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人摁在地上虐打的视频在全网曝光。
网友们笑闹着又是什么社会新闻的时候,一个评论突然跳到了最前面。
【这不是影帝那个私生饭吗?】
下面立刻有人骂他。
【影帝好事将近,黑粉能不能不要在这种时候出来搞事情?】
就在粉丝疯狂控评的时候,影帝本人却突然发了一条寻妻启事。
置顶的照片里正是我的样子。
粉丝们彻底炸了。
视频在全网到处传播的时候,杜玉宸没收了我的手机。
其实不用看我也知道自己在视频里是什么样子。
关我的那个变态在屋里各处都装上了镜子,他要我清醒地知道自己污脏恶心的样子。
如果不是杜玉宸把我救了出来,我想我早就在三年前死在了那个屋子里。
后来我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无数次命悬一线,手上的疤多了一道又一道。
这些年跟着杜玉宸四处游览散心,我的病才好一点,但还是不能离人。
杜玉宸拿着手机翻了翻,又惊叫起来。
“靠!这人怎么这么恶心?”
我凑过去看,是影帝贺新发了一条微博。
【非常抱歉现在才告诉大家,我已有女友,正是视频中的人,她在三年前失踪,如果有人知道她现在的情况,请一定要联系我,必会重金酬谢。】
配图是一张我蹲在片场里吃盒饭的照片。
我有些想笑,他大概也只有这张照片了,一看就是从剧组的花絮镜头里截出来的。
我和贺新确实在一起过,但我们之间可以是包养关系,偶像和粉丝的关系,却独独不可能是情侣关系。
当初我被父亲的朋友哄骗,被他卖给那个变态,拼死跑出来求贺新救我,他是怎么说的。
“你以为这种把戏我会上当吗?赵谷,你真的觉得自己有威胁我的价值?”
“你就算死在我面前,也与我无关。”
我们之间的关系早在那个时候就断了。
现在发这种看似后悔的微博,我更愿意相信这是跟何白吵架后拿我当赌气的筹码。
至少这样只会恶心何白一个人。
粉丝们果然炸开了锅。
【贺新什么情况?自己暴雷?他不是马上跟何白结婚了吗?】
【这个女人不是私生饭吗?之前还被何白挂过首页,据说都跟到贺新家里去了。】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不会是贺新玩字母,把人给吓跑了吧......】
【楼上你说什么呢?贺新哥哥这几年兢兢业业拍戏,影帝都拿下了,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情,多关注哥哥作品好吗?】
当初我和贺新在一起时父亲已经破产,家里所有的资产全都被查封,贺新在影视城边上给我买了一栋房子。
他自己的房子远在郊区,从来没有人发现过。
影视城这处房产被狗仔看见他多次进出,于是都默认那里是他的住宅。
我粉头的身份曝光后又接连被粉丝在这个小区里拍到。
私生饭的话题迅速冲上热搜,又因为贺新迟迟不回应,我的名字和照片在微博上被挂了整整一周。
我被粉丝们抓进了警察局,事件影响的范围太大,我在拘留所里待了十五天才被放出来。
出来后我才知道贺新一次都没有来过警察局。
他经纪人给我打完警告电话后只在微博上发了一条冷冰冰的声明。
【请粉丝们理智追星。】
“粉丝们”,这就是贺新对我们关系的定义。
“网络上的事很多,再热闹的事情过不了多久就又会被新的事情取代,过去的就过去了,没什么意思。”
这是我从拘留所里出来贺新给我的唯一解释。
我受教了。
在贺新眼里,没有永远值得热爱追逐的东西,任何东西都有保质期,不新鲜了当然要换下一个。
这场被各种营销号吹捧的所谓“追妻”闹剧,我一点也不想理会,反正也很快就会消失在大众的视野里。
杜玉宸却觉得不解气,他一向是张扬的个性。
拿着刚到手没有几天的红本本在我身边转悠。
“这个本子怎么放两天就落灰了呀,是不是拿出去晒一晒比较好呀?”
