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的老公带回了一个小姑娘,可巧,我也带回了一个小奶狗。
我看着他身后那女孩儿的模样,立刻了然。
对他笑得灿烂:“江总这是,找了个更像的?”
说完,我朝他抛了个媚眼。
他觑了眼我身后的男孩:
“彼此彼此。”
一
和江临认识是在柳女士组织的相亲局上。
“这次相亲你必须去,你要不去,妈以后都不给你做饭。”
柳女士小时候被外公外婆宠,长大后换颜先生接着宠,从小没受过什么苦,连威胁人都滑稽得可爱。
我们家什么时候沦落到要她做饭了,她那点厨技也就每次颜先生捧场惯着。
但是架不住她一次又一次的絮叨,我还是去了,去一次呗,反正不影响我。
相亲约在一家咖啡厅,江临气势太足,整个咖啡厅里一眼就扫到他。
等落座看到他那张脸时,我心中恍然大悟,怪不得柳女士硬逼着我过来。
江临有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上挑着看人时,眼尾细长,像带了勾子,标准的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
但偏偏江临的唇太薄,多了几分寡淡的意味。
但是可以了,这双眼几乎和陈柏成一模一样,他那张脸总的和陈柏成有七成的相似度。
我又不动声色的瞟了眼他蜷在咖啡桌下的腿,应该身高也差不多。
我突然抬头去看他,他看向我的眼神还来不及收回。
我笑了。
这眼神我可太清楚不过,每次找到陈柏成的替代品后我就是这样的眼神。
我无视掉他望向我略显空洞的眼神。
“你好,我是颜卿。”
“你好,江临。”
和江临在一起是必然的事。
我找不到比他更像陈柏成的人,而且两家家世相当,这是个很好的结婚对象。
我装作看不见他偶尔空洞的眼神,该糊涂时就要糊涂。
在我们在一起两周后,他送了我一件不是我穿衣风格的白色连衣裙。
我笑得灿烂,这是开始了。
第二天我换上连衣裙和他吃饭,把手指鲜红的美甲也卸了,画了一个清淡的妆容。
我知道他很喜欢。
我朝他跑过去时,还没站稳,一个吻就落在我的唇上。
交往两周来第一个吻。
一向待我绅士的人好像克制不住,对着我又亲又咬。
我看着他眼睛禁闭,睫毛颤抖得像小蝴蝶,更像陈柏成了。
我心里索性也没了负罪感。
那天,我送了江临了一件涂鸦卫衣,一个小众牌子,陈柏成最喜欢。
我和他在一起半年,结婚顺理成章,没有我期待的烟火下盛大的求婚。
江临那天像往常一样在我家楼下等我,看我上车,随意的说道。
“我们结婚吧。”
我反问他:“结婚没有戒指?”
就看着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黑丝绒的盒子,戒指利落的套在了我的无名指上,我也没说愿不愿意。
心里有着别的男人的女人和心里有着别的女人的男人。
谁也不亏欠谁。
二
第二天我们就去领了证。
双方父母对这次婚姻都很满意,婚礼办的很是盛大。
我在婚房坐的腰酸背疼,没想到江临中途冲了进来,他眼眸猩红地向我吼:“你把我当替身?”
我看着一向克制有理的人发疯般地吼着,这不是我俩早就心知肚明的事吗?
江城所有人都知道颜家大小姐有一个念念不忘的初恋,七年间找的男友都是照着一个模子找的。
我不信江临不知道。
婚礼还是顺利举行,只是那天他没回主卧睡觉,我躺在婚房呼呼大睡。
第二天,我看见他站在客厅,眼下青紫一片,我送给他的卫衣、项链、香水一堆东西零零散散地堆在客厅。
他淡淡瞥了我一眼,接着一脸淡然地把已经打包好的一堆丢进垃圾桶。
这些东西不好找,有些甚至已经绝版。
新婚夜被人撂下我没发火,看见这一幕我控制不住了:“我说,江临,这是什么意思。”
他从一堆东西中站了起来,望着我眼眸沉重,难掩疲惫去却依旧咬牙切齿:“你说什么意思,你把我当替身?那个陈柏成?”
我反而气笑了:“那你呢,手机壁纸的那个女生是谁?”
