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上一个王爷,替他征战,落下满身伤疤。
后来我顶着满身血污骑行千里,只为在他的生辰宴给他送去从回鹘抢来的宝石,却听到他与旁人大笑。
“关风月?那个不男不女的人,要是我把她哄得团团转,她怎么可能像个傻子一样替我到处打仗。”
我抽身离开,将他的罪证呈给皇帝,他却还在叫嚣,“你不是最爱我吗?你为什么背叛我!”
为什么......?
”因为从一开始,你的生死就在我关风月的手里,我从来都有背叛的权利。“
01
我身披战甲出现在晋王府的时候,晋王府侍女都一阵慌乱,
“关……关将军,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满心欢喜,根本没有在意侍女的惊慌,“王爷呢?带我去见他。”
烛光泛舟,人影绰绰。
隐约有个妖媚的女人,红衣红裙,皮肤却白皙光滑,如狐狸一般,她的脚蹭到了男人的身上,声音娇软。
“王爷,你我坐在这里,关将军看到了,小女可活不了了呢……”
“那个母夜叉?她算什么东西,本王略施小计,她就被我哄得团团转,她怎么可像个傻子一样替我到处打仗。”
“王爷不喜欢关将军吗?”
“本王怎么会喜欢一个不男不女的人。”
声音里带着轻笑,满是不屑地嘲讽,周瑜安一只手抓着酒杯,另一只手在女人的大腿不停地摩挲,女人咯咯直笑。
雪白的皮肤,粗粝的大手,交织的两道人影。
刺激得我双目猩红,我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
不男不女?我身上的每一道疤,每一块血痂,都是为了他在战场上拼来的。
因为他一句,皇上生性多疑,对他多有桎梏,他想立下战功,让皇上不敢轻易动他。
可惜他幼时被皇上挑断了手筋,这辈子都不能提刀上马。
而我成了那把刀。
侍女颤颤巍巍地想要解释。
我却看向她,拔下了脖子上的玉,那是一个玉佛,是周瑜安在一众地方官员赠送的礼品中随手丢给我的。
可惜在上一场战事里,这个被回鹘的王子岱钦砍下了裂纹,我生怕周瑜安怪我,一直战战兢兢,可笑他根本就不记得了。
或许就如这裂纹,我跟他再也不可能如初了。
“劳烦转交给晋王爷,救命之恩已偿,我与他,再无瓜葛。”
02
我还是没能走成,我本就受重伤,还日夜兼程地往回赶,伤口早就化脓了。
转身的那一刻,我直接倒了下去。
血水一盆盆倒了出去,军医满头大汗地拿着烈酒和伤药,剜肉的痛刺激得我就要昏厥,可我却坚决不用麻沸散。
我害怕昏迷的感觉,疑心有人会暗杀我,没有人能给我安全感,除了……周瑜安。
疼痛刺激得我脑子更加清晰。
和周瑜安初见,是我还是个乞儿的时候,他一席玄衣,矜贵中带着与他并不相符的冷漠,一块糖糕,一壶桂花露,问我愿不愿意以后跟着他?
我被他带回了晋王府,成了他的侍女。
救命之恩,朝夕相处,他占据了我整个少女怀春的时光,每每侧目,为之倾心。
可他越来越眉头紧锁,我知道他是忧心没有将士能替他守得住这藩地。
我进了军营,所有人都不信,女子如何能入军营。
周瑜安也不信。
我一拳一脚,打败了所有人,站到了最高位。
周瑜安捧着我的脸,欣喜若狂。
“风月,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成功的,有你在,我以后一定高枕无忧了!”
是啊,没有人会比我对周瑜安更忠诚。
周瑜安只能看见我为他拼下来的荣光,他却看不到我为了让我的体力胜过男子,日夜练武,男人能做的,我做,男人不能做到的,我一样能做。
我的肉体上已经全是深深浅浅的刀疤,我恍然想起了那么多年来周瑜安隐藏在眼底的厌恶,我总是下意识忽略。
我以为我足够强,他就会再看我。
他看的,只是我像个傻子一般地替他拼命罢了。
明明身上半分力气也无,疼痛却让我的头越来越清晰,我清楚地听到外面叫了一声。
“王爷。”
我再没有满心欢喜,心里只有浓浓的膈应,转头闭上了眼睛。
03
“关将军的伤怎么样了?”
