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人面蛇吗？
当你盯着它的人脸看——
它会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下你的头。
爷爷是村里有名的半仙，村里人平时的大小事都爱找他算一算。
“噔！噔！噔！”
“赵哥！赵哥！你起了吗？”
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爷爷揉着眼睛坐了起来，一边往门口走去，一边嘟囔道：
“谁啊，扰人清梦！”
“赵哥！是我啊！你快点开门吧！”
门打开的时候，只见那人穿着大棉衣，头发乱蓬蓬的，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连忙拽住了爷爷的胳膊道：
“赵哥，救救我吧！我媳妇出事了！”
来的人叫丁立，是村里有名的大财主，虽然家里钱赚得不少，人都到中年，却老是怀不上孩子。
丁立夫妻去县城的医院走了好几遭，医生都说没问题，后来找了个风水先生一瞧，诶！原来是自家祖宅的位置不好，后来丁立又买了个老宅子住进去，这才传来了好消息。
“怎么回事？”爷爷被丁立弄懵了圈。
丁立急得直跺脚，一边拉扯着爷爷朝屋内走去，一边道：
“赵哥，最近夜里，我老感觉睡觉的时候有人在抽我胳膊，我白天生意忙，晚上倒头就睡，也没多在意，昨天晚上我睡觉的时候，就听见我媳妇喊胸口疼得厉害，浑身冒冷汗。我就把她给叫醒，伸出手一摸，摸出来条蛇尾巴，仔细一看那蛇头正缠着我媳妇肚子上呢……”
“蛇尾巴？”爷爷眉毛一竖。
“我跟你去看看。”爷爷说着转头看了眼躺在炕上的我。
爷爷常说，小孩子的眼睛看脏东西最透彻，因此有时候也会带上我。
“小天，跟爷爷一起去。”
爷爷对我招了招手。
“哦。”我应了一句，从炕上爬了起来。
丁立屋里的灯还亮着，爷爷拿着符纸烧成灰，做成符水，再把符水倒在地板上，地上显露出了大量残留的白色印记。
爷爷的脸色沉下来。
“这畜生还留了这么多痕迹，怕是不知道都来了多少趟了。”
丁立吓得赶紧连声叫喊。
“赵哥！赵哥！你可得救我老婆孩子呀！”
丁立说完，连滚带爬地从床底下拖出一个麻袋，将麻袋解开，里面是一团肉呼呼的东西
那东西蜷缩着身子，脑袋耷拉着，两只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嘴巴张开，舌头卷着，一副随时都能钻出来咬人的样子。
“这就是绕着我媳妇那条蛇！”
“蛇？”我愣了下。
“这是蛇？怎么还长着一副人的模样？”
丁立一听，差点哭了
“先前没细看，这玩意长得真的吓人，还好这次发现得早，不然我怕我老婆和孩子可就都没命了。”
爷爷站在一旁没吭声。
我看着这袋子里的人面蛇，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爷爷的眉毛也皱了起来，顺着地面上的蛇痕，一直走到丁立家院子的芭蕉树下，眼神中露出凝重之色，他转向丁立，问道：“这树是谁让你栽的？”
“啊？”
丁立有些不明所以。
“这树是先前就在这里的，听人家说这树有些年头了，可以招财，我就留下了，怎么了赵哥？”
爷爷没说话，转身拿了把铁锹，对着树根下开始挖，还没到半米，挖到个破烂盒子。
爷爷拿着铲子将泥土拨干净，将那个盒子翻了个个，丁立拿起铲子把那口子撬开。
“啊！啊！啊！”
丁立捂着嘴尖叫
只见那盒子里面，居然装了个没有头的婴孩。
婴孩的身体早就千疮百孔，浑身被蛆虫占据。
这些蛆虫，有的足足有小指般粗细，黑乎乎一片，散发着恶臭。
“呕！”
爷爷弯腰捏着鼻子，看着那盒子里的婴孩：
“难怪那蛇长着一张人脸。”
丁立闻言，一屁股瘫软在地上，嘴唇哆嗦着，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媳妇怎么样了？”爷爷又开口询问。
“出了这样的事，这里是住不得了，我让她先回娘家去了。”
“芭蕉招鬼，这树下还埋了个孩子，估计以前有人设下的局，碰巧被你撞上了，那人面蛇怕也是被这个吸引来的。”
爷爷说完，将地上的尸体收拾了一下，又拿出朱砂笔在那盒子上头划了几道符。
