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战败,我父王被虐杀,夫君惨死万人坑,尸骨无存。
被献给皇帝为妃,我只带了一捧草原的故土。
在皇宫我步步为营,我以为我会把一切都夺回来。
直到在宫宴上看见了我的夫君,他脸上一道长疤,指着我羞辱:「陛下,不如让这蛮夷女子献上一舞?」
这是我来到大夏皇宫的第三天。
也是我成为亡国公主的第十三天。
灭族后,我被大夏人带到京城献给皇帝。
皇帝封我为乐嫔,意为可以随意取笑的乐子。
我知道他这么做的用意,无非就是把我当做羞辱整个突厥族的工具。
可我有名字,我叫苏布达——漂亮的珍珠。
还有个大夏名字,叫晨曦。
因为我阿娘是大夏人,她希望我像初升的太阳一样闪耀。
阿娘常说,我的名字是最好听的,我是整个草原的小公主。
我还有个未婚夫,他叫岱钦。
虽然我们并未成婚,但在我心中,他早就是我的夫君了。
我们相伴数十年,我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
他是草原上最勇猛的勇士,可他死了。
死在中原人的刀剑之下。
所以,我最恨的就是大夏人。
可大夏人里也有好人,就像我的侍女春桃。
所以,我最恨的应是大夏皇帝,谢厌。
皇后遣人通报的时候,我正跪在谢厌腿边喂他吃葡萄。
他最喜欢吃葡萄,这是我挨打数次后才知道的。
而他最讨厌有人在他吃东西的时候汇报事情。
所以,当皇后身边的太监刚进来正殿,刚要开口的时候。
谢厌一脚踹开我,坐起身,朝那太监勾了勾手指。
我猛的被踹翻在地,却不敢有其他动作,立马调整姿势跪好。
要不然,晚上又要挨一顿鞭子。
小太监有些畏惧的缩了下身子,弯着腰慢慢朝谢厌走过去。
谢厌一下子掐住他的脖子,慵懒地开口:“什么事?”
小太监想张口说话,但脖子被掐得死死的,他发不出声音,脸色逐渐涨得通红。
终于,在他即将昏死过去之际,谢厌松开了他。
小太监一下子瘫倒在地,慌不择路地摆好跪姿,声音嘶哑的说:“皇后娘娘请陛下过去,说是有要事商量。”
我余光瞥到他的样子,好像看到了自己,我下意识抖了下身子。
但好在谢厌注意力没在我身上,听到小太监的话,他啧了一声,朝外面挥了挥手,“带下去砍了。”
很快便有侍卫拖着小太监出去。
那小太监嘴里不停求饶,但谢厌只是说了声:“吵死了,舌头拔下来。”
然后谢厌抬起我的下巴,道:“晚上收拾好等我过来。”
我心中大骇,面上却眼眉低垂,恭声回道:“臣妾遵旨。”
待谢厌走出正殿,我紧绷的身子一下子松懈,趴倒在地上。
谢厌这狗皇帝真不是个好东西。
他这个人,暴戾无常,草菅人命,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稍有不快,便随意处置宫人的性命。
在百姓因战乱流离失所之际,他却大肆修建行宫,搜刮各地奇珍异宝,使民众苦不堪言。
其手段令人发指,当真可称得上一句暴君。
就连屠我突厥满族,也不过只是听说我突厥人甚美,宝物甚多。
何其可笑。
自我来到这皇宫中,他就以折磨我为乐,甚至因为我连宫人都不怎么杀了。
他以为我会害怕,可谢厌不知道的是。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单纯的小公主,在突厥,我凭借才智获得父王赏识,才有了“草原第一公主”的称号。
至于外界传言我是突厥王室里最好骗的,只是我的障眼法。
毕竟,一个单纯的小公主总比一个优秀的大公主好接受的多。
我来到大夏,就只有一个目的,杀了谢厌。
我趴在地上略微休息了一会,才站起来唤了声春桃。
“老规矩,开始吧。”
我被进来的嬷嬷侍女推搡着进了浴间,滚烫的热水淋在我娇嫩的肌肤上,烫起一阵殷红。
这是谢厌最爱的样子,所以每次他来我宫里我都要这么提前准备。
刚到的时候我还很不适应,不过这么长时间过去,我也习惯了。
毕竟,这与他在床榻上折磨我的手段相比,简直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夜幕降临,我乖顺地跪在地上替谢厌更衣。
