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整个屋子里。
一架完整的血淋淋的人骨正摆在我面前。
每根骨头上都还有腐败生蛆的残肉黏在上面。
尤其是头骨部分，半个眼球还挂在眼眶上，像是被什么东西挖掉了。
我甚至可以看到伏在烂肉上的蛆虫，还有一些器官遗留下来的液体。
即使我戴着口罩也不能将从那刺鼻的腐烂味儿隔绝在外。
简直太恶心了！
到底是心理素质过硬，我盯着尸体看了会儿，才问道：“这就是郊区车库发现得那具尸体？”
一旁的王队点着头，“是的，是前几天刚放出来的几个小混混发现的。”
我听得出来王队的声音很烦躁，看来这案子不简单。
拧着眉头，我问道：“能看出来死者是怎么死的吗？死亡时间又是多久？”
王队摇头，“法医还在研究，得晚点儿出结果。”
我仔细研究了一下眼前残存得尸体，疑惑道：“我怎么觉得这具尸体不像是正常腐败的？”
眼前这具尸体，有的地方还残留着腐肉，有的地方只剩下了白骨。
王队说：“你观察的不错，这具尸体的肉大部分都被刀子剔了下来，有的骨头上还有刀痕，可以判定，这是谋杀。”
说完，王队拧着眉，“目前还不能断定，死者是死前被割的肉，还是死后。
“这么残忍。”我忍不住说了句。
这架势，明显就是把死者千刀万剐了。
“法医刚把尸体做了简单处理，一开始的遗体更惨不忍睹，上面都是发烂的肉疙瘩，应该是凶手没来得及处理留下的。”
我听王队这么说，眉头不禁一皱，突然有些庆幸今天因为太忙没吃早饭，不然估计现在得吐出来。
听那群小混混说，他们是出狱后想好好聚一聚，便半夜约着到郊区的一处仓库里喝酒，那仓库他们去了好多次了。
结果都喝的晕乎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稀里糊涂的发现了一处废旧的车库。
本来这几个混混就喜欢去一些偏僻阴森的地方寻刺激，再加上在酒精的刺激下，他们也没想那么多，直接抹黑进去了。
他们在里面撒了一会儿泼，之后有个混混好像被什么黏糊糊的东西滑倒了，他们打灯一看发现一辆轿车下面有一大摊污血。
刚开始他们觉得可能是颜料什么的，就鬼使神差地把车盖打开了，发现里面有一个很大的黑色塑料袋，结果一打开便看见一个血肉模糊的头骨，当场吓得四下逃窜。
“现场有发现什么吗？”听了事情的经过，我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王队摇头，“没有，现场都是那几个混混的脚印，就算凶手留下了脚印，也被那几个混混破坏完了。”
屋子里陷入了沉默。
我正想着，突然听见传来呕吐声，扭头一看，小晨已经捂着嘴跑出去了。
我跟王队长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地一起出去了。
“抱歉啊。”小晨从厕所里出来，缓了缓问道：“王队呢？”
我给她递了张纸：“他还有别的案子要处理，这起案子交给咱们俩了。”
“我才来半年，可以接手案子了？”小晨得语气带着震惊。
“嗯，你也该历练历练了。”我又补充说，“别担心。”
我看到小晨咽了口口水，脸色都好像白了几分。
这也不怪她紧张，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调查凶杀案，还是这么残忍的案子。
在等待尸检报告的时间里，我和小晨去了车库。
那里除了一滩污血之外，什么都没有。
门上、车盖上的指纹我们也看了，都只是那几个混混的。
这车库不知道被遗弃了几年，加上荒郊野外的，根本没有监控。
不过这地方倒是离我刚处理的一起交通事故得地方挺近的。
那起交通案件也是离奇，大半夜，一名醉驾压线了，直接追尾了一辆面包车。
