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村的女人都是被拐来的。
我也是
可我不甘心,用尽一切办法,讨好人贩子,想要逃出去。
有幸的是,我遇到了另一个和我一样被拐来的男人。
我以为他是救星
不幸的是,他只是来利用我的。
我缩在冰冷潮湿的角落里,看着面前捧着一个破碗,傻笑着盯着我的男人,害怕得抱紧了肩膀。
“老……婆!”他歪着头,口齿不清地喊出这个让人恶心的称呼。
“呸,恶心!”
我才十六,才不想给他当老婆!
我朝他狠狠翻了个白眼,将头埋进膝盖间,装作听不见。
门被人一脚踹开,烦人的老婆子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一把揪住我的头发逼我抬起头,一只手抓起傻子碗里的饭,不由分说往我嘴里塞。
她瞪大眼睛,凶恶地骂道:“给老子吃下去,不然撕烂你的嘴巴灌。”
我死活不张嘴,可是换来的是更加要命的毒打。
我蜷缩在角落里,任由鞭子落在身上。
今天是我在宁安村的第三天,也是我被拐卖来的第三天。
我爸是个酒鬼加赌徒,为了还赌债,他骗我去给他打酒,实则是和烤酒老板合议把我卖掉。
这些是人贩子告诉我的,他们还告诉我,买我花了六万块,我爸和烤酒的对半分。
真是值钱!
我运气不好,卖给这村一个傻子做媳妇,可老婆子嫌我年纪小,身体瘦弱,索性把我关起来像养猪一样先养肥再产仔。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太婆牵着她儿子离开了这里,并顺手锁上了门。
我安静地躺在谷堆里,等着黑夜降临,他们熟睡。
我用牙齿一点点咬烂身上的绳子,趁着没人,悄悄跑了出去。
可是,乡下人家都爱养狗,每路过一户人家,就引起一阵犬吠。
我头也不回地跑,惹来的狗叫声越来越多。
眼看着有人家开灯,我心里越发慌张,双腿竟然有些发软。
真是没用!
我恨我自己跑得太慢了。
忽然,前面的槐树下走出来一个男人。
身形消瘦,肩上却挑着比他人还宽的两大捆干柴。
我愣在原地,恐惧从脚底蔓延至全身,我僵硬得像一块腐木立在那里动都不敢动。
我知道,我完蛋了。
可是,他在经过我时只是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挑着柴继续往前走。
“你跑不出去。”男人粗哑难听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回过头,果然看见老太婆提着一把镰刀和一捆绳子跑了过来。
我回头不要命的跑,可是不熟路,竟然摔进了泥坑里,还把脚崴了。
老太婆好死不死刚好攥住我崴到的脚,使劲往后拖,疼得我龇牙咧嘴。
“我求你,放过我,我还没成年。”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可是,她像没人性的恶魔,用绳子使劲勒在我身上。
我甚至能感受到皮肉撕裂的痛。
“放过你,老娘花了钱的,谁放过我的钱?”她眼睛瞪得大大的,作出一副凶恶得好像会吃人的模样。
我跪在原地,绝望地看着漆黑的天空,眼泪一颗颗流下。
我只是想逃出去,去一个谁也没有的地方,可是,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
不公,真的不公!
我像牲畜一样被她拉了回去,路过人家户时,用刀背往我身上狠狠一打,以展示她的威严。
再次被扔进谷草堆里,免不了再被狂揍一顿。
可我根本不怕,从小到大,伴随我整个童年的就是一次比一次粗的鞭子。
然而,比起鞭子,更倒霉的是,我发烧了,崴伤的脚也越来越疼,鞭子留下的伤口也发炎了。
我在谷堆里缩了一整晚,直到天亮,一瓶黑漆漆的药从墙上的小洞里塞了进来。
“我只能帮你到这,放心,毒不死你。”
粗哑得像被浓烟浸泡过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瞬间清醒了几分:“你为什么帮我?”
没有人回应我,我凑到洞口去看,已经没了人影。
我再三犹豫,还是把药喝了下去。
罢了,活着是造化,死了是天意,现在这样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随后便躺回谷堆里,我是安心被毒死的,可是醒来时烧竟然退了,就连发炎疼痛的伤口也没那么痛。
他真是来帮我的!
