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爱我的时候,可以抛弃自己的梦想,与恩师决裂。
但是仅仅三年,他却可以为了新欢抛弃我。
我如他所愿,离开他,成全他。
可是他却又痛哭流涕的找到我,求我原谅,求我爱他。
但是江淮不知道。
我永远不会再爱他了01
纪念日当天,为了弥补多年前的遗憾,我和江淮准备去看海。
我在各个屋穿梭忙碌,收拾大包小包,抬眼却发现江淮心不在焉。
于是招呼他一起来帮忙。
他却是在一旁倚着门事不关己,脸上的表情极为不耐。
“苏月,只是去旅个游而已,又不是没去过,你在瞎折腾什么?我的时间很宝贵,再磨蹭,就不要去了!”
我被这话一镇,雀跃的心微微冷却下去。
明明是他提出补过蜜月旅,现在话说的却像是我强迫他去。
压抑着心中怒火,不想这时候闹不愉快,就埋头继续整理东西。
偶尔赌气扫过江淮,发现他不仅没在意我,反而一直专注于手机。
我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我语气并不好 ,江淮却像无知无觉。
反而在我我主动问询后,明显地松了口气。
“小月,对不起,我有急事,咱们下次再去。”
听起来是满怀愧疚,脚步却没有一丝犹豫,他连话音都还没落,就听门砰地一声合住。
他走后,只剩我失落地站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我抬了抬僵硬的手臂,才慢慢将东西一件件归位。
零零碎碎很多,索性我记得地方。
手机械地拿取,心里不断宽慰自己。
没关系,江淮只是忙而已,我们还有无数个以后,总会有机会。
心情平复一些后,拿起手机准备转移注意力,通讯录里的好友申请,将我那一点可笑的安慰击得粉碎。
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并不陌生的头像,是江淮的秘书。
上个星期我和江淮吵了相爱以来最大的一架,就是因为她。
可她加我又是为了什么?
我将目光放到了留言上。
“苏月姐,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手受伤,老板也不会不顾你们蜜月旅,我怕你误会,可以加一下我吗?给你证明。”
看着这状若道歉,实则挑衅的好友申请,我的大脑一瞬空白。
手却不受控制点了同意。
我不信事实如此。
万一她只是拿准了我一时上头,武断相信呢?
但很快,那位秘书小姐发来的一张照片,驳回了我的万一。
江淮真的在给她包扎。
她似乎怕我少想。
又加了一张伤口图,在手腕上。
怪不得江淮急着走,再晚一秒,怕是那伤口就要愈合。
我颤抖地打出一个好,并大度的关心了一下她的伤情。
云淡风清。
手里却是默默攥紧手机。
等了半晌,那边应该是没讨到想要的回应,没再发多余的东西。
眼睛从手机上移开后,胸口的酸楚才一股脑涌上来,压也压不住。
我抵着门慢慢坐下。
我才意识到,或许,曾经一心一意的江淮,真的变了心。
我并非无知无觉江淮和以前的不同,只是潜意识里认为,他还是曾经那个异地恋也会不远万里来看我的少年。
可现在少年变成了青年,却没有曾经爱的坦然。
第一次发觉,是他酒醉时的低语,他扑到我的身边对着我说:“你知不知道是你,让我重新有了爱人的感觉。”
这话让我觉得怪诞,他不是一直爱我吗?
但当时我并没有深思。
后来在无数次相处后,我发现了他不同往常倒扣手机的小习惯。
这个时候,我才开始真的怀疑。
而让我确定他外面有人时,是最近一次,去他公司送文件时。
少年起就陪他创业,我有他公司的权限,所以并没有让江淮来接,也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他的办公室在顶层,电梯不断上升,我借着空闲时间脑补,江淮见到我时的表情。
思及此,有些心急地下了电梯。
推开江淮的门,没有想象中的画面,倒是看见浓情蜜意的男女。
他的秘书小姐抓着他的领带,看似帮他整理,只是她的眼睛根本不在领带上,而是和江淮四目相对,空气弥漫着暧昧。
许是我的突击检查惊扰到了他们,他们齐齐转头。
可面容却不是做贼心虚,而是愤怒。
江淮更是先一步质问我。
“怎么不敲门?”
