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要和和司延补办婚礼的前几天,我发现了他夹在书里面的告白信。
「乔舒,这辈子很短,希望开头是你,过程是你,结尾也是你。」
乔舒是我亲姐姐。
我没有难过,也没有歇斯底里的拆穿。
因为我根本就不在乎,能让我在乎的人早就不在了。
「您好,乔女士,您上次定的婚纱已经完工了,您和您先生得空可以过来试一下。」
甜美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了,腻的有些让人恶心。
皱了皱眉,把手机挪远了些:「好。」
「好的,感谢您的购买,希望能得到您的满意。」
那边挂断了电话,手机恢复了安静。
没再管她,我把视线转回了眼前。
一张布满折痕的纸躺在地上,是从我老公的书里面掉出来的。
它正面朝上,很清晰的能看到上面的字:「乔舒,这辈子很短,希望开头是你,过程是你,结尾也是你。」
我叫乔苒,而乔舒,是我的双胞胎姐姐。
我和我姐姐,司延三个人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
是司延追的我,我们才在一起的。
2016年6月15日,这是他和我告白的日子。
这个日子我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我姐姐在那日带了我姐夫回来了。
而同一天,司延向我告白。
我大概也能拼凑出来那天剧情。
原来我才是那个下下策。
敲门声略显急促的打断我的思绪。
我顿了顿,把地上的纸夹了回去。
来人是乔舒和我那老公,旁边还站着我那老公他兄弟。
「妹妹,司延喝醉了,我恰好遇到就帮你送回来了。」
乔舒看着我,眼神不知道是怜悯还是得意。这么多年,她最爱和我争,她确实还有赢了,我的老公喜欢她。
「嫂子,司延哥想着和你结婚太兴奋了,一高兴就喝多。」他兄弟在旁边略显尴尬的打圆场。
「嗯,谢谢你们送他回来。」
我应了一声,接过了司延。
司延烂醉如泥,我用力扶着他放在沙发。
司延一米八的个子,躺在沙发上略显拥挤,但是我今天懒得管他。
「乔乔,你不要走好不好。」
醉酒的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把扯住了我。
我皱了皱眉,想甩开他。
他突然坐了起来,紧紧的抱住了我。
「乔乔,我会对你好的。」
温柔的话语和认真的表情让我推搡了的手的顿了顿。
司延定定的看着我,认真到五官好像刹那间褪去了成熟,回到了青涩。
一种委屈感袭上心头,我蓦然红了眼圈。
我轻声说:「那你会一直对我好吗。」
司延没回我,醉酒的他没有力气在支撑身体,侧身倒在了沙发上,醉死过去。
我推了他两下,他都没有在动弹。
其实司延和乔舒其实两个人挺明显的,他们好像在我面前本就没有特意的遮掩。
乔舒和我一母同胞,是双生女。
本来应该是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的,但是我姐一生下来就先天不足。
父母觉得是我吸取了更多的营养,便从小告诉我要让着姐姐。
我穿她不要的衣服,玩她不要的玩具。
她总爱和我争,她也成功争走了父母的爱。
小时候我们吵架,挨骂的从来都是我。
现在她又要赢了,尽管她结婚又离婚,我的老公还是喜欢她。
梦好像该醒了,司延本就不属于我。
属于我的那个人早就走了。
第二天,司延醒来,看见自己躺在沙发上有些愣神。
也是,我以前从来不会这样,谈恋爱五年,我几乎一日三餐,当牛做马的照顾他。
「乔乔,我怎么在这。」
他火急火燎的冲进洗手间,洗漱完就要出门。
我坐在客厅,连目光都没有抬一下。
「公司有事,我要出门一趟。」他丢下这句话,就准备走。
我没有理他,专注的看着电视。
他好像终于发现了我的异常,走了过来。
脸色挂着他惯用的微笑:「乔乔,生气啦,我明天一定陪你。」
我的目光转向他的脸色,淡淡应了一声:「知道了。」
