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年,我和楚诩是大家公认的恩爱夫妻,有一个两岁的儿子。
我如往常一样在他上班前搂住他的脖颈,打算给个早安吻,谁知道他冷冷地看我一眼。
「段可,别忘了,你是假女友,变不了真的。」
说完,他甩开我的手。
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我什么时候成了假女友了。
我想到儿子是怎么来的,不好意思的锤了他一下,「都结婚多久了,还玩这个。」
他冷笑一声,眼里是我没看过的阴鸷。
好家伙,他什么时候演技这么好了,还有这剧本会不会有点太刺激了。
他用力推开我,我没准备一下子趔趄两步。
他嘲弄地看向我,「段可,记住你的身份,下次再搞这些,就不是推开这么简单了。」
说完,他啪地一声关上门走了。
我震惊了,以前我不小心磕了一下他都能心疼半天,今天还敢推我了?
难不成是昨天嫌他太腻歪,生气了?
我带着疑惑准备去看看大宝,我一推开门,门内不是我亲自设计的儿童房,而是一间客房。
我眼里闪过迷茫。
谁趁我睡觉的时候把我儿子房间翻新了,还有,儿子呢?
我问正在打扫的蔡阿姨道:「阿姨,大宝呢?」
「大宝?大宝在浴室。」
我赶紧跑到浴室,看着洗漱台上的大宝SOD蜜陷入沉默之中。
「阿姨,我说的大宝是我的儿子。」
阿姨脸上一惊,「段小姐,你没事吧?你没有儿子啊。」
我愣在原地,慌乱地笑了笑,「蔡阿姨,你开什么玩笑。」
对了,肯定是我妈把孩子抱回去了,她这两天一直在说想外孙。
我咽了一口唾沫,颤抖着手将电话拨出去,「你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我内心的慌张顿时如同藤蔓一样顿时爬满全身,手脚感觉到剧烈的麻意。
我软着脚跑出门,车库里我的车也变了个样,我压下内心的慌张,往父母住的小区开去。
我疯狂敲门,开门的是两个小年轻,我的心一沉,「请问,段瑞和王燕在吗?」
「王燕?你找错地方了吧,我不认识什么叫王燕的人。」说完把门关上。
我腿一软,差点有点站不稳。
而后狂奔到老家,老家的房子已经破败不堪,我苍白着脸来到小卖部,「张叔,你看到我爸妈了吗?」
张叔疑惑地看了看我,刚想说什么又仔细地端详了一下,猛地反应过来似的,「你是小可吧。」
「是,张叔,是我,你看到我爸妈了吗?」
张叔狐疑地看向我,而后脸上流露出同情,「小可,你爸妈不是…不是已经去世好几年了吗?」
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怎么回事?
我第一次有了天塌下来的感觉,心里既疼又空,想要抓住什么,却又什么也抓不住。
我无神地沿着路边走,脑子和内心的双重痛苦让我突然感觉双眼一黑,重重地倒在路边。
好像一夜之间,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和最爱我的人都消失了。
我迷迷糊糊之间,似乎来到了上个月我的生日。
那天我习惯性地起来喝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距离第二天还有五分钟,还有五分钟就是我生日。
我已经能想象到该有多么兴师动众。
我还记得这几年生日。
结婚的第一年楚诩给我做了一个童话故事的动画短片,里面的主角是我,说是希望我永远都是童话里的小公主。
第二年,虽然他心里不愿意,但还是把我最喜欢的一个艺术家带到我家给我庆生,据说他花了一年时间想方设法跟这个脾气古怪已经退休的舞蹈家套近乎。
今年,实在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因为以往他早已经起来神神秘秘的组织生日会,今年却还躺在床上,睡得很熟。
十二点的钟声一响,不知道从哪里传出了音乐。
我随着音乐声来到客厅,客厅中央放了一个蓝牙音响正在放音乐,周围却没有人。
我立马琢磨到不会是楚诩搞得生日会要来了吧。
可是直到我把音乐关了他还没出来。
