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生病那日,我去求太子,救救他。
他却甩开我,说我碍着他跟白月光放许愿灯了。
儿子奄奄一息的看着我,求我:「娘亲救我,我不想死。」
我冲向杀人凶手,死死掐着她的脖子,想要她偿命。
太子急了,一把将我推开,轻轻扶起她然后紧紧护在怀里。
对我横眉立目,凶狠的说道:「为了别人的孩子,你值得吗?」
我流着泪呵呵笑了,「那如果孩子就是殿下您的骨肉呢?」
「出去避暑都没有带上娘娘您,殿下他忍心吗?宫里头那些有名分的人都去了。」
宫女巧月用扇子给我扇着风,边为我抱不平。
我躺在榻上,双眼紧闭,将一怀愁绪藏在心底。
名分?在太子眼里,也只不过是玩物罢了。
我在他心里,或许只是别人的替身。
「往年避暑,殿下都上赶着来求您,提前商量起行程的,今年眼看行程快结束了,都不见他给娘娘您传过一封信回来……」
巧月的声音戛然停住,外面树上刺耳的蝉鸣在空气中变得疯狂。
许是她瞧见了我眼角的泪痕,便止住了自己的话。
「娘娘恕罪,都怪奴婢多嘴,才惹得您不开心。」
巧月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磕头声摇晃着卧榻。
我长叹一气,从榻上起来,扶起巧月。
替她擦拭着额头,说道:「罢了,这不怪你,你也只不过是替本宫说出了心里话而已。」
没过几日,太子一行人便从避暑行宫回来。
一早,便见人来报,说是有人进宫来瞧瞧娘娘。
我放下手中的针线,以为是太子来了。
抬头一看,却是一个没见过的女人,面容美艳,身材出众。
她嘴角上扬着朝我身上打量,看了好一会儿,「听说我不在的这几年,太子都离不开你。」
原来这就是太子没带我去避暑行宫的原因,他找到了自己的白月光唐婕。
以前太子离不开我是真,但是现在……
这个狗男人还不是将别人揽入了怀里。
面前的女人拿起我绣的衣裳,那是我为锦辰特意做的。
她捏在手里摆弄几番,口中的笑更大声,声音里的恶意也无处掩藏,蹦出来刺着我的心脏。
唐婕看着我,她那直勾勾看人的眼神我很不喜欢,有些让我反胃。
「你以为给太子生个儿子,就能一生一世将他绑在你身边吗?你也太天真了些。」
「自恃愚蠢的贱民得到了一丁点儿好处,就认为自己已经将他握在了手里。」
话音落处,我听到呲啦一声清脆的响。
她将我绣的衣裳划破。
我着急要去抢,她又接着连划了数刀。
等我好不容易将衣裳握在自己手里的时候,它已经被划得破烂不堪了。
我顿时就发作,心里憋闷的恨意直冲头顶,甩手就给她一巴掌。
那些衣裳上的一针一线,都是我熬出来的。
锦辰从小就喜欢我给他绣的衣裳、鞋子、帽子。
每次锦辰穿在身上,他都会撒娇似的跟我说:「穿上母妃亲手做的,我就觉得母妃一直都在我身边,你会一直保护我。」
看到被划破的衣裳,我的心就疼了起来。
那些是我对儿子最深沉的爱,由不得别人随意破坏,谁都不可以!
唐婕瞪大眼睛咬牙切齿的看着我,捂着半边脸,「你敢打我?!」
我揪着她的衣领质问:「消失几年后像一条狗似的爬回来,就可以随便动本宫的东西吗?」
「你知不知道,凡是弄坏了本宫的东西,都需要付出血的代价,无论是谁!」
我使劲将唐婕的手摁在桌面上,拿起剪刀便要刺去。
唐婕见这情势,吓得浑身发抖,面红耳赤,流着泪大口呼喊救命。
眼见剪刀就要刺进唐婕的手背。
下一秒,只见一只手死死捏住我的手腕,用力一甩,剪刀铛铛一声掷在地上。
「要是孤弄坏了你的东西,也一样吗?」
扭头看去,萧禹出现在我面前。
他一直都是如此,每次的出现都很及时。
记得以前我绣荷包扎到手指,鲜血染透了荷包,他总是第一时间出现为我包扎伤口,而我怎么都弄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会心疼的看着我,「念心,你是不是很不愿意待在孤的身边,时不时的就弄伤自己。」
「你要知道,你受伤了,孤也会跟着疼的。」
或许爱一个人的时候,只要心里装着她,她受伤了,他一定会知道。
现在我受伤了,他还会知道吗?