还没脱完,谢厌就急不可耐的一把拉起我甩在床上。
即使身下是柔软的被褥,我也不可避免的磕得头昏脑涨。
还没缓过劲来,谢厌扒开我的衣服,粗暴地进入。
我痛的闷哼一声,又赶紧咽下即将脱出口的痛吟。
我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我的软弱。
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到的。谢厌看出了我的想法,嗤笑一声“不愧是草原上来的,还挺有公主气概,不过我倒要看看,你这荡妇能忍到什么时候。”
说罢,他随手拿起床边准备的鞭子,一下一下抽打在我的身体上。
我只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的我想在床上打滚,可谢厌死死的禁锢着我,让我无法动弹,被动挨打。
恍惚之间,我好像看到草原的星空,繁星点点,璀璨夺目。
阿娘,岱钦,我好想你们。
昏昏沉沉之间,我只感觉身上好像有把火在烧。
再一睁眼,我已经被收拾好躺在床上。
我哑着嗓子朝春桃喊了一声,“水.....”。
春桃顶着一双红肿的眼连忙倒了杯水过来,又小心翼翼地扶起我的身子喂我喝水。
她的手不可避免蹭到我身上的鞭痕,我被激的一抖。
“娘娘,您受苦了。”春桃带着哭腔说着。
我只是笑了笑,捏捏她的小脸,“我还没哭呢,你哭什么。”
春桃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皇上不让太医院的人给您治疗,我就给您试了试土方法。”她眼中的疼惜令我心头一暖。
这世上还有一个真心待我的人,真好。
阿娘,岱钦,我不是孤单一人,你们放心去吧。
说了会话后,我正打算躺下再休息一下。
谢厌身边的太监总管李喜来了,还带着谢厌口谕。
因为我还身穿寝衣,又身受鞭伤,不方便见人,我就朝春桃使了个眼色。
春桃秒懂,快步出去朝李喜道了个歉。好在这次李喜并没有为难我,高声宣旨。
“宣陛下口谕,乐嫔今夜宫宴伴驾。”
听着李喜的话,我不由得暗骂一声狗皇帝。
昨天他是故意的,故意将我打的一身伤,又宣我今夜参加宫宴,这是摆明了羞辱我要让我不好过。
“娘娘,您还发着高烧,如何能去啊。”春桃扁了扁嘴,哭道。
我摇了摇头,不管如何,这宫宴我不去也得去。
夜幕降临,觥筹交错。
不知是不是谢厌授意,待所有人都入座后宫人才领着我姗姗来迟。
谢厌冷淡开口:“乐嫔好大的架子,竟是比我这个皇帝来的还晚,你们突厥人都是这么不懂规矩吗。”
听到他提到突厥人,我眼前一时闪过在刀剑乱舞下鲜血淋漓,一个个倒下的族人。
沉寂已久的仇恨在我的胸腔燃烧,即将烧的我理智全无。
我死死攥紧拳头,任由指甲陷入肉里,只为压下心中的怒火。
正当谢厌等我请罪等的不耐烦的时候,一道温润的嗓音响起。
“想必乐嫔娘娘是为了梳妆打扮,艳压群芳才来迟的吧,这可都是为了陛下您啊。依臣看,陛下该赏才是。”
这句句看似为我解围,实则说我目中无人,以下犯上。
我抬眼往声源看去,只见一温文尔雅,周身充满书卷气息的男子站立在坐席上。
明明是清朗的容貌,却被脸上一道刀疤平添一丝戾气。
看清那男子的脸,我瞳孔猛地一缩。
岱钦....
怎么会是他?他不是死在战场上了吗?
正当我疑惑之际,皇后慢悠悠地开了口。
“陆大人言之有理,可乐嫔确是迟了些,依臣妾看,该让她跳个舞来为诸位助兴才是。”
“皇后说的是,乐嫔,好好准备。”
谢厌刚说完,坐席上就充满讥笑之声。
作为后宫嫔妃,又是从前的突厥公主,在大庭广众之下为群臣跳舞,当真是一把羞辱人的好手。
我敛去眼中惊疑,低头应了声,随后跟侍女去往偏殿准备。
我现在只想知道那男子到底是不是岱钦。
如果不是,为何二人长得如此相像。
如果是,那他为什么会成为中原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