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江家的第一天,假千金就自杀了。
一家人急匆匆的去了医院,偌大的江宅空无一人,我仿佛成了外人。
假千金回来后哭哭唧唧的说,“我和她只能二选一,选了她我就去死。”
我淡淡道,“哦,那你去死吧。”
“鸢鸢,欢迎回家。”
江北和秦琴站在客厅夹道欢迎,小心翼翼的观察我的表情,生怕我有些不满。
我淡漠的扫视了一眼,点点头。
秦琴上前两步握住了我的手,怜惜的看向我,感叹我的手冰凉,“乖女儿,手怎么这么冰啊,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说罢就忍不住捂住嘴哭了起来,江北搂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她。
我依旧冷眼旁观,“一点都不苦,十八年来养父母并没有亏待我。”
“我不缺吃少穿,他们待我最最要好。”我的眼神低垂下来,掩饰了些许落寞。
要不是养父母意外身亡,我才不会回来。
“鸢鸢,妈妈带你去看你的新房间。”
秦琴擦了擦眼泪,就要牵着我的手上楼。
我的手刚伸出去,楼上跑下来一个阿姨。
“先生,太太不好了,大小姐自杀了。”
秦琴听到这话不可思议的叫出声来,反应过来马上踩着高跟鞋一步两三个台阶往上跑,差点摔倒在台阶上。
我的手还在半空中虚浮。
江北也马上拨通了120,随即也跑了上去,和我擦肩而过,我一个踉跄退后几步才勉强站稳。
我站在原地自嘲的笑了一声,没察觉自己红了眼眶。
很快,救护车来了。
医生抬着她上了救护车,秦琴,江北,包括那个保姆都跟着去了。
偌大的江宅空无一人,我仿佛成了客厅的一个木偶摆件,没有声息,没有人在意。
傍晚她们就回来了,我瞅了瞅躲在秦琴身后的女孩儿,脸色微微苍白,瘦弱的不像话,左手缠着绷带,略微侵染了血色,她小心翼翼的探出头看着我。
下一瞬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指着我就说“妈妈,这个家有她没我,选了她我就去死。”
我坐在沙发上一副轻描淡写的语气,“哦,那你去死吧。”
秦琴一脸心疼的把假千金搂在怀里,母女俩头紧靠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俩是亲生的,我是外人。
她听我说这话脸色顿时一变,“江鸢,你是姐姐,就不能让着点妹妹吗?”
我看到假千金待在我生母的怀里朝着我嘚瑟的笑了。
“她是妹妹吗?”我看向秦琴,无声的询问。
江北出来打圆场,“鸢鸢,当年毕竟是抱错了,她比你小俩个月,也算是妹妹了。”
我没有作声,秦琴似乎也意识到跟我说话语气重了些。
她拉着假千金坐在我旁边,把我和假千金的手握在一起,“你和穗穗都是妈妈的宝贝偶女儿,你们都得待在家里,我们一家人要待在一起。”
江穗穗勉强的笑了笑,“是啊姐姐,我们一家人要在一起,我不闹了。”说着手上发力用力握紧了我的手。
我抿唇一笑,“妹妹说的对,我们一家人……”
我一字一句说着,也再次握紧假千金的手,指甲贴着她的手心扎了进去,皮肯定得破,“要,在,一,起。”
江穗穗痛的咬牙切齿,面上还得强颜欢笑。
我松开手,江穗穗赶紧把手缩进衣袖,我挑眉看向她,明知故问,“妹妹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江穗穗不自然的偏过头,“没事。”扭头跟秦琴说,“妈,我先上去了。”
秦琴看着她的眼神满是怜惜,柔声说,“去吧。”
目送着江穗穗上楼。
我悠悠的开口,“我住哪个房间啊。”
秦琴这才想起来要带我看房间这事,如梦初醒般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哦哦,妈妈这就带你去房间看看。”
我不露痕迹的避开了她的手,“当初说好的。”
“房间任我挑,东西任我选。”
江穗穗走的很慢,我故意提高了音量,看到她很明显走的更慢了。
秦琴有些不详的预感,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鸢鸢,你是要哪间房啊?”
“我当然要最好的那间了。”
秦琴脸色有些难看起来,“最好的那间一直是穗穗住着,她虽然不是妈妈亲生的,可毕竟养在身边这么多年,穗穗认床,换了房间她肯定睡不着了……”
秦琴巴拉巴拉说了半天,还是被江北制止了才闭嘴的。
江北按住她的肩膀,眼神隐晦的示意了一下,秦琴无奈叹息了一声,又笑着过来牵着我的手。
“好,妈妈答应你,马上就让穗穗搬出来。”
我斜眼看到江穗穗上台阶时腿抖了一瞬,双手不甘的紧握成拳。
“嗯好,那就麻烦阿姨把里面的垃圾收拾干净了。”
保姆应了一声,立马就上楼收拾了。
我走上楼,还没走到房间门口就听到里边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是东西摔碎的声音。
不出我所料,房间里的江穗穗把东西摔了一地,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而所谓的亲生母亲早早的就进去哄着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
我听到她柔声柔气的哄着江穗穗,“穗穗乖,就算你姐姐回来了也不会动摇你家里的地位,你永远是妈妈的好宝贝。”
江穗穗带着哭腔,“可是……可是我不是您的亲生女儿,她才是。”
“妈妈早就知道了。”秦琴把江穗穗搂在怀里。
江穗穗诧异抬头。
原来她早就知道江穗穗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我无力的靠在墙上。
果然母慈子孝这种场面只有电影里才有,原本就不属于我,也不存在谁抢了谁的。
江穗穗很快就兴高采烈的换了房间,她背在背后一脸得意,“姐姐,你可得好好爱惜我的房间哦。”
这话说的好像她日后还要换回来不成。
我毫不客气的回怼,“妹妹这话说的不对,你不是江家的亲生女儿,这间房原本就不属于你。”
她的笑逐渐凝固了,我却笑的眉眼弯弯,我靠近她耳边低声说,“鸠占鹊巢这么多年,还真以为是你的不成?脸可真大。”
“你的亲生父母,我的养父母,意外身亡也没见你掉几滴眼泪,祭奠过一回。”
“你可真是心硬。”
江穗穗愣住了,很快她就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后去了新的房间。
她的新房间除了比之前的小点外,其他的都差不到哪里去,秦琴和江北按照原来的摆设又给她订了一套更名贵的,她自然是喜滋滋的搬了过去。
我站在原地指挥着保姆把江穗穗的东西全部扔出去,然后要了新的床单被罩,就让她们出去了。
房间里充满了浓郁的香水味,我打开窗散散味,至于让保姆收拾房间完全是因为不想碰江穗穗的东西,碰一下我都嫌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