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凌女靠着系统偷走我的天赋。
不管我怎么努力,都会沦为她的陪衬。
她因此获得了科学奖提名。
「蠢货,看见了吧?不管你再努力,你的一切都属于我!」
「就你,也配得上林渊?」
和我交往了两年的男友在台上旁若无人地朝她告白,在所有人面前中伤我:
「撒泡尿好好看看你自己,有什么地方能让物理学新星林渊为你折腰?」
「蠢材就是蠢材,还梦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吗?」
……
可后来,我靠着毅力斩遍物理界大奖。
有人扒出在颁奖后台,和我深吻缠绵的人。
就是鼎鼎大名的物理学新星——林渊。
前男友和霸凌女都破大防了。
笔尖划破纸张的那刻,刺眼的日光猛地打过来。
被字迹布满的纸上是密密麻麻的公式。
关欣敲敲我的桌子,双手抱臂地调笑着看我,语气玩味得像一个小流氓。
「蠢货就是蠢货,再怎么努力也不会变聪明。」
「听说你这次又考了专业倒数第一?」
关欣的表情带着一股可以把人踩进泥里的傲气。
虽然之前蝉联物理学第一的人一直是她。
可不知道何时起,她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最难的公式都能随手推出来,最难懂的导论也都能倒背如流,写出来的数字像是镶了花边一样让人一看就懂。
所有人都说她是物理学的天降紫微星。
可我却从专业第一的宝座跌落下来,努力的速度远远比不上我成绩滑落的速度。
在这个成绩为王的时代,能力不足的人最先被淘汰。
后来我才知道,是关欣将我引以为傲的成绩,偷得彻彻底底。
「喂,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
「怎么和你那个瘸了腿的妈一样,哑巴了?」
阳光打在桌子上,透过我略显廉价的纸张,力透纸背的数字逐渐变得清晰可闻。
我仰起头,第一次冷脸怼回去,因为她触到了我的底线。
「闭上你的臭嘴!」
我坚定地对上关欣充满不屑的眼神。
「你敢发誓你是靠自己才得来的高分吗?」
关欣眼神躲闪了下,好像被我问愣了。
但随即便恢复到往常盛气凌人的样子:
「谁允许你这么和我说话?」
「怎么,只允许你是专业第一,别人抢了你的东西,你就要眼红?」
她用手狠狠拍了拍我的脸,妖艳的脸上带着不可一世的玩味和调笑:
「乔迟,醒醒吧!」
「属于你的时代结束了,你永远就只能是我的陪衬而已。」
……
我被关欣打断了两根肋骨,关在大学的器材室里。
连带着我那些堆成小山般计算的公式。
关欣把它们扔到我脸上。
「不是喜欢算?」
「那你就好好算算到底谁会来救你。」
女人婀娜多姿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我终于能获得喘息的时间。
.......
我不敢和关欣对峙。
因为她是校长的心头宝。
为了供我上学,我妈几乎付出了生命。
离异,哑巴,残疾,贫穷,冷眼,随便从中挑一个都能压死人的东西。
却都在我妈身上一个个应验。
我不敢轻易舍弃这个得之不易的求学机会。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我逆天改命。
我拼命求学,为了蝉联专业第一硬生生把自己的眼睛熬到将近五百度。
凌晨四点的天空我见过,深夜一点的星辰我也见过。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天赋性选手。
别人看一遍就能懂的题目,我要看十遍才明白。
别人背半个小时就能背会的东西,我要背两天。
从小到大,邻居阿姨和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乔姐,你们家的傻女儿又回来啦?」
「要我说读书这玩意儿不能死学啊,看看乔迟都学傻了不是?」
每当这个时候,我妈就会瘸着一条腿将我护在身后。
和人家赔笑。
等所有人都逐渐散去后,我妈又会转过头,用磕磕绊绊的手语告诉我:
「迟迟,原谅妈妈没办法在别人面前替你撑腰。」
「但是妈妈相信你,你的命运永远都攥在你自己手里,只有你自己才能定义它。」
「无论何时何地,千万不要让自己后悔。」
「好不好?」
.......