我看着他愣住,不禁想笑。
我压低了声音:“要是还想维持我们现在的关系,你最好把这些东西原封不动的放回去。”
江临沉默不语,看着我眸色深沉,我以为他接受了,这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我转身要进屋,听见他明显压着怒气的声音:“你和我结婚就是因为把我当成替身?”
我回身都懒得回,这不是显而易见嘛。
“要不然呢,江总?”
身后“砰”的一声传来玻璃破裂的声音,随即陈柏成最喜欢的香水味在整个客厅里蔓延。
江临,你行。
我狠狠关上门,不想维持也没关系,这关系不是我打破的。
我把头发换回了大波浪,指甲重新染了鲜红色。
我们两个人说的话越来越少,我没想法,替身嘛,不乐意就换。
我找到了更像陈柏成的人,但是我没想到刚把人领回家,楼梯口就遇到了江临。
他身后露出白裙一角,我略微探出身子,后面跟了个女孩。
白裙子,容貌清丽,和我有六分相似。
心下了然。
“呦,江总这是找了个更相似的?”
我看着他一瞬间沉下去的脸恨不得吹个口哨。
我带回来的小孩儿在我开口时就躲在我的身后。
但是江临还是觑见了那张脸,立刻不甘示弱的讽刺。
“彼此彼此。”
三
小孩儿在我身后发抖。
我前脚把他送回我房间,江临紧接其后敲了敲我的门,语气平静:“等你安顿好他,我们谈谈。”
也是要谈谈,以我们两家的影响,是绝对不可能同意我们刚结婚就离婚的,目前我们双方都要找个解决办法。
我起身要走,却感觉裙角被人拉住。
转头一看,小孩儿瑟瑟发抖,一双眼睛通红。
漆黑的瞳孔此时水汪汪的看着我,眼角下垂,莫名像是被抛弃的小狗崽。
我看不得那双酷似陈柏成的眼睛露出这种表情。
“怎么了?”
我尽力控制自己的嗓音,让自己的语调温和。
他不说话,拉着我衣角的手攥的更紧,我的裙角被他攥出一片褶皱。
“走不走?”江临倚在门口问我,语气带了几分烦躁。
带回来的人微低着头,从我的角度看他睫毛落下一片阴影,嘴唇紧紧珉起,下颌线清晰。
更像了,我不想走。
“明天我们谈谈,你先去哄妹妹吧。”
“妹妹?你倒是适应得快。”
江临黑黝黝的眸子又直直的落在床上的小孩儿身上,语气轻佻,不知道是对谁说的:“别太过。”转身狠狠地带上了门。
余光瞥见床上的人冲江临挑了挑眉,我安慰的话卡在喉咙。
还是年轻,沉不住气。
一时有些寂静,坐在床上的人却抬头看我,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陈柏成也喜欢这样看着我。
“你别走,我害怕。”
那张一直紧抿的唇终于开口说话,声音略微沙哑,不难听,却有几分别扭。
事情很俗套,在酒吧里一群人也许看他好看,硬拉着想把他拉走,没有一个人上去帮忙。
我救下他,因为他这张脸,和陈柏成太像了,鼻梁高挺,桃花眼看人时让人直晕眩。
就是从别人手里硬生生的抢人,太跌份儿。
但是我看着他别别扭扭的挽留,心软了一下,有意调节气氛,故意逗他:“行,我不走,去洗澡,我们一起睡。”
他身体僵硬了一下,慢慢送开攥着我裙子的手。
“快去啊。”我催促他,一身酒气。
他眼尾连带着脸颊都红了,最后慢腾腾的站起来,我这才感觉应该是逗过了。
“好。”我听见他最后僵硬的回答。
逗过了就过了吧。
“穿这个。”黑色丝绸睡衣,陈柏成最喜欢。既然是捡回来的,那就不用走流程了,直接上班工作吧。
他磨蹭了半天终于洗完,我等着看效果,撑着没睡。
结果意想不到的合适,黑色的睡衣映着雪白的皮肤,睡衣下肌肉匀称,看起来身材不错。
站在那里不说话倒真有几分陈柏成浑不吝的模样。
原本想去客房睡的我脚步被绊住,不想走了。
“来睡吧。”我关了灯,只留一盏夜灯,很暖的黄橙色光。
他站在床边,夜灯给他的发镀了一层金色的光,我就盯着他金色的发稍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