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家院子对面搬来一个弟弟,只不过第一次见面我从树上跳下来,把他手砸骨折了。
他眼泪汪汪看着我,眼眶里含着的小珍珠欲落不落……
从此,我当牛做马一辈子。
事实上,无论从前还是现在当牛做马的不是我。
“冲冲冲,冲向未来的光明大道。”
我拉着行李,兴奋的迈向宁城大学。
我以为我终于摆脱了我的竹马,没想到……
头皮一疼,脑袋向后移。
我抬手捂住我的头皮,愤怒的回头,以为是江寻,刚要出口骂。
“艹……”
江寻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抓我辫子,每次非要弄散才肯罢休。
回头一看,脱口欲出的脏话又吞了回去。
是个不认识的人,长得还挺不错,宁城大学果然遍地是美男子。
不过,还是没有我家寻寻好看。
果然,那小孩颜值打遍天下无敌手。
就是个妖孽。
长得不错咋了,长得不错就能扯别人辫子了吗?
“你有病?”
“你谁啊?”
我摸着脑袋语气不善的问他。
他看我转过头,突然一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避开他的视线。
他惊讶又歉意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我无语。
头上还存留几分痛意,下手真狠。
江寻虽然也会拉我辫子,但是他从来没有弄疼我。
相反,我会转身,直踹他膝盖。
他每次会捂住膝盖嚷嚷喊疼。
但屡教不改。
下次我还会踢他,但没用力。
其实每次都是做个样子。
除了有一次有一个男同学约我出去买书,出门时他扯疼了我,弄散了半个小时精心编好的辫子,我狠狠踢了他一脚。
其实,那次出门还有我闺蜜,但他以为只有那个男同学。
换成对面不认识的,我磨了磨牙。
晦气。
“罢了。”第一天开学,俺心情好,小爷不跟他一般见识,再说人也道歉了。
我转头就要走。
他突然拉住我的斜挎包带子。
“同学,给个联系方式,让我赔礼道歉一下呗。”
他自以为真诚的说,声音懒洋洋的,夹着笑意。
我翻白眼,没转头,伸手扯我带子。
“不用。”
他不放。
“真的给一个吧。”
我不理,他继续扯住我带子不放。
给给给,给你一个大嘴巴子,是不是有病。
怎么的,是不是给脸不要脸?
我手上用力。
怎么也扯不动,我有些烦。
“放开。”
“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不能。”
“可以知道你的专业吗?”
“不能。”
真烦啊,我有点愤怒了。
等我准备采取暴力措施时。
他突然放开了。
我以为他终于识相了。
抬脚,拉着行李就走。
没走几步。
“田琪。”
我疑惑转头,这玩意怎么知道我名字了。
他朝我挥了挥手。
“你通知书掉了。”
我低头一看,我斜挎包的通知书不翼而飞。
不对,是他偷的。
真不要脸啊。
下头男。
我过去对着他膝盖就是狠狠的一脚。
“小偷,不要脸。”
我把我通知书抢过就走。
陈乐在后面捂住膝盖笑,这可冤枉他了,真的是他捡的。
只不过。
也算是他的错,是他和她拉扯时扯落的。
刚进校门口,包包带子又被人拉住。
“你烦不烦,赶着挨打是不?”
我懒得回头看他。
脚上用力,心想他要是再拉拉扯扯,就给他一脚更狠的。
“什么?”
江寻带着疑惑的语气在我耳边响起。
他轻轻虚握着我包包带子,又松开手来拉我的行李。
我感觉他碰到我的手。
凉得我浑身一哆嗦。
我一惊,连忙松开。
一听声音,怒气一下子就消了。
绷着的脚,紧握的手,颤抖的心甚至紧绷的头发丝都放松了。
回头一看。
果真,还是寻寻的脸令人赏心悦目。
惊讶的问他,“你从哪儿蹦出来的?”
他低声,吐字的气息吹到我耳边,“早来了。”
我默默站远点,这声音令人耳朵发痒,心里也发痒。
可恶,又撩人。
“你不是保送的北城大学的吗?”
