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老板戴胸花的时候,我一不小心,给他搞穿孔了。
我以为我完蛋了,结果老板不仅没有开除我,还给我涨了工资。
这一切其实都源于一场意外。
老板急着参加重要宴会,坐到车里才想起来忘记带贵宾胸花。
他第一反应是打电话给我,让我在一分钟之内把落在15楼办公室的胸花拿给他。
我擦,我可是货真价实的HR,不是你的小秘,跑腿的事情不归我管。
但我敢怒不敢言,蹬着高跟鞋一溜烟飞奔到地下车库。
车里的老板已经在不礼貌地按喇叭,他打开车门,跨出一米大长腿,横眉冷对等着我亲手给他戴上。
“还剩下十秒,田萌萌,你怎么这么慢!”老板没好气地看手表。
看来我下次招聘的行政秘书时得加一条,跑步时速不能低于一分钟500米。
我忍着怒气,弯腰探进车里,掏出胸花,对准位置,飞快一捅,成功别在了老板左胸。
“好了!”我长舒一口气,拍了拍手。
“嘶——”老板却是倒吸一口气,抬起头瞳孔地震地瞪我。
我后知后觉,捂住了嘴巴。
刚才,我是不是,不小心,将别针捅进了某个不可描述的位置上?
怪不得阻力那么大,害我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天哪,再次与老板四目相对,镜片后的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泛着水花,倾诉着无法诉诸于口的震惊、忍耐和难以启齿的尴尬。
“老板,我不是故意的……”我要多么努力,才能绷住不笑出声。
“田-萌-萌!”老板杀了我的心都有了。
“老板,你的西装材质怎么这么薄,不会是买到假货了吧。”我是真没想到会大力出奇迹啊。
“这还是我的错了。”老板倒吸凉气,皮笑肉不笑。
我想赶紧把花摘下来,结果老板直接疼得抓住了我的手。
“叶子怎么还不开车啊,要迟到了。”后座的朋友催促老板赶紧开车。
老板挤出笑容,将捂在胸花的手慢慢放下,放到方向盘上,临了不忘对站在车门口的我阴阳怪气地说,
“田萌萌,你给我等着————”
“老板一路顺风~”
我虚到不行,目送老板离去,心想我要等着被开除呢,还是主动把老板开除了呢。
回顾往昔,我作为一名会计事务所的专业HR,入职第一天,就犯了职场禁忌。
我见到了老板叶长青,戴着精英金边眼镜,用充满磁性的声音,一本正经地向我提问专业知识。
一个完全长在了我的心巴上的男人。
当时我就在心里发誓,早晚我要上了他。
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后来接触久了,抛开老板的通病不谈,叶长青其实就是一个工作认真过了头的工作狂,卷王之王。
这类老板对于有着崇高理想的年轻人来说,是值得学习的对象。
对想做好本职工作躺平的另一类年轻人来说,是避之不及的魔头。
叶长青为了省钱,一般人是一枚硬币掰开了花,他是一个人掰成两个人用。
我一直申请招行政秘书,他便一直在找理由拒绝。
我说:“老板做人要地道。”
老板说:“招不到人怨我了?”
我冷笑:“你定的实习期不给钱,转正工资4000元,996不给加班费,谁愿意来。”
老板太不要脸,“这不就是证明你实力的时候吗?”
淦,遇到如此黑心的老板,他姣好的容颜都失去了魅力,我的梦想都被逼上了梁山。
早晚,我要他跪在我面前喊爸爸!
不过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估计我喊他爸爸,都不能让他心软放过我。
于是我已经做好了跑路的打算,在招聘网连发十封求职信,准备另谋高就。
【到我家一趟】
我都要睡了,老板又给我发短信。
夭寿,老板不会刷到我发的简历了吧?
我痛定思痛,发现了又怎样?
老娘不伺候了还不行吗!
俗话说得好,只要我脸皮足够厚,老板都不能伤害到我。
我雄赳赳、气昂昂,按响了老板家的门铃。
听着门内渐近的脚步声,我心跳如雷鼓,默念着台词。
爸爸,请原谅我,爸爸!
