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偏爱弟弟,对我却十分苛刻,只因我是女孩。
工作以后,我赚的钱都进了弟弟的口袋
弟弟不务正业,嗜赌如命,欠下一屁股债。
黑社会老大带着一群人上门讨债时,妈妈把我骗回家。
危机关头,我妈把我推出去给弟弟挡刀。
刀子落下,我当场死亡!
撕心裂肺的痛从心口传来,我睁开眼睛。
周围的环境好熟悉,很像我的出租屋。
什么,出租屋?
我猛然清醒,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
很痛,会痛,我不是在做梦。
我竟然重生了,回到三个月前。
砰砰——,“死丫头,我知道你在家,磨蹭什么不开门,要死啊。”
我妈粗俗的声音响起来,像个催命鬼。
弟弟欠下一屁股债,她估计又来找我要钱。
对她来说,我是银行提款机,可以任意索求。
不过这一次,我不会再惯着她!
打开门,她提着一盅汤站在屋外。
“姜黎,妈给你带了排骨汤,补补身子。”
她谄媚地笑,将汤舀出来递给我。
我没有接,“妈,我不爱喝排骨汤。”
爱喝排骨汤的是弟弟,不是我。
小时候家里贫穷,很少有机会吃肉。
有一天,妈妈端出来一锅香喷喷的排骨汤。
我和弟弟馋得口水流了一地。
“妈,排骨汤,我有肉吃。”
弟弟咧着嘴笑,高兴得手舞足蹈。
我坐在凳子上盯着那锅肉,目不转睛。
“急啥,妈专门给你煮的,爱吃多吃。”
她将一碗汤递给弟弟,肉满得快要溢出,接着又勺了一大碗放到我面前。
不同的是,碗里清晰可见。
“妈,姐碗里咋没肉?”
“乖,吃你的,你姐不爱吃肉。”
我愣了一会,垂下眼眸,摸着弟弟的头。
“妈说得没错,我不爱吃肉,你吃。”
听到这话,我妈心满意足地走进厨房。
弟弟吃得满嘴流油,肉渣掉在地上。
趁他不注意,我弯腰捡起地上的肉渣,快速放到嘴里含着,舍不得咽下肚子。
接着灌下那碗汤,我把脸埋在碗里,默默流泪。
汤不香甜,是苦的。
妈骗人,排骨汤一点也不好喝。
思绪回笼,我妈依旧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却僵住了。
见我毫无反应,她立刻变了脸色,皱着眉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爱吃不吃,拿1万块生活费给我。”
带着算计的关切,虚伪恶心。
将汤扔进垃圾桶里,我冷冷地看向她。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她愣在原地,似乎没想到我会撕破脸皮。
是啊!我以前是个妈宝女。
无论她说什么,让我做什么,我乖乖听话。
危急时刻,她却转头送我去死。
既然如此,我干脆当个坏女人。
谁让我不顺心,我便让他不如意。
听到这话,她瞬间炸毛,冲过来撕我衣服。
“白眼狼,我养你这么大,要个1万块钱怎么啦?我是你妈,你敢不给我。”
我被扑倒在床上,她抬起手来扇我耳光。
巴掌还没落下,手机铃声响起。
我勾唇一笑,好弟弟,可让姐姐久等了!
“妈,救我,暴富赌场,快来救我!”
凄惨的声音传来,我妈吓得腿脚发软。
上一世,我弟出老千被赌场抓到。
上头下令剁掉手指头,换他一条命。
为了保住他,我妈下药迷晕我。
醒来后,我失去三根手指,弟弟安然无恙。
“姐姐替弟弟,天经地义,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弟弟变成残废吗!?”
“那凭什么他的错,要我去承担?”
我摸着畸形的断指处,颤抖地质问她。
我弟逐渐不耐烦,一脚踹向旁边的柜子。
“姜黎,你闹够没有,三根手指算什么,等我赌赢这把,八九十根义肢买给你!”
他像个高高在上的皇帝,用着施舍般的语气。
心肝生气,我妈心疼得直皱眉,连忙去哄他。
想起我来,又转过头嘲讽我不识好歹。
“弟弟念着姐姐好,你呢,斤斤计较。”
“我陈雪梅吃斋念佛半辈子,怎么会生出你个贱货。”
不堪的回忆一下子涌入脑海。
心剧烈痛得好像有双无形的手在用力撕扯,掰开,撕扯。
我捂紧心脏,暗暗下定决心。
一定要他们母子血债血偿!
