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场比赛，我被校园霸凌了。
我像个过街老鼠蜷缩在肮脏不堪的垃圾堆旁，靠那个男人施舍丢弃的食物。
我幻想着回家能有片刻的安宁，直到那个男人成了我异父异母的哥哥。
我的噩梦从未消停。
我盯着面前说爱的男人，灿然一笑。
「好啊！」
那就一起去死吧。
1
「不，不要，放过我。」
脏乱破旧的垃圾堆前，我极力蜷缩着身子，却始终逃不过那些人的手掌。
眼泪已经流干，我睁着红肿胀痛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那个男人。
霸凌我的男人，此刻像个上帝，俯视着我，满眼的冷漠加上嘴角那抹邪笑。
他一步步逼近，在我面前蹲下，随脚一踢，垃圾酸水顷刻流出，不断的涌到我的脚边。
他像个恶魔，过期变质的牛奶一滴不剩地落在我的头上。
「林筱，我早就警告过你，别参加这次比赛。」
多可笑，一切的开始不过是一场比赛，我抢了他女朋友参加这次比赛的名额。
「不！」
我眼睁睁地看着奖杯被男人踩在脚下反复碾压，直到变成碎片四分五裂，金奖两个字蹦到我的脚边，我费力想要拿起，只是男人更快，他彻底将其碾的粉碎。
2
「林筱是小偷。」
大大小小污蔑的横幅只一晚便出现在学校的各个角落，我试图辩解，撕毁，直到最后，我被人拖进女厕所。
我挣扎，换来的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以及更加用力的拖拽。
我看着人群中高高在上的男人，他站在门口，扮演着一个好学生，却干着最丧心病狂的事。
他默许那些女生的小动作，男人抬头，如撒旦般勾唇轻笑，毫不在意头顶的监控，自顾自的把玩着手中的香烟，直到惨叫声越发响才慢慢点燃，他抬手，叫退了其他人。
男人蹲下身子，将手中的烟灰抖落到我的身上。我颤栗有些后怕，嘴里不断地念叨着放过我。
他充耳未闻，更像是极其享受胜利者的姿势。用力地拽过我的头发，强硬着扼住我的脖子，一把乌黑的长发被男人硬生生地拽下。
「林筱，为什么要参加比赛呢？」
半截的烟，直直地插入我的手背，他要废了我弹钢琴的手。
这次比赛对我来说很重要，我需要奖金，而他的女朋友需要面子，而我驳了他的面子。
我尖叫，死死盯着肖燃，更是激起了男人的兴趣，他将我的书全部倒在水池中。
最后一缕阳光消失了，我被反锁在厕所中，毫无起身的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书一点一滴的浸泡，我知道他想要毁了我。
3
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家，母亲的谩骂更是让我心力交瘁。
「林筱，你为什么不去死？」
木板的隔音很差，我听到了与肖燃重叠的话。
还好，只是骂而已。
我尝试将浸湿的书本翻开，只是书本被泡的太严重。
我蜷缩着身子，望着颤抖的手指，盯着那烟烫过的黑点，我的钢琴梦彻底毁了。
毫不意外，第二天我因为没写作业被罚站。
「别以为拿了一个比赛冠军，就把自己当回事。」
我站在座位上，周围嘲笑的声音越发大，我眼眶微红，余光扫到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肖燃双手环胸，丝毫不在乎这是上课时间。
学校内没人敢和他作对，作为校霸，肖燃以一敌十，作为学霸，他包揽了全市竞赛的冠军。
我的座位被隔开，调到了最后一排，直到下课我还恍惚地站在座位上。
我不敢动，而没有人放过我。
「林筱，你作业都没交，老师说了让你留下来打扫卫生。」
「林筱，老师让我把这个给你。」
我迟疑地抬起头，接过那人手中的盒子，下一秒，盒子突然弹开，是一只死老鼠，我明白了那是这些人的恶作剧。