还会像以前一样在意我吗?
唐婕看到殿下,马上闪身躲到他跟前,泪流满面,委屈的控诉着,「萧禹,我就是不小心弄坏了她的衣裳,可她就要杀我。」
「今天要不是你及时出现,你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说着,她抱住萧禹,将脸埋进他的脖子里。
萧禹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在她头上轻轻摩沙。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语气温柔的安慰她,「不怕,有孤在,谁也不敢动你。」
唐婕把他抱得更紧,语带哭腔,「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萧禹看我的眼神冰冷,以前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他一直都很温暖。
我只知道他对待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才会带着那种眼神。
他挑起眉梢,冷冷的对我说:「宋念心,东西坏了,重新做就是了。」
「难不成为了那些破烂物件儿,你就要杀人来偿还?以前从不见你这样恶毒,你给她道歉。」
我怔愣在原地,以为自己听错了,我不敢相信的看向萧禹。
他神色冰冷,眼中透着坚定的光。
我放声大笑起来,心却早已寒成一片。
在他心里,这些针黹刺绣,竟然是毫无意义的破烂。
而且,他还要我给她道歉,这就是我一直深爱的人说出的话吗?
我笑着仰起头,努力不让泪水流出来。
萧禹,他永远不会知道我今日的举动为何如此残忍。
我抱起那些凌乱破碎的衣裳,脸上的笑逐渐凝固,眼眶终究承受不住泪水的重量,热辣辣地刺疼我的脸。
笑声化为鼻腔中的哭泣,我对着他们大声吼道:「滚!」
太子抱起唐婕,提脚跨出门去。
走出去没几步,他停下来,哑着嗓音说:「她真是疯了。」
自那日之后,太子好几天不进我的寝宫。
我终日恹恹的,不是卧床休息,就是教儿子读书。
宫里碎言四起,说我失宠了。
这日,我正在午睡,太子抱着锦辰进来。
太子将锦辰交与嬷嬷照看,独自来到我的床前。
他将手伸进被褥,揽住我的腰,我被莫名惊醒。
惊吓之余,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是他曾经无比熟悉的脸,我不免有些失望。
翻过身,我背对着他。
他的手一直未停下,指腹温热的触感从腰际延伸到肚子。
我有些不舒服,推开了太子的手。
太子唇角微扬,还不放弃,侧身捏起我的下巴。
我拗不过他,对上他的眼。
我看着他,心里的恨意从未消散。
他不在意我的感受,事至今日,他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未曾说出口。
憋闷的恨在内心凝聚,又膨胀,我被折磨得身心俱疲。
连跟他说一句话的欲望都没有。
我正要侧身翻过去,他的唇却低下来,抵上了我的嘴角。
他捏着我的下巴,我动弹不动。
刚开始还是浅浅的亲吻,我想挣扎,身体却不听使唤。
太子想是料到我的反应,随后掀开我的被褥,双手抱住我。
热热的气息窜进我的鼻腔,他的探索更加深入。
我有些窒息……
午后蒸腾的暑热渐渐散去,太子躺在我身边。
有许多的瞬间,我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过去。
回到了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过去。
太子直起身子,一把搂住我的肩,将我的头发捏在手里把玩。
我没有看他,两眼放空。
「你是不是还很恨孤?」太子侧过脸,勾起唇角,「我们就不能像以前一样吗?」
想起唐婕的嘴脸,我捏紧手中的被褥。
「从你想到要接回唐婕的那一天起,我们就已经没有从前了。」
太子冷冷的看着我,我贴着他,能清晰的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
「可是我还是很爱你。」
我仰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想从他的眼神里找到从前爱我时候的样子。
可是我看了很久,那里空空如也,没有什么爱,我只看到欺骗。
我叹了口气,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