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代驾，接到一个活儿，送一位酒气熏天的漂亮女人去城北。
女人状态古怪，神色慌张，莫名其妙地对后备箱十分在意。
不但不让我放折叠电动车进去，还为此吼了我。
我猜后备箱里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会是什么呢？
我这个人好奇心很重，女人越是不想让我开后备箱，我就越想知道里面有什么。
一路上我找各种机会想要打开后备箱验证，却屡屡被女人阻拦。
现在，距离目的地十五公里，还有差不多二十分钟。
我叫郑军，本职算是铁饭碗，缺点是赚得太少。
为补贴家用，我下班之后兼职代驾。
晚上十一点半，我接了几单后，坐在圣龙酒店门口和其他代驾聚在一起聊闲天。
聊着聊着就说起最近城里发生一起杀人案。
三天前，城北火车站附近，一辆停在路边的轿车，路过的人闻到恶臭。
报警，警察从后备箱里发现一具已经开始腐烂的男性尸体。
“上个月酒吧街失踪的那个女孩找到没？”一个代驾问。
“没找到吧，这么长时间，估计是被弄死，埋了。”
“谁还关注那个，你们说的那些都是过时新闻了。”绰号徐胖子的代驾说。
“你有什么新鲜的说来听听。”
“还真有，”徐胖子浓眉一展，“听说没，金三爷，跑丢了一条狗，悬赏了，谁找到给三万。”
金三爷是本地一个有钱有势的大混子。
徐胖子说着，把手机拿出来给我们展示一个视频。
里面有一条狗，黑白相间的长毛，吐着舌头，在阳光下的草地上撒欢。
很好看，右耳朵上有一撮白毛。
“真的假的，咱们找狗去得了，万一找着，顶我干半年代驾了。”
还能找个屁，估计早被狗贩子杀了吃肉了。我心想，刚想掺和两句，手机忽然来了一个电话。
看号码不是熟人，难道来活了？
“喂，您好。”
“是代驾吗？可不可以来接我一下。”一个好听的女人声音，“康顺大街和宜阳路交汇处。”
“好嘞，您稍等一下，我这就过去。”
挂断电话，我骑上折叠电动车，嚣张地跟他们说：“你们继续吹牛逼吧，大爷我赚钱去了。”
骑着电动车走出去三公里，我才意识到不对。
女人说的那个地方有问题。
以我对这座城市的了解，康顺大街上似乎没有什么酒楼。
不但没有，好像周边都是将要拆迁的旧城棚户区。
难道有人搞我，骗我过去白跑一趟？
前头右拐就是康顺大街，是不是恶作剧马上就知道了。
由于要拆迁，街道两边的居民区都被蓝色的简易施工墙围挡住。
大街上路灯昏黄，冷冷清清，别说车了，连人都没有。
我越往前骑心越往下坠，这能有人叫车？
正想着，忽然听到有人在喊什么。
“师傅，师傅，这边……”
我循声望过去，只见树下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路灯被树荫遮挡，黑色车身融进夜色，不注意根本看不见。
一个女人摇下车窗，半个身子探出来，朝我喊。
原来不是恶作剧。
我骑着电动车来到近前，看见女子穿着打扮，心里喊了一声“奈斯”。
女子看年纪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身高估计一米六，穿着吊带背心，短裤，胸前鼓鼓囊囊两团肉，两条大长腿白白嫩嫩。瓜子脸，大眼睛，特别像我最近打赏过的网红女主播。
我停下电动车，女人也从车上下来。
我刚一走近，就被她身上一股冲天酒气熏得下意识往后退。
做代驾这么久，见过无数醉鬼，她这个气味浓度不像喝多了，简直像是扔酒缸里泡过一般。
“您好，是您打的电话吗？”我问。
“对对对，是我，”女子站不直，原地晃荡，“城北盛世名邸。”
我说“好”，俯身把电动车折叠，拎起来，去开轿车后备箱，手刚按下后备箱的开启按钮。
女子忽然叫起来，瞪着眼睛凶狠地朝我大吼：“哎，你干嘛？”
“电动车放后备箱。”我被吼得莫名其妙。