我惊叫，将手中的东西扔远，周围人像是早就知道，只是一个劲地嘲笑。
我惊魂未定地看向门外，果不其然，我的一切都逃不过那个男人。
我被孤立，被扔垃圾，被突如其来的恶作剧，甚至因为精神恍惚，成绩下降导致被老师厌恶。
曾经我的语文作文是公开张贴的程度，而现在我低下头盯着空白的作文题目，直到铃响，我才惊醒地在空白的作文纸上划了一道。
中午，人来人往的学校食堂只有我那一桌的位置是空着的，我打开饭盒。
「呕！」
饭盒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了无数只蟑螂，密密麻麻地摆在各个角落。
粘稠的果汁顺着发丝到我的脸上，我抬起头，这才看见了始作俑者。
这次不是肖燃，是他女朋友的跟班。
「林筱，你可真不要脸，我要是你我就尽早说明这次比赛作弊，不要得了。」
「就是，你也配跟我们云姐比？」
不知道是谁，拿起那饭盘就往我身上倒，无数只小强的尸体黏在果汁上。
我颤抖，想要尖叫，却发现惊恐之下叫不出声。
我张嘴想要道歉，不出声的话更是引发这些人的怒意，我的头发被左一下右一下扯落。
而肖燃和陈云正看着这一场表演，我无力地跪在地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周围的一切。
4
回了家就好了，回了家就不会被打了。
我带着一头黏糊恶心的头发推开大门，里面出现了我许久未听见的笑声。
我顿住脚步，下一秒就在这笑声中听见了恶魔的声音。
「小筱回来了。」
林母的话语温柔，是我好几年没有听过的，我任由着林母推搡。
「你这孩子，怎么搞成这样？」
终于她看见了我的狼狈，而我看见了我的恶魔。
「肖，肖燃」
我的嗓子哑的不像话，我看见了肖燃旁边站着的中年男人。
「小筱，快叫叔叔。」
「这是你哥哥，叫哥哥。」
林母热情地介绍，我盯着肖燃，看见了他笑意下的冷意。
霸凌我的男人，成了我的哥哥。
「这孩子真没礼貌。」
林母不着痕迹地掐了我一眼，又推着我往房间走。
「小燃这孩子我听说成绩很好，我们小筱最近贪玩，还要你给辅导一下。」
「不，不要。」
我张了张嘴，干巴巴地说出了一句话，只是下一秒，肖燃就进到了我房间。
房门被带上，我警惕地看着男人，我的房间还摆放着上次浸湿的课本，而肖燃笑了笑，在我的床上坐下。
男人漂亮地打了一个响指，指尖捏起地上的试卷。
「林筱，140」
那是高一我的成绩，而现在数学试卷上只有满页的叉。
「真没想到，王阿姨的孩子是你，林筱，你说我们多有缘。」
「王阿姨说让我好好教教你。」
肖燃站起身，一把拽过我的手。
「让我教教你怎么做人。」
他将重心压到我的手腕上，我咬牙不敢出声，我知道，所有人都会偏向他，我越反抗，他越是用力。
我的右手手腕生疼，瞬间多了一条红痕，我咬唇，直到男人扔过来作业本。
「自己写了，你要是敢乱说话我要你好看。」
门被带上，我狼狈地靠在书桌上，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流。
只是一场比赛而已，明明对陈云来说可有可无。
我的噩梦从学校延续到了家里，肖燃很自觉，一回家就到我房间教我作业，只有我知道，那一切都是假象。
5
「各位同学，我们班新来了一位转校生。」
「大家好，我叫陆钰。」
我低着头没有仔细听，直到有人站在我前面。
「陆钰同学你要不坐那边？」
我抬起头看着他将书包放在椅子上，安静的教室瞬间有些嘈杂。
「陆钰同学你是不了解情况，你不知道林筱她是小偷。」
「就是，而且她身上的味道恶心死了。」
我下意识地缩了下身子，将自己抱成一团，小心地低下头去闻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