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山的剑修向来是修仙界的天花板。
门内弟子天资奇佳罢了,还吃苦耐劳,起早贪黑地一门心思只知道练剑练剑。
虽然我合欢宗讲究一个两厢情愿,但剑宗还是与我合欢宗积怨已深。
无他,只是与我合欢宗证过道的弟子都会虚弱好长一段日子,手提不起剑,还直不起腰......
对于剑宗这种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的行为我们早就习以为常。
但没想到,我闭了个关出来,剑宗变天了,剑宗大弟子成立了扫欢大队,对我合欢宗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女修严防死守,严厉打击。
邻里邻居的,他们整天光个膀子在隔壁山头晃,这像话吗?
我合欢宗的议事处,是一张十米大床。
我倚靠在秋千吊床上,轻挑柳叶眉,语重心长。
“虽然咱们掌门拐着剑宗掌门跑了,抛下我们这群徒儿不管不顾,但我们不能自暴自弃。只要我们够努力,咱们就可以重振宗门!染指整个修仙界!”
掌门左护法二师妹在床上躺平,掀开被子露出自己绑着支架的腿,涕泗横流。
“大师姐不是我们不努力,是这届剑宗弟子忒不懂风情。
我上回见着剑宗弟子,装作被蛇咬的采菇女,我想那弟子定会解我罗裙,一脸娇羞为我吸出蛇毒,我再顺水推舟…我裙子都要脱了,可大师姐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他竟拔剑就要砍我的腿!嚷嚷着这腿不能要了,毒蛇咬的!吓得我提着裙子拔腿就跑!
他还举着剑追了我三里地,逼得我最后跳了崖!呜呜呜…”
我无语凝噎,原来二师妹的腿是这样瘸的。
右护法狐狸师妹摇着几条光秃秃的尾巴,泪眼汪汪地看向我。
“姐姐,我原先请了黄大仙装我死去的父亲,我浑身缟素跪在剑宗门口卖身葬父,想混进宗门。”
我唇角微勾。不愧是狐狸精,理想就是远大。
“胃口不小啊,还想混进男寝大通铺?后来如何?”
狐狸师妹忽然大哭出声。
“他们说天冷,问我只要狐狸皮卖不卖,还一个剑气就把我打回原形。他们嫌我不是猫,让我学猫叫。
他们对我动手动脚,却只想薅我的毛,喵喵喵…”
师妹,你已经被他们cpu了啊!
我一脸汗颜,摸了摸狐狸师妹光溜溜的头,安慰道。
“三师妹,虽然你变秃了,但是没变强,头发指不定还能长出来。”
哪知这两货一人拖着我一条腿,哭得更伤心了,“哇啊啊,师姐为我们作主啊~”
岂有此理!这剑宗竟如此折辱我娇滴滴的师妹!
我眉眼微眯,咬牙切齿,“修无情剑有什么了不起!我不仅要让他们动情,还要让他们跪在我合欢宗弟子石榴裙下连声叫达咩!
让他们一年都直不起腰,提不起剑!我看他们怎么修无情剑!
那带头欺辱你们的扫欢队队长是谁?”
二师妹哭噎着,“是剑宗大弟子沈升卿,他修无情剑,进阶神速,剑宗弟子纷纷效仿!若是让他修为一落千丈,剑宗弟子必然会对无情剑弃之如敝履!”
“那就拿他开刀!”
狐狸三师妹皱着眉头伸手来拉我的袖子,犹犹豫豫说道。
“大师姐…那沈升卿不是人…”
我一甩袖子,“废话!修无情剑的能是人么!诸位师妹,学着点!”
每逢春日,剑宗大弟子就会带着新招的弟子上山。
我与师妹们埋伏在半山腰。
带头的沈升卿,一身白衣似雪,衣间暗纹刺绣随着他的走动起起伏伏,好似泛起涟漪。
他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里盛着一水的清冷薄情,两边鬓发给他添了几分少年风流。
他们恰在此休憩,沈升卿在树下席地而坐,闭目凝神,犹如一尊玉面菩萨。
我唇角上翘,脚挪进虚空,从树上一跃,身上的菱纱在半空晕成一朵花。
我直直落进他怀里,奇怪的是他身上并没有我想象的温暖,不过这不妨碍我顺利摸上垂在他胯间的佩玉。我纤细的五指张开才堪堪握住,轻轻一扯。
他忽然闷哼出声。
嗯?竟然没扯下来?我埋头一看,无语。我眼疾手快顺走他的玉。
他面色不豫,眉头紧拧,耳尖还飘着可疑的淡淡红晕,却已将剑横在我纤细的脖子上。
“你手上拿着什么?”