那我是不是就可以把逃出去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人有了希望之后就有了信念,我振奋起来不再死气沉沉等死。
我必须要出去,找到那个人。
到了晚上,老太婆带着傻子来送饭。
全是缺口的碗丢在我面前滚了两圈,里面的饭还牢牢挂在碗上。
这饭已经馊了。
可是,为了讨好他们,我忍着心里那股不适,用手抓着往嘴里塞。
老太婆不知道往里面加了什么,一股骚腥味。
我几次差点呕了出来,憋得眼泪直流。
“哈哈哈……”老太婆满意地露出一口黄牙:“就是这样才乖,吃了和着童子尿的饭,从今往后,你是甩不掉我儿了,乖乖从了吧!”
“童子尿!”我捧着碗的手指僵住。
“对呀,我儿子的。”老太婆扬了扬下巴:“喝尿算什么,不听话,下次给你送大便。”
老太婆带着傻子得意洋洋地离开,而我再也忍不住了,跑到角落吐了个昏天黑地。
直到腹里空空,胃里抽痛才勉强好受些。
经过这次,老太太终于把我放了出来。
可是,她却把我和傻子安排在一个房间。
背后的意思,不言而喻!
深夜,我坐床头,傻子坐床尾,借着烛光,看见老太婆的影子时不时在窗外晃。
看来,这老太婆今晚要是听不见什么动静她是不会善罢甘休。
可是,这傻子好像对那夫妻之事是一点不通,要不然,也不会在床尾爬着抓虱子。
“哎,又一个。”他用指甲掐死一只虱子伸到我面前:“老婆你看,虱子虱子。”
“呵呵。”
我附和着笑,将他拉到面前:“我教你玩个游戏好不好?”
一听到玩游戏,他忙不迭答应:“好哎,万宝最爱玩游戏了。”
我将床帘拉开,把傻子喊到床上爬着,我跨坐在他背上,在他肩上轻轻揉捏。
“舒服吗万宝?”
“舒服,继续。”
我见差不多了,曲起指关节,在他腰上和后颈上狠狠一戳。
万宝大叫一声:“好痛,你轻点。”
“就是这样玩的,你坚持,一会儿就好了。”
我在他身上一下又一下戳着,傻子又哭又叫又喊舒服。
直到我手都酸了,老太婆才离开。
我暗暗松了口气,背过身咬破手指滴了几滴血在手绢上。
傻子坐起来,看见带血的手帕,吓得眼睛都瞪大了:“怎……怎么会有血?”
“我的。”我连忙承认:“你记住,这是你把我弄出血的。”
“还有,今天玩的游戏不能告诉别人,不然以后我不和你玩了。”
傻子吓得脸白,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第二天一早,老太婆举着沾了血的手帕在院子里和人炫耀,傻子就站在旁边一脸羞涩不安。
“万宝,告诉大家,你是怎么给你媳妇弄出血的?”
傻子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一脸紧张:“不能告诉你们,告诉你们以后老婆不和我玩了。”
说罢,他捂着脸跑开了。
众人捧着那张手帕,一个劲夸傻子厉害,老太婆笑得花枝乱颤。
我松了口气,看她反应,这关算是浅浅过了。
我的饮食稍微好了一点,每天我都逼着自己吃撑,半个月后,我果然胖了一圈。
老太婆见我胖了,对我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每顿三菜一汤,说话轻言细语。
我就是要让她以为我怀孕了,在他们眼里,孩子就是留住一个女人的枷锁,所以她一定认为我怀孕了就一定会留下来。
这样一来,她对我的警惕就会下降,方便我做很多事。
而且我嘴甜,一口一个婆婆万宝叫得亲切,她还真以为我发自内心爱上这里了。
不仅如此,她还允许我吃完饭后到村子里散步,可是也仅限于吃饭后。
但这样我根本见不到那个人。
想起那晚见到他时他扛着柴,想必白天应该都在地里或者山里干活。
午饭后,我主动请缨要去山里捡野菌子。
老太婆自是不肯。
我抱着她的手使劲摇,声音又细又软:“婆婆,你就让我去嘛,我最近老是反胃,吃什么都吃不下,我就想出去走走,捡点野货来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