老板打开门,白着一张脸让我进去。
我缩头缩脑地走进去,准备接受老板的严厉批评。
注意到老板还穿着参加宴会的礼服,外套上还别着胸花,我脑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心想装怂可能解决不了问题了。
“老板,你咋还戴着花呢。”
是想留下证据讹我的医药费吗,我坐在沙发上狂搓大腿。
“你以为想拔就能拔出来的吗,”老板咬牙切齿地坐到我旁边,指着胸花的手都在颤抖,“你赶紧给我把它拔下来!”
我有个朋友说,穿环这东西,只在最初穿进去的时候,和拔出来的时候疼,其他时候习惯了就跟它不存在一样。
我想老板已经达到了第二层境界。
“啊,不好吧。”
我不是医生,又没那个胆,想想就肉疼。
“快点,你想等它发炎、发脓,然后我告到你倾家荡产吗。”
老板侧过挺拔的身躯面对我,咬着下唇,要我采摘他的胸花。
哇,果然秀色可餐,我、我只能认了。
“有消炎药、酒精和止痛药吗?”我得做好万全准备。
“在酒柜下面。”
老板似乎已经被穿孔的事实折磨得筋疲力尽,他扬起下巴,将眼镜摘下放到茶几,闭上了疲惫的双眼。
啊,摘眼镜也这么撩。
我一边在心底里碎碎念,一边找东西。
“找个东西,怎么磨磨蹭蹭这么久。”
老板还保持着端正的坐姿,但可以看得出他的紧张,汗珠正不停地从额头流到脖颈。
我能跟他说,我刚才在搜索“X部穿刺”带来的严重后果吗,看完后的我已经决定最近一段时间都不吃猪胸肉了。
“老板,要不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如果因为小小的针孔,引发破伤风或者连锁反应丢了性命就不值当了。
“你是不是看了搜索,”老板无奈地扶额,“这个和那个不是一回事,后果也没那么严重,你拔了就是了。”
“老板,坐起来,自己弄。”我鼓励他。
“我怕疼。”老板飞快小声嘟囔了一句。
“什么?”我装作没听见。
“咳,赶紧,别磨磨唧唧。”老板说变脸就变脸,摸着发酸的鼻梁发号施令。
“麻烦老板先签个字,证明之后可能产生的一系列问题和我无关。”我推出一张餐巾纸,上面写着注意事项。
“田萌萌,别得寸进尺,赶紧给我卸了它。”老板已经在发火的边缘。
“好嘞。”我重新坐回他身边,对着小红花发呆。
这个别针啊,它还不是普通的针,它有两根腿,我得先把其中一根腿别开,另一根腿旋转着角度,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避过受伤部位,把它抽出来。
我一个特殊癖好的朋友说,有人就爱慢慢的、长久的痛,再加上意料之外的小折磨,就是身心通畅的享受。
“老板,你有,那方面的癖好吗?”
如果有,接下来你会很幸福。
“田萌萌你脑子里又在想什么?”老板无奈扶额,“丢掉你乱七八糟的想法,直接给我拔了它。”
“那我建议你找个东西,含嘴里咬住,会比较好受一点。”我是真心给他出招,但老板并不领情。
“啰啰嗦嗦干什么,赶紧给我弄!”
“收到、收到。”
我凝神静气,稍微动了一下胸花,老板便倒吸冷气。
“不好弄啊。”我摸摸下巴。
“把花剪掉。”老板不愧是老板,提出的意见很有建设性。
剪掉花之后,很容易就看清这个小小的金属物件了。
我低下头,提心吊胆地捏开别针,老板忍痛过后长舒一口气。
我试着往外抽离,先旋转了一下头部,老板就抓住了我的头发。
“啊——”
“啊——”
我和老板不约而同大叫。
“放手、放手。”我和老板同时放手。
“老板,我去给你拿根骨头、不,拿个枕头咬着吧。”
“为什么不是毛巾?”老板还有心情挑刺。
那当然是因为我想把脑袋藏在宽大的枕头下方。
我站起身,注意到老板手里的东西,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老板,你手里拿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