“不是。”
他不止报了一个大学。
只是最后,还是选了宁城大学。
因为他知道某人会选这里。
我双手抱臂,站在旁边睨他,绷着脸,努力拉直嘴角。
他把我拉到一边,灿烂又明媚,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讨好的说,“别挡到路啦。”
我假装愤恨的踩他一脚。
他明明知道我会踩他,每次都不躲,我也知道他不会躲,做出很用力的样子。
拉着挎包带子,气鼓鼓的转身。
只不过是我快绷不住嘴巴,凌乱的开心的往前走。
他追上来,走在我身边,明明腿那么长,还要一步分成两步走。
没事那么体贴做什么。
但腿短也不是我的错。
他突然拉过我的手,他的手不一会儿又好热。
其实不是手热,是我心热。
他说,“走这边。”
明明他语气普通,我却觉得很勾魂,勾的是我。
我抬头看向他侧脸,“既然你和我一个学校,为什么不和我一起来。”
他轻轻避过人群,认真看路,手护着我,“提前熟悉熟悉。”
提前熟悉熟悉,好让你不必盲目等待,在大夏天顶着太阳晒。
他不知道的是……
其实我早就知道他和我一个学校了。
我记得那是快要开学的前几天,我刚回家,我妈不知道,以为我不在家。
我拉开我卧室门,准备出去接水喝,听见她在和江寻打电话。
我脚步一停,往后退,把门掩住,听他们说话。
“阿寻,要开学了,琪琪不要我们送她,你在学校多照顾她一下吧。”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我妈笑得很开心。
他们又说了好些,照顾,关心,注意等词朦朦胧胧传过来……
我仍处于江寻竟然也在宁城大学的震惊之中。
在我印象之中,老师,他爸妈,我爸妈好多次都曾说了他保送了北城大学。
为什么他去了宁城大学。
震惊之中又十分生气。
我以为我能逃离他,一个人在外面逍遥自在,没想到又要在他眼皮底下渡过四年。
其实也不是生气,只是觉得自己最近心情有点怪,一靠近他老是脸热心跳耳朵红。
这感觉有点怪。
第二天,我跟家里说了一下,拉着行李跑了。
他们不同意,我拉上我闺蜜一起,说去她学校玩,提前熟悉一下宁城,会每天给他们报备。
我闺蜜学校和我们就隔着几天街,开学比我们早。
好说歹说,一定会让我闺蜜看着我,闺蜜家在宁城有房,我跟她住她家里,他们才同意我。
其实,我是还没反应过来,早点跑路,远离一下江寻,捋捋我的心情。
结果,我跑路的第二天,江寻也过去学校了。
是我坐在往返学校周边的的士上,偶然看见了在学校门口的他知道的。
我每次坐路过学校线路的的士,都能在学校门口看见他,不知道这呆子天天在门口等着干什么。
报完名,他把我送到我寝室。
这个时候是新生开学期,男生可以进寝室。
他边打扫边消毒,我坐在一边的凳子上。
我站起来去拿他手上的扫把,“你歇着,让我来吧。”
他避开我的手,“靠你,天黑了都干不完。”
我撇嘴,只不过小时候他手骨折,即便当时我腿也骨折了,我妈还是把我打包到他家伺候他吃饭,然后没端稳,泼了他一身。
从此,在把他手整骨折之后又给我加上一笔。
当然,我的罪行不止这些。
我以为他嫌弃我手笨。
后来,他从没让我扫过地。
我才知道,他觉得打扫的时候太多灰了,也太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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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凳子上,看他打扫完,又去拿抹布。
连打扫卫生都那么帅,好过分。
他也不让我去擦那些瓷砖、窗户。
室友还没来,我说等室友来的时候,再清理。
他不理,非要把所有的都整好。
我不好一直坐着,只好从凳子上起来拿新抹布爬上我的床去擦床上的边边角角。
那些打扫工具、消毒水都是他拿来的。
等打扫完,他喊了我一下。
“甜甜。”
“什么?”
我趴在护栏边过去看他。
他站在下面抬头看我,我看见汗水从他额头滑过下颌线。
突然他目光一凝,低下头去。
那汗水随着他低头又滑过他喉结。
热气直涌上脑门,我转移视线。
这时我注意到他的耳朵红了。
是太热了吗?
静默了好久。
空气越来越热。
他还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