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五年后我的前女友成了顶流影后,
找到我就职的三流影视公司给她拍杂志封面,
拍摄当天却对我诸多刁难,
细高跟直接踩在我的小腿上,对我百般羞辱:
「好久不见,我以为你早成了国际大导。」
直到我重病住院她才知道,
我出于对她的愧疚,已经很久不拍电影了。
我在一家三流影视公司干拍摄。
一般就拍拍抖音短视频,偶尔还干干婚庆摄影。
那天,我那个整日就知道喝茶的老板,
突然红光满面冲到我面前,
扶着我的手臂说:
「小李啊,顶流小花点名要咱们公司来给她拍杂志。」
我一边组装器材,一边头也不抬:
「时间地点,还有对接人微信发我。」
我已经习惯了他叙述风格。
上次说巡回几百场的铁肺小天后,实际是社区歌唱比赛的冠军李婶。
引领时尚的潮流舞者,实际上是广场舞的王阿姨。
我已经给她们刻了几十场纪念演出的光盘了。
可是这次我按照老板的地点找过去,却是在一处烂尾楼。
嚯。
现在的大妈真是与时俱进,废土风格都想尝试了?
然而站在风口的女人身段婀娜,拖尾长裙有好几个助理蹲着在帮她整理。
造型师帮她撩起头发的瞬间,我看到了后颈的那只蝴蝶。
我苦笑。
我那老板这次还真没骗我。
当红的小花厉青。
电视剧大奖拿了个满贯,如今正在参演大导的电影,想要转型电影圈。
确实是让人眼红的好活,可是我却下意识想开溜。
那人转身叫住了我:
「来啦。」
语气熟稔,仿佛我们前不久才见过,可其实我们分开已经有五年了。
我在一旁调试相机参数的时候,我那老板也踱步了过来,一脸八卦:
「怎么感觉,厉小花认识你啊?」
「你的错觉。」
我下意识否认,余光察觉刚才厉青似乎往这边看了一眼。
老板还在滔滔不绝:
「听说可是推了好几个著名摄影师的约,不会真的是因为你吧。」他绕着我打量了一圈,颜色发旧的衬衣,两只眼镜腿颜色都不一致。「你的摄影水平有这么好?」
他只能归咎于这个原因。
毕竟谁会相信呢,当红的顶流小花,曾经跟我这样的三流摄影师有过感情牵扯。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直接打消了我老板的疑虑。
拍摄了好几百张,厉青都不是很满意。
而且她不许其他人帮她整理裙摆,补妆,一切都要我来做。
我身兼数职,拿东西放东西跑得气喘吁吁,她却笑得越发开心,仿佛并不在意因此延长了工作时间。
看我出糗,似乎是很好玩的事情。
「不然摄影师躺下拍吧,我喜欢我下颌和肩颈的曲线。」
「好。」
我擦了擦我额头上的汗,给相机换了个电池。
地上的灰被鼓风机吹起来,我的鼻子开始不舒服,酸涩感让我的眼镜镜片上也出现了雾气,虚焦了好几张之后,我听见周围人窃窃私语:
「这三流摄影师还真是水平三流,我拿手机拍都比他拍得好。」
紧接着我裤腿布料裂开的声音,更是让人直接笑出了声。
「不好意思哦。」厉青移开腿吐了吐舌头,「不小心踩坏了你的西装裤,到时候我让助理赔你一条。」
「没事…」
我话还没说完,一阵刺痛感从小腿处传来。
厉青的高跟鞋从我裤腿上移开,却直接踩在了我的小腿上。
我痛呼出声,她却没有任何移开的意思,就那么俯视着我的痛苦,绽放出更加炫目的笑。
所有人都看出来,厉青在故意为难我。
但他们都摸不着头脑,毕竟看起来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两个人。
只有我看到她嘴唇开合,她在说:
「还记得吗季淮,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我第一次见厉青的时候,她就那么直挺挺地躺在大马路牙子上。
那时候的我还是导演系的学生,去彩屏县采风,越野车开到半路突然紧急刹车。
司机操着一口本地方言,冲下去骂人:
「挡在路中间你找死啊!」
我从前挡风玻璃,看到留着一个寸头的「小子」站了起来,细看才发现是个女孩。
我们对视一眼,她失魂落魄地走了。