飘窗处砸下来一抹惨淡的昏黄色的夕阳。
我能很清楚地看见在空气中飘浮的浮尘粒子。
对现在的我来说,努力已经没有用。
我算不出一道简单的数学题。
推导不出一个最基本的公式。
我当然也算不出来,谁会来救我。
直到……
器材室的门被人强硬地从外面踢开,发出巨大的响声。
我透过无数的浮尘努力去看清来人的眼睛。
林渊却先一步走到我身边。
夕阳打在他优越的鼻骨,将他精致刀削般的骨相衬托得不像话。
男人熟稔地蹲下来捏住我的下巴,食指擦过我微凉的唇。
他仔细地观察我。
「哭过了啊?真不争气。」
「好了,过来抱抱。」
林渊强硬地将我拽进怀里,清冷的手指抚过我落泪泛红的眼角。
愣神之际,林渊温热的唇贴上了我微凉的。
他的交缠,侵占,纠缠不已。
霸道得像大雨滂沱的夜落下的一颗颗断了线的珠子。
这一刻,我好像忘记了身体上的疼痛。
半晌,他笑着松开我。
「乔迟,答应我,下次我再见到你的时候别这么狼狈了行吗?」
「不然我忍不住对你做点什么的时候,会不会被人认成欺负病患啊?」
我垂着眼回他:
「你好像每次都在我落难的时候出现。」
「没办法。」
林渊撑着下巴看我,笑得放荡:
「老子就是想你,无时无刻都想见到你,你说怎么办?」
……
林渊是物理学刘教授的得意门生。
聪明如他,年纪轻轻就敢在众多科学家面前提出惊世骇俗的论点。
他认为,3和4之间是有整数存在的。
「如果我们能找出这个整数,或许就可以逆转时间。」
「那样的话就可以和过去的爱人再见面。」
因为这个悖论,他差点被在场的科学家给逐出物理界。
我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遇见他。
那时的我,被关欣划伤脸丢弃在公共厕所的角落里。
林渊天神下凡般出现在我面前,看着我的眼神没有调笑,也没有玩味。
而是我理解不了的心疼。
「乔迟,你疼不疼啊?」他修长皙白的手指抚过我的脸颊。
一颗灼热的泪滴落到我的手背,滚烫得像开在心尖的刀刃。
「对不起,我来晚了。」
从那天起,他不断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我们理所当然地走到了一起。
有很多时候我在想。
孔子和老子的相遇,时刻都在发生着。
他就是我和世界的相遇。
或者是,我和另一个自己的相遇。
因为他远远比我还要了解我自己。
……
林渊背起我走在去医院的路上。
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在荒凉的街道里变得更加清晰可闻。
他告诉我:
「因为对手,我们才能不断审视自己,了解自己,变成更强大的自己。」
「乔迟,你要找准自己的对手到底是谁。」
「不是关欣吗?」我问。
林渊笑了。
他将在背上的我,狠狠掂了掂。
「她只是你的敌人,你的对手另有其人。」
「嗯?」
林渊笑得更浪荡了,「不可以是我吗?」
「乔迟,把我当成你的对手吧。」
「打败我,你将会获得新生。」
……
荒谬。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那些科学家说他狂悖了。
林渊虽然嚣张,但不缺聪明。
他可以很轻松地秒掉纠缠了我大半个月的难题。
也可以很容易地提出一个理论让正在讲课的老师思考半天。
没有人会自找没趣地把他当成对手,那样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才是那个天赋型选手。
「你要我找到3和4之间的整数吗?」我轻笑道,「你明明知道我现在的能力计算一道初中的数学题都难。」
「你不信?」林渊在一个长椅边将我放下来。
「你说,只要证明这个整数存在,就能回到过去见到自己过去的爱人,对吗?」
林渊笑着看我,「没错。」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夜晚的风好像更冷冽一些。
我迎上林渊漂亮的眼睛:
「可是世界如同一座沙漏,你可以计算出朝代的次序,湮没无足轻重的数据,当一切归于尘土,谁又能证明一个普通人曾经来过?」
「不难,只要计算出反物质存在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