沉浸在江淮和别的女人如此亲密而久久未能回神的我一愣。
江淮这也才反应过来,讪讪道。
“阿月,你怎么来了?”
我呆呆扬了扬手里的文件。
“给你送文件”
“你们这是?”
我没有先发作,而是凭借最后一丝理智要一个解释。
“老板娘,这是我身为“贴身”秘书的职责。”
他的秘书眨着大眼睛,状似无辜的看我,紧接着道:“老板娘一个全职太太,大概也不懂秘书该干什么吧。”
若还听不懂他她的嘲讽,那我算是白活这么多年。
无端被针对,江淮又是纵容的样子,我心中憋闷。
褪去往日的柔和,我话里都带上尖锐。
“我不知道一个贴身秘书该干什么,但总归不会像你这样轻浮!”
一瞬间,刚还牙尖嘴利的秘书眼眶通红,扯着江淮的衣角楚楚可怜。
“老板,既然老板娘这么看不起我,还对我戴有色眼镜,那我留在公司也没意义,我还是辞职吧。”
她嘴上要走,行动上没有半分迈步。
刚刚还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江淮立马上前,呵斥我。
“别闹!”
他沉着脸。
“阿月,芝芝她是通过公司面试选上来的,不是因你一句话说辞就辞。还有,她是名牌大学王牌专业毕业,你也是女人,不应该对职业女性有偏见!”
我被江淮这顶扣下来的帽子压的喘不上气。
我从没有歧视职业女性。
还没等我纠正江淮话里的错处,他已经语气极为严肃。
“阿月,给芝芝道歉。”
“凭什么?”
先不清不楚的是他,先挑衅于我的是那位秘书,要道歉的却是我。
再也压不住的火气,使我和江淮爆发了七年来最大一次争吵。
我歇斯底里质问他和秘书的关系,却被打上无理取闹的标签。
昔日只在谈判桌上锋芒毕露,回家就温和体贴的男人,第一次将对付合作商的凌厉用在我身上。
我质问他原因,他要我少胡思乱想。
我要他给我个痛快,他偏偏选择冷处理。
最后更是彻夜不归。
后来,他的冷处理,让我开始慌乱。
我开始主动给他电话,主动道歉,可他并不理会我。
从收到照片后,我一共打了五十几个电话,无一例外,没人接。
直到后来,他似乎晾够了我,才告诉我,他和那个女人没有关系。
那一次,我慌乱的选择相信了他。
可这一次,他又奔向了她。
江淮走后,我干了很多事。
把机票狠狠的撕掉,然后转遍了所有的屋子。
看着生活了七年的房子,我第一次觉着竟然是这么陌生。
我试图找回江淮爱我的点点滴滴,却发现越看,越是心乱如麻。
最后一处,我兜兜转转停下脚步。
面前是一副巨大的画。
画里是十八岁的我。
笔迹略显成熟,已经自成一派风格。
按照江淮老师的说法,已经可以出师了。
他本是最有天赋的画家,却为了娶我,不惜与恩师决裂,转行创业。
这么多年,他一直信守诺言,再没动过笔。
所以每每看到这幅画,我不得不动容。
隔着玻璃,细细临摹画上的每一笔。
我不懂绘画,却也能简单看出画的流畅度。
很难想象,这是江淮脑海中的我,一笔未错。
默默垂下眼睑,内心泛起纠结。
一边,年少时刻骨铭心的爱情回忆,历历在目。
一边,背叛的痕迹轻轻剥开,也许还有更深的内容。
一时间,竟不知道下一步该走哪条路。
我静静坐在沙发上,等待江淮。
直到天光大亮,江淮才风尘仆仆赶回来。
他没注意到我在客厅,以至于看到我时,江淮被吓得后退几步,长呼一口气。
“阿月,怎么还没睡。”
他音色温柔的好像回到少年时代,我心立马空了一块。
他声音里带着一丝哑。
“江淮,你老实告诉我,你去干什么了?”
我不带一丝拐弯抹角,直接问他。
他似乎被我这种直来直去惊讶到了,神情极度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