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丈夫意外去世了。
葬礼上婆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转过头，就把她的二儿子介绍给我。
美其名曰：肥水不流外人田。
呵。
说到底，还不是图老娘的钱？
01
陈海去世是个意外。
当时我还在国外出差，警察将电话打给我时，我正在签一个大单子。
赶到医院的时候，陈海已经盖着白布。
婆婆见到我，哭喊着朝我冲了过来，两手在我身上不停拍打着。
「都是你！要不是因为你，我家大海就不会死。」
我没有吭声，绕过她，走到陈海的面前。
深吸一口气，掀开白布。
那个朝夕相处的人，此时就闭着眼躺在我的面前。
我没有哭，嘴角反倒是轻轻扬起。
谁又能想到呢，那个嘴里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男人，竟然是在和别人约会之时，被车撞死了。
他甚至在车冲过来之时，推开了那个女人。
将白布盖回去的时候，我又听到了后面婆婆的哭喊声。
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自己命苦，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就这么没了。
我刚想开口，警察带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那男人穿着破旧的衣衫，脸上带着悔意，不安。
局促的搓着手。
他刚走进来，就直接跪在了我们的面前。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俺也没看到他们在那！」
婆婆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对着那男人就是一阵撕扯。
我大步走过去，将她拉了回来。
「你拉我干嘛！我要打死这个人给我儿子偿命。」
「打死他，没人给你赔钱。」
只一句话，婆婆就收回了手，静悄悄的站在一旁，眼球不停的打转。
「俺知道，都是俺的问题，俺赔钱！」
一听见钱，婆婆两眼放光，
「好！我们不要多了，就30万，什么时候打卡里！」
那男人听见婆婆的话，脸色苍白地跌坐在了地上。
30万，他一个小司机，如何能掏的出来。
我没有理会婆婆，走上前，扶起男人。
「这件事本就是我们有错在先，不用你赔，你走吧。」
「什么！」
婆婆把我拽到一旁，轻声嘀咕着。
「你疯了吗？我知道你有钱，可是这不能说不赔就不赔了啊！你这让我以后可怎么办啊！」
钱钱钱。
说来说去，都是为了那点钱。
隐忍的情绪突然在这一刻爆发，我一把甩开婆婆的手。
「你知不知道，你儿子出轨，在车上和小三行苟且之事！」
「人家师父是正常行驶，反倒是你儿子违停！」
「我问问你，哪里有脸去管人家要钱！」
一连串的质问将婆婆惊在了原地，两只手在裤子上不停的摩擦。
她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原本还想着能坑上一笔，给小儿子拿个首付来着。
思索了好久，她终于是憋出了一句话。
「那……那……医院费总要付一下的嘛。」
我白了婆婆一眼，走上前，和警察交接着车祸的具体事宜。
葬礼在三日后举行。
婆婆和小叔子瘫坐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但其实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仔细看就会发现他们脸上干干净净的，连滴泪都没有。
我就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直到一个身影冲了过来。
02
身着黑衣的女子哭喊着就要去抓棺材里的陈海。
哭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我认得这个女人，她就是陈海的出轨对象，刘梅。
她现在这副样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原配。
「阿姨，您节哀顺变，我……呜呜呜，陈海，你怎么能抛下我们离开啊！」
婆婆瞬间懵了，这个女人怎么回事。
她转头看向我，似乎在等我给她个答案。
我抱着胳膊走向她，「刘梅，很高兴认识你。」
刘梅停住哭声，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子，「你别想赶走我，我和陈海才是真爱。」
「我没想赶走你，既然你这么爱他，守灵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说完，我不顾身后婆婆他们错愕的神情，潇洒的离开。
有这个时间在这看他们假哭，还不如回家睡大觉。
……
之后的日子，我偶尔会和婆婆他们联系一下。
但大多数的时间，都是他们打给我。
说的是，想念自己的大孙子。
但明里暗里，都在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家看看。
我拒绝了四五次，可实在架不住婆婆的胡搅蛮缠，开着车回了村子。
刚打开车门，一个小孩就跑了过来，抱住了我的大腿。
「妈妈……」
我低下头，是小叔子的儿子，陈天耀，今年五岁。
前年，小叔子因为外面的女人和媳妇离了婚。
没想到刚离婚，小三就傍上大款，不要他了。
如今好像是随便找了个女人，一起搭伙过日子。
两人也没有领证，女人偶尔会来他家一趟。
但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摸了摸天耀的脑袋，「我不是你妈妈，你应该叫我大妈。」
小叔子这时候也跑了出来，一把抱过了天耀，「抱歉啊，大嫂。」
「天耀好久没见到妈妈了，把你认成妈妈了。」
我摇摇头，表示不在意，拎着东西走进门。
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听见天耀小声嘀咕着，「是爸爸说要叫妈妈的啊。」
……
听见我回来，婆婆快步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大群亲戚。
婆婆看见我手上拎的两个锦盒，脸一沉，凑到我身边。
「你就拿了些这些回来？」
我拿起包，从里面掏出了一沓红包。
婆婆的脸顿时阴转晴，贪婪地盯着我手里的红包。
恨不得下一秒就抢过去。
「妈，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就给你们准备了点钱，别嫌少。」
「不嫌不嫌。」
婆婆和亲戚的嘴都快咧到了耳后根。
我一个一个递了上去。
看着他们捏着钱包的厚度，迫不及待的想要打开，又碍于我在这，只能塞进怀里，轻轻拍了拍。
「哎？咋我们几个没有啊！」
几个年轻小伙子站在人群后面，摊着手，脸上带着不解。
婆婆忙出来打着哈哈。
「哎呀，你们嫂子一定是没拿出来！」
我不为所动，站在一旁，逗着天耀，告诉哥哥上学，回不来，下次带他回来玩。
亲戚的脸上开始有了怨气。
婆婆抹不开面子，直接走过来就要翻我的包。
「你干嘛！」
03
我一把夺过包，脸上带着不耐烦。
「你怎么回事，红包也不带够了，那还有几个亲戚没拿到呢！」
我看向那几个说没拿到红包的。
20几岁的大小伙子，有手有脚的，不干活，天天在家啃老。
我又不是他们爹他们妈，为什么要给他们钱？
「怎么，表弟们是搞大了谁的肚子，有孩子了？需要我随礼？」
「还是婆婆你什么时候，把陈海过继给表叔表婶了？需要我交赡养费？」
话一出口，整个屋子陷入了沉默。
婆婆最先反应过来，在我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
「你说什么胡话呢，给你叔叔婶婶，表弟磕头赔礼道歉。」
「然后再给人家赔上红包！」
磕头？
他们是嫌命太长了嘛？
二表婶见我不为所动，阴阳怪气的说道。
「现在陈海没了，媳妇也狂了，都不听婆婆话了。」
大表婶也适时迎合着，「可不嘛，以前可温顺了，现在怕不是暴露本性了！」
婆婆听到这话，脸上挂不住，又无法反驳。
只能把气全洒在我身上，一下一下拧着我的胳膊，嘴里不停咒骂着。
我忍无可忍，正想反击。
陈浪从一旁走了过来，将我护到了身后。
「妈，你别欺负嫂子，嫂子够不容易了。」
我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以前倒是没见他和我这么热络。
「哎呦！」
一声惊呼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