我眼波流动,故作为难,不动声色地将拿玉的手往身后藏。
“你真要我说出来?我刚才拿的什么…你不应该比我清楚吗…”
他低眸,长睫微动,薄唇抿成一条线,剑刃更贴近我一分。
“手伸出来。”
我将玉塞进袖子里的储物袋,从里面随便摸了颗熟透的桃子,扭扭捏捏地拿出来。
他怀疑地看了我一眼,我眉头一挑。
“怎么?你还怕我施了障眼法?”
我张开娇嫩檀口,大大方方地咬了一口,丰沛的汁水划过我的下颚,啪嗒一声,香甜气息溅在他的剑刃上。
他嫌弃地瞥了一眼,眉头拧得更紧了。
“脏死了。”
哟,还是个洁癖呢~我假惺惺地面露愧疚。
“啊,对不起,那我帮你弄干净?”
我坏意地勾唇,低下头。
红唇分开,粉色舌尖从温暖的口腔里探出,温软贴上他冰凉的剑刃,向上攀附,一寸寸地描摹绕圈,抚平混浊汁液,一点点卷走香甜。
他的身子在我舌尖贴上剑身时剧烈颤抖,清冷容颜出现裂痕,他清澈的眸子里闪过震惊,双颊忽然绯红,气息也变得紊乱。
“停…下…”
可是你自己嫌脏的。
我眼神无辜地瞥向他,娇唇紧紧抿着刃侧吮吸,将最后一点甘甜含进嘴里。
他拿着剑的手臂青筋狰狞,剑身和他身子一样颤动。他紧闭凤眸,似是强忍着什么,压着嗓子,挣扎出声。
“合欢宗弟子,放肆!”
他用了点力握住剑柄将剑远离,似乎想要挥剑。
我涂着蔻丹的纤长指尖妩媚地掐着剑身,他身形又是一晃。
“剑宗师兄,我今日穿的是菱纱,薄如蝉翼。”
他气息不稳,面色已恢复些许之前的清冷。
“那又如何?”
“只要你一点剑气,就可将我衣衫毁成碎片,让我衣不蔽体…剑宗师兄,你想看吗?”
空气有一呼吸的安静。
他神色冷漠,反手一甩,那柄剑被收回了剑鞘,“少来骚扰我剑宗弟子。”
我作弄着垂在玉颈边的长发,侧身看他,“你凭什么说我是合欢宗的?”
他的眉头一挑,目光落在我身后。
我转头看去,每个娇滴滴的师妹都倒在了一个宽肩窄腰的剑宗弟子怀里,我望着这群不成器的师妹问道。
“你…你们干嘛?”
二师妹一手擦了擦鼻血,一手死死捏着那剑宗弟子腰上的玉。
“师姐你不是让我们学着点吗?我们在学以致用啊!”
那被二师妹缠住的弟子嫌弃地拎着二师妹的领子将她隔开,看向我旁边的沈升卿。
“大师兄,你天生剑骨,那妖女怎么能舔你…的剑!”
天生剑骨?我一脸愕然回头看他。
天生剑骨,身体与剑共感,怪不得刚才他身子颤成那样。那我刚才舔得是他的哪?
视线相撞,沈升卿不自然地低垂凤眸,颊上仍有淡淡红晕,他声音清冷。
“你方才拿的是我的玉吧。”
他早猜到了跟我装什么呢?
在修仙界,佩玉上篆刻家族归属和修为境界,是十分紧要之物,也常有人将它作定情之物。
“沈升卿,你想要玉,拿身子来换呀。”
我戏谑地看着他,漫不经心舔了舔唇角的桃汁,期待着他的反应。
沈升卿抬了抬眼皮又垂下,“我没说要回来。”
我木讷地眨了眨眼,他这是什么意思?忽然给我整不会了。
旁边的新弟子一脸震惊地涨红了脸,眼睛在我和他之间来回横跳,最后恭敬地拱手行礼。
“师兄和嫂嫂玩得真花啊,师弟没见识不懂事,我回去就面壁…”
二师妹双眼放光看着新弟子,“我见识广,我教你啊,一百零八式沉浸式教学~”
那弟子额上滚了颗汗下来,转身一溜烟儿跑了。
可他是朝着合欢宗的方向跑的…如此求知若渴。
我注意力放回沈升卿身上,才发现他竟一直在看我,眉眼间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遇风月,你可真是一点没变。”
我望着他衣袂飘飘的修长背影,疑惑地摸出他的玉看了看。
升卿一族。
不认识,没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