有事求人,我妈又不嚣张了,巴巴地贴着我说:
“黎黎,妈害怕,你陪我去,救救你弟。”
我嗤笑一声,答应了她。
算着时间,剁手指的好戏已经开场。
有热闹看,我自然是要去的。
天空阴沉,倾盆大雨。
赌场垃圾堆旁边,姜帆虚弱地躺在地上。
右手无力垂下,断指处模糊斑驳,血淋淋一片。
我妈顾不上打雨伞,跑上去大声地哀嚎:
“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快啊!”
雨水打在他们脸上,显得滑稽狼狈。
我站在远处,欣赏着这幅母子情深的画面。
就在这时,姜帆眼皮稍微掀开,昏昏沉沉地呢喃:
“妈,帮我找断指,他们扔在这里了。”
“我要接回断指,妈!我不要变成残废!”
他陷入癫狂,揪着我妈的衣领嘶哑,又晕了。
我还以为他不会怕,毕竟“三根手指头算什么”。
多潇洒,多不以为然。
果然,板子得打在自己身上,才会觉得疼痛。
“姜黎,你杵着干什么,快帮你弟弟找。”
我妈附身埋进垃圾堆,用手扒拉,翻开……
快餐食盒的汤汁流了一地,发出阵阵恶臭。
熏得我反胃,忍不住想呕。
“汪——”,远处出现一只流浪狗。
一转头,对视上它那双幽黑的眼睛。
我全身血液凝结,大脑一片空白,如坠冰窟。
“妈,我的断指在哪儿?你告诉我!”
“死物三根,那群人还强迫我带走,我随手一扔,估计给流浪狗捡了去。”
她用手绢捂起鼻子,眉头紧蹙。
冲出家门,我看到流浪狗正在大快朵颐。
它用力地撕咬、细细地咀嚼。
我的断指,被狗咽了下去!
从那以后,我害怕与狗有关的一切事物。
不过现在,我反倒不怕了。
因为狗远远不及人心可怖。
“姜黎,你有没有找到弟弟的断指?”
我摊手,歪头一笑,“没有,我没看到诶。”
接着,我朝着流浪狗流着唾液死死盯着的地方挪去。
果不其然,动物的嗅觉灵敏。
地上三根断指被一根绳子捆起来。
我盯着虚弱的姜帆,挑衅地一笑。
接着,狠狠地一脚踩上去,将断指碾压成肉泥。
欠我的东西,迟早得还,我收点利息先。
抢救室外,姜帆正在手术中。
我妈在走道外面来回踱步,口中喃喃有词。
绿灯闪灭,医生从手术室走出。
“我儿子怎么样?医生你救救我儿子的手,他是我唯一的独苗,不能出事啊。”
“耽搁太久,创伤口太大,只能装义肢。”
“装!不管花多少钱,一定要最好的,拜托你。”
她紧紧地握着医生的手,眼中含着泪花。
我看着都忍不住感动,好一个慈爱慷慨的母亲!
可惜,她的心很小,满满当当装的是姜帆,不是我。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别人唾手可得的爱,却是我的奢望。
上辈子我出事,残缺的手指惹来很多异样的眼光。
巷子里的邻居在背后议论我:
“不三不四的贱人,招惹上黑社会,自作自受,真活该!”
李大妈的儿子朝我吐口水:
“二指怪,残疾的狗东西,滚出我们小区,真晦气!”
就连暗恋的学长看到我的手,也害怕得落荒而逃。
一夜之间,残缺的身体仿佛是原罪,我被审判,被中伤,被辱骂。
于是,我敲开妈妈的房间,鼓足勇气:
“妈,能不能借我点钱,我想装义肢,2万……不,1万就可以。”
“……”
话还没完,一个玻璃杯砸向我的额头,伴随着她阴沉地嗓音。
“赔钱货!我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张嘴啃我的,要钱没有,死远点。”
现在,她那么吝啬的一个人,却可以为了弟弟不计代价地装义肢。
我仰起头来,带上耳机刷起某音上的搞笑视频,苦苦地笑出声。
她大发雷霆,扯断我的耳机线,怒斥:
“你弟没脱离危险,你怎么笑得出来,我当初就应该用尿淹死你得了,没心没肺的祸害。”
听到这话,我笑得更加欢快,她气得头发几乎竖起来。
挥手一巴掌朝我脸上扇去,我往旁边偏头,径直地躲开她的攻击。
“妈,你应该高兴才对,我弟吃了大苦头,他短时间不敢去赌博,好事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