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上女儿告诉我她怀孕了。
孩子的爸爸是个两手空空的中专男。
女儿拉着中专男跪在地上泪眼婆娑地要我成全她们。
我反手就将准备过户给她的房子收了回去。
这大号，算是废了。
1
宾客散去，夜深人静。
女儿姜萱垂着头低声啜泣，旁边还有个西装革履的帅气青年同她一起跪着。
我尽量压制住心中怒火。
「萱萱，你如果还想认我这个妈就把孩子打掉。」
姜萱仰起头泪光闪闪。
「妈，我做不到，这是我的孩子，天底下哪有母亲不爱自己孩子的呢。」
她柔声细语中带着几分顽强的倔强。
此时此刻我真是无比后悔，女儿他爸去得早，留下偌大家业给我打理。
多少人对着我们家虎视眈眈，我不得不将所有精力投入到职场里去厮杀，对女儿的管教疏忽了些。
万万没想到，最后我陈丽瑶的女儿竟成了一个头脑简单的蠢货！
唉，真是追悔莫及。
说不通她我转移阵地把怨怼射在范承斌身上。
「听萱萱说你老家是镇上的，不是我瞧不起人，只是你们如果要把孩子生下来的话经济这块谁负担？」
范承斌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阿姨您放心，只要您肯同意我和萱萱在一起，我一定会穷尽所有来对她好！」
我也是混了千年的老狐狸，这些话在我看来无非是竹篮打水。
我直击要点：「你有房吗？」
范承斌气焰立刻消了下去，他摇了摇头。
我调侃道：「没房事业总要过得去吧，你当设计师一个月收入多少？」
他嗫嚅着说：「五千……」
我嘴角挑起讽刺的弧度：「你知道萱萱身上穿的这条裙子多少钱吗？」
姜萱连忙抢话：「妈，你不要为难阿斌，把我们放到一起比也太过分了！」
要说不说我女儿傻呢，她这话杀伤力不亚于我的攻击。
我伸出手掌晃了晃。
「二十五万。」
我蔑视：「我女儿娇生惯养，你身上掏不出几个钢镚拿什么给她保障？」
有那么一刻我觉得自己像极了电视剧里拆散男女主的恶毒势利眼妈。
但没办法，针不扎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痛的。
我宁愿女儿恨我也不要眼睁睁看着她飞蛾扑火。
范承斌垂头沉默不语。
正当我要开启下一轮盘问时姜萱忽然侧身双手张开挡在他前面。
她眼神中是我养育她二十五年从未见过的坚定。
「妈，不管你怎么反对，这个婚我结定了。」
我忍了又忍，气血疯狂上涌，牙齿都要咬碎了。
最后一字一句地蹦了出来。
「你非要忤逆我这个妈，从今往后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2
姜萱被我的话伤到了，她眼泪扑簌簌地落下。
「妈你居然这样说，你根本就不爱我！」
好端端一个白富美喜欢上一无所有的中专男，白富美还反过来怪她妈为什么要阻止他们。
要是不爱我早就不管了。
真想把她脑子给扒开看看里面是不是猪脑！
「路是你自己选的，别来怪妈。」
我继续将矛头对准范承斌。
「要娶我女儿也行，多的不说，你能拿出三百万的彩礼我就同意你们的婚事。」
范承斌满脸通红。
「阿，阿姨可不可以少一点……」
我嗤笑出声。
「在我们这已经算低的了，这是底线。」
「只要你出三百万彩礼，我就能给六百万嫁妆。」
姜萱发出不满：「你分明是故意为难阿斌！」
她搂住范承斌温言道：「阿斌，没关系，我帮你。」
转头对我立马进入雄赳赳气昂昂还淌着两滴泪的愤怒小鸟模式。
「这是你说的，只要他能拿出三百万你就让我们结婚！」
我点点头。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过……」
我思索片刻道：「你别想拿钱贴补这个男的，要知道你的钱都是你妈我辛苦挣的。」
我抄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了助理电话。
「喂，明天银行上班替我把萱萱名下所有银行卡冻结。」
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有什么骨气。
「别指望用我的钱来娶我女儿，有本事就自己挣去。」
范承斌头又往下沉了几度。
姜萱梗着脖子：「你凭什么冻结我的卡？你真的太过分了。」
「要是爸还在肯定不会让你这样做，我到底是不是你女儿？！」
我冷漠地瞥她一眼，为了个男人竟然把她爸搬出来气我。
我到底养了怎样一个蠢货！
姜萱起身拽着范承斌的臂弯。
「阿斌，我们走，我相信只要肯努力我们照样能把日子过好。」
范承斌一动不动，姜萱急地使劲拽。
「走啊——」
争执了会儿范承斌倏然抬起头。
他说：「萱萱，实在不行我入赘也是可以的。」
语毕又朝着我磕了一个头。
「阿姨，就请您答应我和萱萱在一起吧！」
3
我乐了。
「你脸真大，还想入赘。」
鸡贼的人我见多了，这么当着正主堂而皇之厚脸皮的鸡贼实属罕见。
扯了一晚上我也烦了。
于是我下了最后的通牒。
「三百万你们也不用出了。」
「姜萱，你要还认我这个妈就分手把孩子打掉。」
「否则从今往后你休想再踏进这个家门半步！」
我没想到这孩子这回是铁了心要和我作对。
她别过头留给我个倔强的侧颜。
「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没有人能阻碍我和阿斌的爱情。」
好啊，不见棺材不落泪。
我捏了捏涨疼的太阳穴。
「本来今天我打算把最近西郊入手的那套别墅给你，这样看来也没那个必要了。」
「以后我不需要你养老，你但凡出了这个门以后就跟我没关系。」
姜萱不可置信地喊：「妈！你非要把我们逼到这个地步吗？」
范承斌磕磕绊绊吐出几句不着调的话。
「阿姨，都是我的错，您别怪萱萱，是我不好。」
「求您了阿姨。」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范承斌响头跟不要钱似的磕。
这样的人我从来看不上。
况且他要是觉得错了，真爱姜萱何必在我面前演这套，为她好就应该远离她。
而不是恬不知耻地贴上来妄图通过所谓的「爱情」一步登天。
我还没死呢，就敢算计到我头上了。
我背过身寒心地挥了挥手。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累了，不送。」
「断绝关系就断绝，我才不稀罕做你的女儿！」
姜萱眼泪跟断线珍珠似的啪嗒流，她大哭着跑了出去。
范承斌目光落在我指间的翡翠钻戒，犹豫几秒咬咬牙往外追了去。
等人都走后我痛心疾首地打开桌上礼盒。
礼盒里平平整整摆着一件鹅黄色针织衫，这是我女儿一针一线为我织的。
若不是我提前调查过怀孕是假的今天恐怕就骑虎难下地同意他们婚事了。
我一直把姜萱庇护在自己羽翼之下，生怕她磕着碰着。
没想到她为了和那种货色在一起不惜联合起来骗我！
罢了，我将礼盒盖上。
出去社会历练一下也好，她才会明白究竟人心有多险恶。
才能理解我对她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