“回王爷,关将军身上的伤没有一处完好,怕是需要好生将养。”
我又听到周瑜安问,“那些疤能消掉吗?”
他果然是觉得我这一身疤痕丑陋不堪,污了他的眼吧!
“疤痕形成已久,怕是消除不了了。”
周瑜安沉默了,我感受到床边的被褥向下陷了下去,似乎有手要摸我的头,我敏锐地避开。
四目相对。
周瑜安的手就僵在半空。
我向后挪了挪,去拿我的盔甲,似乎那才是我的保护壳,军医连忙阻止。
“关将军,你这伤现在动不得啊。”
我朝着周瑜安一行礼,“王爷,我不在军营怕底下的人生乱,就先回去了。”
周瑜安收回了手,点了点头,“有你在,我确实能放心不少,风月,听侍女说,你这次回来是来给我送生辰礼……”
周瑜安不愧是晋王,直接草草忽略了我撞破他跟其他女子的暧昧,还有我说的决绝的话,倒是向我讨要生辰礼了。
我冲着他歪了歪脑袋,同样意有所指。
“哦,不小心掉在王爷跟那个歌姬欢好的湖里了。”
大概是没想到我这么直接地说了出来,周瑜安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突然恼羞成怒。
“关风月,本王是晋王,以后姬妾无数,宠幸一个歌姬又如何?”
即使我告诉自己死心,可爱了那么多年,我的心还是钝痛了一下,周瑜安的表情更加恶劣了,似乎极其痛快。
“你应该感激本王,若不是本王把你从乞丐堆里救出来,你现在还是个要饭的。本王现在不嫌弃你满身的疤痕吗,你就应该知足了……”
“说完了吗?”
我毫不客气地打断,周瑜安被直接噎住了,他刚要继续骂人,却被我周身的气势怔住,不敢多说。
突然发现这个男人真的软弱得可以,我把盔甲系好,翻身上马,用足以让整个晋王府的人都听到的声音说。
“是我嫌弃你。”
04
我又连夜骑马才回到军营里,副将刚凑过来,看到我又崩开的伤口,连忙拉着军医来给我包扎。
边城苦,军医的医术也不行,疼得我满头大汗。
副将却在门口大喊,“报——回鹘的岱钦王子他,他……来军营了!”
我猛地坐起来,伤口拉扯得我生疼,冷汗又冒了出来。
“将军,你不能动!你这血又冒出来了啊!”
我胡乱地把纱布缠在伤口上,堪堪遮住血迹,示意副将给我拿来甲胄。
我和岱钦是死敌,这些年在战场上都是不死不休。
前些日子皇上下令要与番邦和谈,暂时休战。
按理来说,岱钦至少应该还有十日才会到晋王的番地。
突然出现在军营这究竟是想偷袭,还是想破坏暂时休战的协议?
岱钦狡诈,无论如何我都要出去看看。
将士们将岱钦团团围住,岱钦却像是感受不到这种肃杀一般,闲适地站着,看到我时,就毫不客气地出言嘲讽。
“这就是大梁的女武神,怎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我一瞬不瞬地盯着岱钦,他碧蓝色的眼睛也看着我,眼角微微地挑起,妖娆媚惑。
在碧蓝色的宝石里,深沉若幽渊,敛尽星辰浩瀚。眨眼间,闪烁着妩媚危险的流光,宛若天成的妖娆与残酷,潋滟魅惑,诱尽苍生。
男人一声轻笑,我才回过神来,我刚刚竟然溺在了那双眼睛里。
“岱钦王子前来何事?”
副将悄悄退了出去,他带人出去查查周围还有多少回鹘的兵力,竟然如此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