司机上车之后说起,她是这附近村里,有名的滑头,专门在路上碰瓷,讹了不少外地人了。
「这年纪不上学?」
和我一起来的蒋兆,问出了我心底的疑惑。
「害,这边山里哪里会供女孩子上学。」司机叼着烟满不在乎地说「有一口饭吃就不错了,她老子还是个赌鬼,妈妈还疯了…」
司机话还没说完,石子突然砸在了驾驶座那边的玻璃上。
寸头的影子一闪而过。
「他奶奶的。」司机打开车门追了出去。
我和蒋兆留在原地面面相觑,忽然有人敲车窗,打开车门发现是去而复返,一脸得意的厉青。
看来司机并没有抓到她。
真不愧是这一片有名的滑头,活得像个泥鳅。
「听说你们在找导游。」
她用行动向我们证明,她在这村里混得如鱼得水,是个称职的导游。
厉青聪明,我很早就知道。
就算是到了娱乐圈这样的名利场,大染缸。
她也会很快混出头。
没人知道她那些跑通告剧组,被刷掉被换角被一剪没的日子,到底是怎么过的。
人们注意到她时,她已经靠着演女二出彩小有名气。
之后便一路青云直上,从镶边女主到大女主,有她在就是收视的保障。
伴随着名利到来的,自然就是流言蜚语。
传说她有个不露面的金主,不然父母双亡的厉青,又怎么能够念电影学院,能够在北京活下来。
「你说,她那金主知道她这么狠吗?」
老板看着我腿上那块青紫的伤口,打了个寒战。
「没根据的话不要乱说。」
「人都把你踩成这样了,你还替人家说好话。」老板对我这样的态度很是不屑,「人家也就在你这种底层人面前耍威风,在金主床上的时候,指不定怎么…」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闭嘴。」
他把我的手打开:
「怎么,被人踩上瘾踩出感情来了?那你可真是贱的。」
我不许任何人诋毁厉青,这也是我前面几份工作被辞的原因之一。
毕竟男人总免不了对着女明星意淫一番,大家要么附和要么无感,可我每次听到厉青的名字,都无法保持理智。
理智告诉我,她不再是当初那个需要我资助,无依无靠的山村小女孩了。
她现在有权有势,可以把我轻轻松松踩在脚底。
这也是她想要告诉我的。
可我总还是下意识想要维护她,哪怕她并不需要。
「刚才的话我都已经录音,保持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厉青对着我老板,扬了扬手机的录音界面。
我们都没想到,她会去而复返。
老板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地溜了,临走前还告诉我,我被开除了,之后都不用来了。
等人走远后,厉青将一张银行卡扔到我面前。
「你干嘛反驳他,我真的有金主,他没说错。」
厉青凑近我,想要从我脸上看出点什么。
「从我上大学开始,每个月会有一笔钱固定打在这张卡上,学费另算。」
「这叫正当资助,不是金主那么难听。」
我蹲下将那张卡捡起来,吹了吹上头的灰,递过去还给她。
厉青眼神突然出现了神采:
「你承认了!」
然而下一秒就遭到了我的否定:
「不是我。」
没有理会她站在原地多么失魂落魄,我一拐一拐地离开了。
我笃信她查不到我身上。
因为那张卡是我拜托蒋兆去办的,就是为了提防这一天。
与其让她发现一直资助她的人是我,我宁愿她继续把我当成是,害死她母亲的间接凶手。
有一个可以恨的人。
这样她的日子,才没有那么难过。
然而我低估了厉青的毅力,很快我就收到了厉青助理发过来的消息。
他们工作室想要聘请我,作为厉青跟组的花絮摄影师。
我刚打算拒绝,蒋兆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祖宗!你们俩的事情别害我呀。」
厉青查到了那张卡是蒋兆办的,威胁他要么说出当年的真相,要么说服我答应她的工作邀约。
不然就直接曝光那张卡的事情,再放出流言说蒋兆喜欢她。
「我可不想被她那帮粉丝追着骂。」
于是我只好答应了厉青的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