我正想说是我想多了,我爸爸就从没开灯那处的窗帘后面走了出来,一边拍掌打着节拍一边走了出来,接着是我妈拿着手鼓从厨房出来。
最后是楚诩一手推着大宝,一手拿着小提琴,等到了地儿后,他拉着小提琴。
我乐了,他什么时候学会拉小提琴了,藏得够深啊。
我没想到的还在后面,他们几个还给我编了一首生日歌,三个音痴居然还分了高声部、低声部,时不时还能来个和声。
(我爸)世界上可爱的女儿
(我妈)世界上宝贝的女儿
(楚诩)世界上最好的老婆
(大宝)妈妈最漂亮,妈妈最漂亮
(和声)永远都要开心
永远都要幸福
……
唱到一半,一米八八的楚诩居然还跳起了舞。
大哥,你在外面可是一个高冷酷拽的人。
记忆中,我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到了医院。
身边只有送我来的张叔一个人,再想到刚才的回忆,更觉得苦涩。
张叔见我醒了,担忧地看过来,「孩子,你还好吧?」
我嘴角扯出来一个笑,「张叔,我没事。」
张叔看着我道:「我看你昏迷了,就给你老公拨了电话,等他来了我再走。」
老公?我心里一喜,这个世界恢复了吗?我醒了它就恢复了是不是。
我激动地打开手机,发现通讯录里一堆我不认识的电话,我嘴角的笑突然一顿,通讯录上面老公的电话确实是楚诩的,但是我查看了微信,微信里面的聊天记录完全变了。
原来是两人腻歪的家长里短,现在只有打钱,别说打得还不少。
没多久,楚诩来了。
他穿得西装革履,高高在上俯视看我,声音就如同扎人的刺,「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该想的别想,这出戏不用演了。」
看到他这模样,我的心像是石头堵住一般喘不过来。
说着他弓身在我耳边道:「否则,你借的钱我不会再帮你还,也不会再护着你,到时候你知道你什么下场。」声音低沉。
我一惊,「我借钱了?借了多少?」
楚诩眼神一凝,似笑非笑,「看来段小姐演得够入戏的啊。」
说着楚诩坐下,斜靠在椅背上道:「现在还有五百万没有还,怎么?段小姐打算怎么还?」
我一懵,打开手机查询余额,还好,密码还是原来的,只是账户里面只有两千块钱。
我吓一大跳,我的钱呢?我的钱!!!
我尴尬地笑着看向似笑非笑的楚诩,「老…楚先生,我错了,我再也不演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识时务者为俊杰,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认错再说。
楚诩看我的求饶尬笑,眼里闪过一瞬心疼,而后他眼里带着迷茫开始皱眉,突然一转态度,眼神突然狠厉起来,「没有机会了,这个钱你自己还吧。」
看到他这眼神,我突然想到,他高中时好像就是这样。
楚诩是我的高中同学,因为家庭原因,他脾气不是很好,阴郁、冷漠,甚至眉眼之间带着狠厉,仔细想想和刚刚差不太多。
我基本上一转校过来就躲着他,不过为什么躲着他我却想不起来了。
直到有一次学校运动会我才对他转换态度。
学校的操场前面有几十排阶梯状的塑料板凳,班上所有没参加比赛的人都坐在这里。
谁知道场边的塑料板凳破了一小洞,翘起来的塑料片勾到我裤子。
一站起来,撕拉一声,背后的同学哈哈大笑,一阵风吹来,感觉屁股凉飕飕的。
我顿时明白过来,猛地捂住屁股,满脸通红。
当时情况是相当社死,而我又是刚刚转来的,和班里人不熟,捂着屁股蛋手足无措。
是刚好坐在我后面的他冷着脸,脱下外套什么也没说地递给我。
他的形象一下子在我心里伟岸起来,我觉得他阴郁狠厉的外表下藏着一个暖男。
此后,我就非常关注他,经常装作开朗热烈的性格去接近他。
可是我也想不起来为什么要装成开朗热烈的样子。
我本身是个慢热的人,刚开始认识的时候和开朗热烈完全搭不上边。
不过开朗热烈也是拿热脸贴冷屁股,时间一长,我也就不想搭理他了。
不搭理他后,他脾气更差,两人的关系就此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