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我弟说我偷了压岁钱,我说我没拿。
我妈不信,抄起凳子就砸到我腿上。
我气的抄起棍子砸烂了家里的东西,掀翻了团圆饭桌。
爸爸一气之下把我打进医院。
但我不后悔,我直接把他送进了局子。
发疯后,感觉整个人精神多了。
除夕团圆夜,周围都在阖家欢乐,只有我家鸡飞狗跳。
堂姐的压岁钱不见了,非说是我偷的。
弟弟作证,说他看到了,就是我偷的。
「我没有拿!」我大声分辩。
我一下午都在做饭,他们都快吃完了,我还在准备饭后水果拼盘。
哪有空拿什么红包?
弟弟指指客厅角落的小桌子:「她把红包藏书包里了。」
妈妈拿起书包哗哗一阵倒,书本文具凌乱地洒了一地。
一个鲜艳的红包掉了出来。
堂姐和弟弟捂着嘴偷偷笑,脸上满是戏谑的表情。
我知道,又是弟弟林靖阳在诬陷我。
这套把戏他不知玩过多少次,每次都能得逞。
爸爸一直在旁边没吭声,这会儿站起来跟二伯二伯母道歉,好声好气地送他们出去。
关上门,抄起凳子就砸到我腿上。
钻心地疼。
我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爸妈一边踢我,一边骂骂咧咧。
我奋力抬起头,看着那一桌团团圆圆的菜。
这世界疯了,是吧。
爸爸找棍子去了,我咬着牙爬起来,一把掀翻了桌子。
哗啦啦一阵大响,盘子碗碎了一地。
爸妈都愣住了。
我站在一地的汤汤水水里,脸上满是残忍快意的笑:「欺负我好玩是吧?行,这个年都别过了!」
看着他们震惊的样子,我只觉得浑身畅快极了。
我一副阴暗扭曲的姿态:「既然活不好,那大家就都别活了!一家人齐齐整整到地府认亲,也算是过了个团圆年!」
一边说,一边抄起凳子,咣啷一声,把电视机给砸烂了。
那么大的东西直接碎了一地,真是让人兴奋。
「看什么电视,都别看了,把我弟的眼看瞎了怎么办,你们死了我养他吗!」
冰箱我也砸了。
「吃吃吃,你们看他都吃成大肥猪了还吃,年后去过过磅,就他这个斤两,说不定卖的钱还能给我多买两本书!」
随后,我直接走进林靖阳的房间,对着他的书桌和柜子一通猛砸。
他平时根本不看书,里面摆的都是各种手办玩具。
随便一个,都能抵我一身衣服的钱。
砸,都砸了!
林靖阳先前一直没吭声,砸到他这儿了,他开始心疼:「林小月,你有病吧!快停手!你赔得起吗!」
他跑过来想要拦住我,我冷眼睨着他,一凳子砸到他肩膀上。
我这弟弟是个窝里横,外面怂得像个孙子,就会回家欺负我,然后向爸妈反咬我一口。
平时看我挨打,他就在一旁煽风点火。
他被打得嗷嗷乱叫,我冷笑:
「叫什么,你叫什么?平时你不都说打得好,我就打得好给你看!」
我妈一看不得了,我竟然敢打她的宝贝儿子,也不装死了,嗷的一声蹦过来拉扯我:
「我打死你这个贱货,你敢打我儿子!」
我的力气可比她大多了,直接一甩,把她推到了地上。
「你不也打我?我为什么不能打你儿子,他不是说打的好吗!」
话音未落,腿上传来一阵剧痛。
我当时就支撑不住,摔倒在地。
抬头一看,原来是我爸,顺手抄起个凳子就扔了过来。
他又来抢我手里的凳子,往我身上劈头盖脸地砸。
就像他以前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反了天了你,贱货!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平常我会抱住头,蜷缩在一起,等着他把怒气发泄完。
可今天呢——
他打得越起劲,我笑得越欢:「怎么跟没吃过饭似的,平时不是很能打吗?你倒是打啊!」
凳子都快给抽散架了。
我妈害怕真出事,赶紧上来拦住他。
我倒在地上,笑得眼泪直流,放声喊道:
「你拦他干什么,叫他打死我啊!快来看啊,大家都来看啊,林有德要打死他亲生女儿!」
我爸气得呼哧直喘,把我妈往旁边一推,大叫:「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孽障!」