我拿过其中一本。
“想晒就晒吧,你那些女粉丝知道全国最帅摄影师被我抢了,怕不是要羡慕死我。”
他在我侧脸亲了一下,笑着说:“要羡慕也是羡慕我找到这么漂亮的老婆!”
杜玉宸高兴地拿着结婚证和他几十万的摄像机跑到阳光下面,仔仔细细地构图拍照。
拍完给我看我才发现他还拿我浇花的身影做了个远景。
照片上是绿地、鲜花、阳光和浇花的我。
和我当初想象的生活一模一样。
我父亲是做投资起家,算是在上流圈子混出了一些名堂,但是在那些流传了好几代的家族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我从出生起,父亲就在为我谋划合适的联姻对象。
他为我制定了精确到分钟的课程表,从礼仪文化到言行谈吐,我身上的每一分每一寸都需要为豪门的公子哥服务。
遇见贺新是在一个慈善晚会上。
他一米九的个子在一群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富二代面前格外突出。
贺新端着酒在人群中间穿梭,为自己争取一个角色。
不少人向他抛出橄榄枝,但附带的往往还有一张房卡。
我看见贺新铁青着脸拒绝。
但这些有钱有权的人哪有那么好应付的。
还算欣赏你的人,大度些的还能笑一笑,心眼狭隘的就当场发难起来。
贺新眼见着要被人泼红酒,我叫人过去拦住了那位姐姐。
他们家和我父亲有几亿的合作,我的面子这位姐姐还是要给的。
贺新虽然没有被人泼红酒,但也被赶出了酒会。
我和其他人站在阳台上聊天,目光却不住看向花园里那个垂头坐着的人。
王彦注意到我的目光,调笑道:“感兴趣?”
我摇了摇头:“花开得挺漂亮的。”
王彦嗤笑一声,继续说起贺新的事情来。
“贺新嘛,我之前还找过他呢,大学的时候被叫国民学长,小孩子没出过社会,骨头硬的很,我一说得去陪几个投资人喝酒直接把我拉黑了。”
他从阳台上探出头去,带着些解气地放大声音说道:“现在没热度了还不是要自己出来跟人喝酒拉投资!清高个屁啊!”
贺新在花园里抬起头看过来。
酒会里的光投撒下来,照亮了贺新棱角分明的脸。
月亮也轻盈盈地落在他的眼睛里。
我突然听见自己的心跳有些快,脑子里闪过“人比花娇花无色”的词句。
我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年轻嘛,多给一些机会。”
王彦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你帮他求情呢?”
“不想埋没一个人才而已。”
王彦戏谑道:“无所谓,既然你开口了,我就再拿S签的合同找他一次。”
当时父亲已经在给我物色未婚夫,不想多生事端,我让王彦不要提及我的名字。
那之后贺新就被签进了王彦的公司,他的资源好了不少。
娱乐圈里向来是僧多粥少,他的资源多,自然有人的资源就会减少,嫉妒和眼红就是爆红后不可避免的副产品。
父亲的资金链出了些问题,我不得不跟他一个饭局一个饭局地见人。
就算有人把油腻的手放在我的大腿上,我也没有挥开的权利。
觥筹交错间的喘息时刻,我打开手机就发现贺新被全网黑了。
有人扒出了他父母亲是老赖,为了逃避债务双双自杀,留下十几亿的漏洞,上百口人的生计不顾。
贺新一时之间成了人人喊打的老赖之子,公司分给他的配车上都被过激的黑粉喷上了“还钱”两个字。
我盯着贺新在保镖的保护下艰难上车的那几秒视频看了很多遍。
最终还是给王彦打了一个电话。
王彦有些疲惫却依旧不正经的声音从那头传来:“终于舍得来关心你这小情人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小子凭本事在陈导那边挣了个男主角,陈导喜欢的不得了,人家拿一个亿往里塞人都不肯换,动了别人的心肝宝贝,这下人家把那一个亿用来整死贺新喽。”
人一旦有了钱有了权,就总会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对于不满意的事情就总想赶尽杀绝。
我皱了皱眉,又问道:“他父母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