丁立见状，从裤兜里掏出一沓钱递给爷爷道：
“赵哥，这里有一千块钱，您拿去买包烟。”
爷爷摇了摇头道：
“这蛇已经有了五分人像了，就怕它也惦记上你家孩子了，咱们先把这尸体安葬了，你明天抓紧去把这树给砍了。”
我本来也想跟着去看看，但爷爷说在坟头容易碰到相识的故人，如果不小心被乱摸几下了，小孩子会容易生病，就让丁立找人把我送回了家
回家的路上，我总感觉有一双眼睛从头至尾注视着我，路上的风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那天晚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爷爷是等到凌晨才回的家。但丁立第二天又一次敲响了爷爷的门。
“赵哥！不好啦！那蛇，那蛇又回来了……”
丁立一脸惊恐。
“它又去你家了？”
“是啊是啊！”
丁立连连点头道：“今天早上我一睁眼，那蛇正在我屋里绕来绕去，一看见人就跑，我费了老大劲才让家丁把它装在坛子里了，现在怎么办啊，赵哥！”
爷爷着皱眉。
“我昨天明明把那畜生封在了棺材里，怎么会……”
“这东西邪门的很，你先别轻举妄动，你以我的名义去请隔壁村扎纸人的老张。”
“哎。”丁立点了点头，一瘸一拐地往外面走去。
爷爷回到房间，拿出一本破旧的古书翻看着，眉头深锁。
“人面蛇，辅予人头五十，可噬婴灵代之……”
过了两三天，丁立拎着一捆黄纸，满脸喜色地冲进了屋，他把黄纸放在桌子上，然后坐在凳子上喘气，
“赵哥，我刚刚去隔壁村扎纸店问了，说是老张出去进货了，才刚到家就听到门口敲门声，你猜怎么着，我家门前来了个道士……”
爷爷一听，放下书本，站起身
“哦？什么道士？”
说到这里，丁立的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那道士问我家里是不是有条长着人脸的蛇。”
“这道士是来找那条人面蛇的？那这蛇现在还在你家吗？这人面蛇要是落在居心不良的人手上怕是要引来大麻烦的“
问到这里，丁立却突然间支支吾吾的。
“赵哥，这事儿你就别管了，那道士都把那蛇带走了，他说他保证那条蛇不会再来我家了。”
爷爷看着丁立，眼睛微眯，沉默许久，方缓缓开口：“丁立，那道士有没有告诉你，你这蛇是从哪里来的，他要抓这条蛇干嘛？这人面蛇可是个邪门的东西。”
“这……”丁立挠了挠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赵哥，你别再问我了，那道士现在正住在我家，要是有什么事，到时候……”
“赵老爷师傅！赵师傅！见鬼了！见鬼了！！”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有人冲进屋来。
“赵师傅，老王家出事了！”
“怎么回事？”爷爷眉头微皱。
“赵老爷你快跟我去看看吧“那人催促道。
爷爷被拽得踉跄了两步，转过头看着丁立，丁立见恰好来人，打了个马虎眼。
“赵哥，你先忙，等你忙完了，来我家吃饭！”
说完，丁立撒腿就跑。
“诶！丁立！丁立！”
刚走近门口，我就闻到一股子腐烂的臭味。
“赵师傅，快进去看看吧！”那人说道。
爷爷跟着他走进屋，打开门，
只见王大爷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白布，脸上的肉全部脱落，皮肤干瘪。
“赵师傅，你快给看看吧，这王大爷昨天夜里还好好的，今天就成这样了。”
爷爷点了点头，上前掀开了白布。
我凑过去又看了看，这人的手指和皮肤也没了血色，浑身苍白。
“小天，你感觉这像是什么干的？”
“这人怎么只剩下一副皮肉了。”
看着眼前的情况，我吓了一跳，小声地说到。
爷爷听到我的话，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是被吸干了精气。”
“赵师傅，您说这倒是怎么办啊！”
那人急切地催促道。
爷爷抬起头，看向那人道：“人气多了，鬼气一散就不好找了，嫂子，麻烦你把外面的人都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