他正要动手,外面有人敲门:「开门,警察!」
原来是我喊的动静太大,邻居报警了,还顺便报了120。
这就对了,我叫那么大声,不就是为的扰民吗。
我只是发疯,又不是找死。
警察问什么情况,我直接说:「我要举报,我爸他家暴我!」
警察二话不说,直接把我爸带走,行政拘留了。
120把我拉到医院之后,看着我满身触目惊心的青紫伤痕,医生护士的眼睛都瞪得溜圆。
我妈和我弟根本就没跟来。
还是护士看我可怜,知道我晚饭都没有吃,给我端来了一份饺子。
看我一个人吃着,忍不住感叹:「你这孩子倒真是坚强。」
我笑了笑,无所谓地回:「被打惯了,不算什么。」
护士的眼眶顿时就红了。
第二天早上,我妈终于出现了。
后面跟着我弟,他看到我的时候眼神瑟缩了一下,估计昨天受的惊吓不轻。
原来他也怕疯子啊。
我妈看见我,干咳一声,用力挺直了腰杆,把保温桶往桌子上重重一砸,骂道:
「大过年的,你是在发什么癫,赶紧跟警察说,这都是你自己摔的,跟你爸没关系!」
我冷哼一声,伸出胳膊腿来给旁边人看:「瞧瞧,我这胳膊我这腿,哎哟,我这是从什么地方摔下来的哟,怎么还把我妈的脑子摔残了!」
我妈气急了,伸手进被子里,在我大腿上使劲拧了一把。
她除了爱甩我耳光之外,最喜欢的就是拧我大腿了。
她知道,哪个地方拧得最疼。
我不再像之前那样默不作声了,我使劲叫了起来:「医生,医生!我妈故意掐我伤口,我要疼死了,我是不是要死了!医生!」
周围的病人和家属都变了脸色,有热心肠的跑出去喊护士。
剩下的开始劝:
「这大过年的,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怎么把孩子打进医院里了!」
「就是,都进医院了,这怎么还打,真闹出人命来怎么办?」
也有指着我妈说小话的:
「你看看那女娃瘦的,真是可怜啊,后面那个是她弟吧,看着得有二百斤了。」
「见过偏心的,没见过这么偏心的,什么年代了还重男轻女。」
我妈脸色难看极了,但还没等她发作,护士就进来了。
我把我妈掐的伤痕给她看,护士很生气,训斥我妈:
「病人本身就伤得很严重了,你作为家属,不好好配合治疗,怎么还搞破坏?如果你再这样,我们就要报警了。」
我妈一听报警吓得要死,只好赔着笑脸,保证再也不会了。
护士很忙,又叮嘱了两句,就匆匆走了。
她一走,我妈立刻就变得面目狰狞。
我根本就没给她张嘴的机会,直接嚷嚷道:
「我知道你偏爱弟弟,反正我就是个赔钱货,从小就被你扔到乡下,好不容易回来了,天天不是打我就是骂我!
「但你也不能污蔑我,我整个下午都在给你们做年夜饭,根本没出过厨房,饭都没吃一口,哪里有时间偷堂姐的红包?」
我这么一说,周围又是一阵议论。
我妈这人好面子,被说得脸色极其难看,威胁我说:
「林小月,你要是再不把你爸弄出来,就别回家了!」
我伸手一挥,推倒了保温桶,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她身上。
她尖叫一声,嗖的退出去老远。
保温桶里的东西流出来,就是清水泡米饭。
米饭还是昨天剩的。
我盯着那些残羹冷炙,抬起头来笑问我妈:「哟,这是给我带的剩饭啊?真客气,还拿凉水泡过了,我谢谢你啊。」
周围人又议论上了:
「小姑娘可怜见儿的,打成这样,还只给吃剩饭。」
「这家人也就太过分了。」
「就是,这还是在人前装模作样呢,人后恐怕是更过分。」
我妈脸色铁青,指着我又要骂。
我冷冷地盯着她,慢慢把输液针管拔了出来。
鲜血飞溅到我妈脸上,她吓坏了,眼睛瞪得老大,一动不敢动。
我朝着她癫狂地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反正你也天天说,不就是咒我怎么还不去死吗,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说完,我拉开窗户,纵身向下一跃。
病房在二楼,跳下去是摔不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