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方承律包养了三年,他们嘲讽我挤破头脑三年都没当上方太太。
我跟在他身边这么久,全都归功于我那一张和她的白月光如出一辙的脸。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只是他心上人的替身。
那又如何?
毕竟他对我来说,也只是一个替身。
(1)
方承律今天陪客户应酬,结束后来了我屋里。
他粗鲁地解开我的衬衫扣子,我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
[阿律,你喝多了。]
他伏在我身上,吻下来,手在我腰上游走,我身上燥热起来,唇舌交缠,我回应着他。
[承律,我今日也有很想你。]我撒娇。
他解开皮带,我解开内衣扣,任凭着他在我身上云雨。
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皱皱巴巴的被子上还有我们昨晚的痕迹。
我平静地把内衣,长袖,长裤一件件套上,到卫生间去洗漱。
钟点工黄姨像往常一样在厨房里忙碌着,厨房里有早餐的香味。
见我出来,她热情打招呼:[陈小姐,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我点点头:[辛苦了黄姨。]
我坐下来,享用桌上的牛肉面,牛肉炖的恰到好处。我不爱吃葱姜蒜,黄姨一直记得。
打开手机微信,方承律发来了一笔转账。
我直接点了确认收款。
还有一条语音消息,我转文字了。
我不爱听他的声音。
[周末我有个酒会,你准备一下,到时候和我一起参加。]
我扣了一个“1”回复他。
对话框那头再没弹出新的消息来。
我把手机一横,一边吃面一边看剧。
(2)
我叫陈西河,今年25岁。
这是我做方承律情妇的第三年。
第一次遇到方承律在夜店。
那时候我大学刚毕业,父亲病重,家里负债累累,母亲的白头发日益增长。
为了谋生,我白天在一家公司上班,晚上去夜店做酒水营销。
因为年轻,又有些姿色,少不了要陪那些男人喝几杯。
他们给我倒酒的时候,我很希望自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他们口袋里的钞票小费,然后逃之夭夭。
任何回报都要有代价,我懂这个道理。
那天我如往常一样,蹲在厕所里扣喉咙,把喝下去的酒吐出来,这样能让我舒服一些。
我的头脑恢复了几分清明,来到洗手台前,接了一捧水洗了洗自己的脸。
再抽纸巾擦了擦,掏出粉底来补妆。
洗手池前的仪容镜里,我看到一个人走近。
我看着镜子里的他,他看着我。
他穿着黑色长风衣,里面是深色的羊毛衣,我露着胳膊光着小腿,我们像两个季节。
他突然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拉着我转过身来。
他的手抚摸着我的脸,眼睛落在我脸上。
我嘟囔:[这位先生,如果你有需求可以从我这买酒。您是哪个包间的?有什么需要吗!]
我看到他炽热的眼神瞬间暗淡下去。
三天之后我再次见到他,他说要和我谈谈。
(3)
[我知道你父亲现在住院急需一笔钱。]他坐在包房里,眼睛不看我。
霓虹的灯光晃的人头晕。
[我这张卡里有一百万,可以解决你家里目前的所有麻烦。]
[条件是你放弃这份工作,待在我身边,每个月我会需要你陪我几天,你的酬劳是每个月30w。]
[你可以放心你的人生安全,我可不是拐卖妇女的人。]他头也不抬,低头小口呡了一口威士忌。
我就问了他一个问题:[你能说到做到吗?]
[当然。]
仅仅三秒钟,我就签字了。
他这才抬起脸,但他不是看我,他看向站在他身边的人:[阿辉,带陈小姐回香山湾那套别墅。]
从此之后,我的人生变得截然不同。
方承律开始找各种人调教我,教我音乐,钢琴,小提琴,我每天都要在琴房和那些专业的老师练上大半天。
[手指太硬了,还是要多练习,这样才会灵活。]
方承律每隔几天就来听我弹琴,他翻开铺子,指名要我弹《水边的阿狄丽娜》。
我的手指在琴键上飞快舞动着,按出一个又一个美丽的音符。
尽管如此,我还是摁错了一个琴键。
我初学不久,尽管每日苦练,但基本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成的。
方承律:[停下吧。]
我停下了弹奏,疑惑地看着他。
他的目光真复杂啊,困惑,痛苦,质问,什么都有。他蹙着眉看着我,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喃喃自语:[为什么呢...]