“不行，”女子冲过来，粗暴地打开我正要开后备箱的手，“放后座，后备箱满、满了。”
以前也遇到过后备箱满的情况，多数车主会将一些物品转移到后座，腾出空间放电动车。
没想到这位却反其道而行之。
我心里奇怪，也没多想，毕竟什么样的人都有。
打开后门，电动车塞在后排座椅上。
转身打开驾驶室门，女子已从另一侧上了副驾驶。
我坐下，忽然感觉脚下踩了什么东西，硬硬的，似乎是一颗石子。
我低头看了一眼，偷偷捡起，塞进口袋。
这个时候，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座椅和方向盘之间的距离很宽，显然之前的司机是个身材壮硕的人。
我瞥了一眼旁边的女人，身材娇小，这个宽度，她几乎够不到方向盘。
有两个可能，一，我来之前，她调整了座椅；二，这辆车之前根本不是她在开。
如果是第二个，之前那个开车的人呢？
心里犯嘀咕，我下意识扭头看了女子一眼，正巧对方也在看我。
车顶灯开着，女人眼睛清澈明亮，一点也没有醉酒后的迷离状态。
“快点开，我明天还要上班。”女人催促道。
我压下心头疑惑，应了一声，调整座椅和后视镜角度，系好安全带，启动汽车，好奇问：“怎么停这儿了？”
“本来没想找代驾，”女子打了个酒嗝，“朋友告诉我，人民大街有查酒驾的，被抓住就完蛋了。”
去城北，人民大街是必经之路。
我们经过时，确实有警察在查酒驾。
远远看到前面闪烁着红蓝警灯，女人就紧张起来，脸色惨白。
“查酒驾，不会检查车对吧？”她问我。
“不会，别紧张，我开车，只要我没喝酒就没关系。”我安慰她。
说完，我忽然意识到她这个问题十分古怪。
她是在担忧什么？
想到这里，我又想起片刻之前，我想打开后备箱放电动车时她那副紧张的样子。
难道说，后备箱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心里顿时痒痒起来，像是长了草。
我就不信这一路我找不到机会打开后备箱看一眼。
前面车龟速行驶，离警察越近，副驾驶女人越紧张。
胸脯起伏，气息粗重。
很快轮到我们，女人紧张地屏住呼吸。
我摇下车窗，警察看到我身上的代驾蓝马甲，伸进来的仪器又拿出去，说：“走吧！”
通过之后，女人大口喘息，神情放松。
我心里确定这女人绝对有问题。
过了人民大街之后，路上车少了很多，眼看着目的地越来越近。
我心里着急，琢磨着怎么才能看看后备箱里有什么。
正在脑子里想办法，经过一个小路口时，一辆白色轿车猛地从路口窜出来。
然后像是有预谋一样撞在我车的屁股上。
“砰”一声闷响，我的车被撞得往前一耸，副驾驶的女人发出尖利大叫。
我赶紧踩刹车，心里一喜，机会来了。
后车转弯，速度太快，我正常直行，肯定是对方全责。
我打开双闪，下车，转到车尾，检查被撞的地方。
车身左侧被撞瘪了，尾灯也碎了。
在后车灯光照射下，我忽然看到后备箱下面的车身上似乎沾染什么液体。
我伸手摸了一把，触感黏糊糊，正想仔细看，就被后车司机打断。
那人是个矮墩墩的光头大汉。
“你他妈怎么开得车？”我还没等说话，对方却嚣张地对着我骂了起来，“就你这技术还他妈代驾？”
我心里的火蹭就上来了，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大哥，你搞清楚，你转弯速度那么快，你全责，还怪我，你驾照是买的吧！”
“小兔崽子，”光头男人满脸横肉抖动，撸袖子想要动手，嘴里不干不净地骂：“我看你欠揍。”
他一贴近我，一股酒气扑面而来，虽然没有副驾驶那女人的浓，但酒驾无疑。
“你喝酒了，酒驾，报警，”我躲避光头的拳头，后退，大喊，“我看警察来了你怎么办？。”
“别报警，”不知何时副驾驶的女人下来，拦在我和光头男中间，“大哥，我们的错。”
“我没错，他酒驾。”我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