司延好像知道我会这般答,他眉梢舒展开来,脸上的笑意漫上了眼睛里,漆黑的眸中像是有星光闪烁。
我彷佛隔着他看到了十七岁的司锦。
司锦是司延的弟弟,说是弟弟其实也就小了几天。
司家家主在司延母亲怀孕的时候在外面偷腥。
让司锦的母亲怀孕了,当时司父让她打掉了,她不愿意。
瞒着生下了司锦,却在生下后将他残忍抛弃。
司锦是在十五岁的时候被司父从孤儿院接回来的。
作为邻居,我早就知道隔壁司家接回来一个私生子。
但是我第一次见司锦是在一个雨后。
那次我成绩又考砸了,父母指着我的额头说:「你看看你在肚子里面抢了这么多营养,怎么还是这样蠢。」
我那时候还小,也想辩解:「又不是我想抢的。」
然后哭着跑了出去。
我那时候以为会有人来追我的,但是没有,漆黑狭小的巷子里我蹲了很久。
等到让我明白,父母并不会平等的喜爱这他们的孩子。
我没有等到父母,却等到了司锦。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少年撑着伞,腰背挺的很直,那双眸子里面满是温和,他缓步而来。
把伞举过了我的头顶,笑着问我:「怎么躲在这里哭。」
我没有回答,只感觉到了心跳声失去了规律。
「我走了,乔乔」
司延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思绪。
所有的幻象都如同镜像般破碎开来。
关门声响起,司延走了出去,我只看到他急匆匆的背影。
我重新坐回沙发上,任由记忆侵占我的脑海。
过了许久,「叮咚」
手机声音响起,我点进去一看。
看到了最上面的一条朋友圈,是我姐姐发的。
「是我最喜欢的草莓蛋糕。」
她配了一张图片,是一个蛋糕,但是这个视角很巧妙,拍到了她对面坐着的人的手,那个手上带着一枚戒指。
那是我和司延的婚戒,那么对面坐的是谁不言而喻。
我抬了抬手,摘下了我手上的,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其实在这之前她昨天也发了一条朋友圈:「离婚了,想喝酒。」
我拿起手机给司延发了一条消息:「今天你妈叫我们回去。」
那边的人半响才回:「下午我早点回来。」
下午的时候,司延回来了。
但是他带上了乔舒,我拉开车门看到了她坐在副驾驶上。
司延看着我有点慌乱心虚:「在路上遇到了你姐姐,她伤心过度晕倒在路边,我不放心就带上了她。」
乔舒也抹了抹眼睛:「妹妹,我离婚家里都还不知道,我不敢回家,我可以借住在你们这里吗?」
「我也知道挺麻烦你们的,但是我真的害怕。呜呜呜」
乔舒捂住心口泫然流涕。
司延看着手足无措,只剩下了心疼:「姐姐,你不要在伤心了,没有什么麻不麻烦的。」
「我胸口实在闷的厉害,坐一下副驾驶,妹妹你不介意吧。」
司延把目光看向我,等待着我的答复。
我平静的看着他们两个唱双簧,很想笑,她竟然这么想去,那就去吧。
「没事,坐吧。」
司延满意的松了一口气,安抚的看向我,却看到了我穿的裙子:「你今天怎么穿这个颜色。」
「喜庆。」
他眼神温柔了些:「以前没有见你穿过这个颜色,很衬你。」
在很多年前,有个人说我皮肤很白,穿红色一定很好看,但是他都没有看到我穿过。
是啊,红色多好看,像鲜血染过般漂亮。
我笑了笑,没答话。
车驶入司家大院的时候,管家恭恭敬敬的迎接我,喊我少夫人。
带着我们往内院走,我和司延走在前面,乔舒一脸不甘心的跟在我们后面。
司夫人肖薇是一个年过四十但风韵犹存的女人,她和司父是商业联姻,就生了司延一个儿子。
她见着我们来了,热情的拉住了我的手,拉着我坐在她旁边。
连眼神都没有分给乔舒。
「我叫你带苒苒来,你带一个不相干的人来干什么,什么玩意都能进我司家的门了。」
她眼神犀利又嘲讽的看着乔舒,不留一点余地。
乔舒有些难堪,轻轻柔柔的叫到:「伯母,我..」
「哟,哪里当得起大小姐一句伯母,当年司家失势,见大小姐一面还得排队呢。」
乔舒咬着下唇,眼里的泪水要掉不掉:「伯母,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