他盖上琴盖,语气不容拒绝:[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说罢他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我一个人静坐着,手指抚上冰冷的琴盖,发呆。
(4)
方承律有一个旁人都不提起的禁忌。一个名字。
我和他不是恋爱关系,我只是他的情妇。
方承律的初恋,简清。
方承律手上的方氏是本市不可小觑的房地产公司。方父一人打天下,他的独子方承律子承父业,虎父无犬子。
在方承律在商场上初露锋芒的时候,简清拿到了国外一所著名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她决定出国深造。
简清和方承律提出了分手。
方承律痛哭流涕地挽留她,甚至想要放弃自己手头上的事业和她一起去国外。
简清拒绝了他的好意,两个人之后再没相见过。
我偶然间看到过方承律的手机屏幕,壁纸上的女孩自信美丽,笑意吟吟。
像,是真的像,我的五官眉眼和她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
我未觉得伤心,只觉得合理,方承律不可能是一个圣母的人,对一个夜店酒水小妹,他好心的太过分。他不是那种路边随便看到阿猫阿狗酒就回家的人。
但方承律是一个长情的人,他爱屋及乌,我这张和简清如出一辙的脸,是他救我最好的理由。
他让我学音乐,学乐器,五线谱被我看的头脑发晕。简清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姑娘,自幼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她的艺术天分极高。
而我只是普通人家的普通女生,我感兴趣的是文学,但不重要。
我记得他醉时和我寻欢作乐,事后他抱着我的腰,把脸埋进我的长发里。
[清清,我好想你啊。]
不见光的房间里,我轻轻眨了眨眼睛。
我不难过,有什么好难过的。
有得必有失,何况我什么都没失去,方承律给了我好多钱,好多好多钱。
(5)
我没想到我会和简清碰面上。
正品和赝品,小巫见大巫。
正主和同人周边。
周末,我精心打扮,挑选了新的礼服,水蓝色的长裙,搭配定制的珠宝,我挽着方承律的胳膊,款款跟着他进入会场。
我端着酒杯陪着他向各路人敬酒,其中有的人不明真相,见到我夸赞:[方太太真漂亮啊,方总好福气。]
他轻轻一笑,不反驳也不承认。
有一道清丽的女声在人群喧哗中格外刺耳:[李叔叔,我昨天刚回国,几年没见了,敬您一杯!]
我和方承律一同往那个方向看去,我感受到他扶着我的腰的手颤了一下,然后渐渐放下。
站在那边的年轻女子,一身素白连衣裙,淡妆,举手投足间都是优雅从容。
我盯着她那张和我相似的脸,哑然失笑,挽着方承律的胳膊放了下来。
方承律似乎没有察觉我的举动,他愣愣地走向那个身影。
女生见到他有一瞬间的惊讶,后面也变成了喜悦,她的眼睛明亮灿烂:[承律,好久不见。我回来了。]
我此时此刻再站在这大煞风景是太不合适了,况且在场不少人认定了我和他伉俪情深,一对天作之合。为了不惹人嫌话,也给他们叙旧的空间,我识趣地去了洗手间。
洗手池旁有两个女孩在补妆。
[你听说了吗,今天简家那个留洋的小姐回来了。我刚刚看见她了,确实气质不凡。]
[她好像是方总的初恋白月光呢!]
[但是方总今天有女伴啊!]
[你傻啊,你没听说过吗?他身边那个可不是什么正经女友,只是长得像简清,所以被方总包养了。]
[现在人家正牌女主角回来了,她还不得乖乖让位?要出身没出身,要学识没学识,虽然相貌和人家简清有几分相似,但光是气质就差很远好吗!]
[这种女人挺烦的,有几分姿色就去抱大腿,实际上不就是个绣花枕头,现在她好日子可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