏惧,甚至还得意地挑了挑眉。
陆淮的眼睛眯了眯,怒火在眸中闪动几下后,眼神突然变得意味不明。
“本将军听说……我们夫人颇有天赋,将一群鸡崽养得丰满肥硕……”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陆淮的目光在衣摆处的泥点上扫过,抬眸轻笑。
“柳儿最近胃口不好,我正愁怎么办呢,这不就有办法了?来人啊,把夫人为我养的这些鸡给我绑起来送到府里去……”
管事的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陆淮一记眼风过去,他急忙低下头走了出去。
“陆淮!”我愤怒地瞪着身边的死男人。
想到我亲手养大的心血,还没祭我的五脏庙,就变成他和他爱妾的腹中食。
我就忍不住心中暗恨,并不断祈祷。
冤有头债有主,都去找陆淮和他的女人索命吧。
陆淮心满意足地带着我的鸡走了。
管事的见我好几天不给他好脸色,讨好地又命人抱来了一窝。
我虽鄙视他卑躬屈膝,奴颜媚骨。
但养成系的快乐,我是真的无法拒绝。
可慢慢地,我发现。
随着新的一窝小崽子越长越大。
陆淮,也来的越来越勤了。
他盯着鸡圈的眼神更是越来越炽热了。
我暗道不好,这厮怕是要故技重施。
就在我带着小玉花了两天时间,准备在村子里里重新找一处养鸡地时。
一个庄户满脸惊慌地找到了我。
管事的急报,鸡危夷!
等我紧赶慢赶跑回庄子,却只来得及看见陆淮的马车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