按理说这醉驾的应该负全责，结果我到现场后，面包车车主早跑了。
我仔细一看才发现面包车连个车牌儿都没有，车内也是空空如也。
醉驾的说他什么都不记得，这个交通事故就不了了之了。
我正想着那案子，小晨便拿着一沓报告过来了。
“陶森，尸检报告出来了。”
尸检报告显示，这具遗体的是一名四十三岁的男子，名字叫李岁。
被人将肉挖下来是死之后发生的，头骨处有明显的创伤。
报告上推测，人是6月22日晚凌晨一点至三点钟被杀害的，也就是三天前。
小晨说：“我去查了李岁的身份背景，他是一名教数学的小学教师，无妻无子，离过三次婚。”
“他是小学教师，难道他这几天没来上课都没有人报警吗？”
“我向校方了解过了，校方说他请了两个星期的假，说是要结婚。”小晨顿了顿又说，“校方说他脾气有些不好，对待工作也不认真，总是上完自己的课就走了，要不是他在这里教了几十年的书，早就想把他给辞了。”
我想了一会儿说：“看来得去他家附近看看。”
李岁的家在离学校不远的一处家属楼里，里面住的大都是教职工人员和一些老人。
我们进了李岁家，发现屋子里非常脏乱，满地都是啤酒瓶和用过的纸巾，桌子上还有堆积的饭盒，都生蛆了。
“现在的教师都这样吗？”
小晨捂着鼻子，戴上手套的手指着发黄的沙发下一条俗媚的女式蕾丝内裤，脸上都是嫌弃与无语。
我走过去，发现地上散落了一堆纸，拿起来一张，看到上面是李岁的借款记录，地上的那些皆是如此。
“他借了高利贷。”我看着那些纸页说。
小晨也凑了过来，啧啧说：“看来这小学老师不简单啊。”
这时候，旁边有个好事的邻居过来，不过我们在外面拉了警戒线，她只是在门外张望。
我让小晨在这里取证，我自己去外面准备向那个邻居了解一下。
李岁的邻居说起李岁时，脸上浮现的厌恶之情。
“他啊，我都不想提！”张大妈抿着嘴，翻了个白眼。
“他虽然是个老师，但你都不知道他玩的有多花，光是结婚都结了三次。平时情人不断，听说他还找......”张大妈低了声音，在我耳边说：“路边儿上的内种女人！”
“他还酗酒，经常在半夜里听见他发疯，他有好几个情人都是被他打了之后走的。他最近又找了个新的，对那个女的顶好，那女的也不错，不过最后还是因为嫌弃那女的是个买猪肉的把她甩了。”
“买猪肉的！？”我有些激动。
我记得法医说过，凶手应该很会剔骨，毕竟普通人很难做到将整个人的肉剔下来，而且那骨头上还有被刀刮过得痕迹。
张大妈好像被我吓了一跳，抚着胸口说：“是啊，那女的被甩的时候可是闹了一翻，掂着刀就来找李岁了，边哭边喊他王八蛋。”
看来这线索是有了。
我正准备结束这段谈话，但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张大妈，你知道这李岁他借高利贷的事儿吗？”
“啊！”张大妈被这件事儿惊住了，脸上满是惊恐，“这我可不知道，不会是高利贷......”
在提到那个买猪肉的女人时，张大妈完全没有表现出怀疑是她杀害了李岁的样子，然而在说到高利贷的时候，她却是这副样子。
我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为什么您不怀疑那个买猪肉的女人？”
张大妈连忙摆手摇头：“不可能，小蔡虽然那天都拿刀了，但还没走进屋里就把刀丢了，而且我看的出来，她是真心喜欢李岁那个渣滓，平日里李岁半夜喝酒发疯影响我们休息，她为了表示歉意，经常过来送猪肉给我们。”
那女人叫蔡福莲，了解完事情，我和小晨去了菜市场。
菜市场里家属院不远，十分钟不到就走到了。
这个菜市场并不大，非常拥挤，过道上能差不多通过一辆电动车，空气里满是烂菜臭味和肉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