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是一名狱医,却因为救了一个杀人犯被他取肾无情杀害。
“我最烦这种虚情假意的医生,杀了他,是做好事。”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
所有人都以为,我会落的跟哥哥一样的下场。
毕竟我是刚刚入职的狱医。
可他们不知道,我不喜欢救人。
只喜欢杀人。
宋泊站在监狱的操场上,他的眼神却是那样直勾勾又颇有兴趣的看着我。
就像是猎人在看着专属于自己的猎物。
突然,他开始大笑起来,笑容直达眼底,看上去很是开心。
“我最烦这种虚情假意的医生。
当初杀了他,就是做好事。”
“你们以为他是好心救我吗?他救我,就是为了要我的肾,不然他这样费尽心思的救活我干嘛?!”
我的脚步不自觉的停了下来,捏着公文包的手开始微微握紧。
倏尔,转身一脸平静的看着他。
宋泊口中的那个“他”,是我哥哥。
谢共秋。
当年,哥哥不顾我们家里人的反对,毅然决定要到这座监狱里面成为一名狱医,他告诉我。
“云生,就算不是我,也必须要有其他人来做这件事情,而且,从我们成为医生的那一刻起,救死扶伤就是我们的使命,也是我们的职责。”
哥哥说完这话后,转身离开。
却不想,再次听到他的消息,竟然会是他在监狱里面被残忍杀害。
甚至连肾脏,都不知所终。
大概是我直勾勾看着宋泊的眼神让他更加的感兴趣了些,他迈开脚步走了过来。
生锈的铁栅栏疏离我们之间的距离,可这反而让宋泊更加兴奋了。
“医生,听说你也姓谢啊,真不知道我们这监狱是不是跟姓谢的有缘分,怎么来的都是这个姓。”
“对了,谢医生,你还不知道吧,上一个谢医生,就是死在这里的。”
“而且,是被我亲手杀害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边的嘴角微微勾起,颇有一种计谋得偿的得意与骄傲。
周围的人闻言,开始纷纷将视线围绕在我们中间。
宋泊的这话,无疑不是在警告我。
我会成为下一个死在他手里的医生。
耳边突然响起哥哥说的一句话。
“云生,从我们成为医生的那一刻起,救死扶伤就是我们的使命。”
可是他们不知道,我跟哥哥不一样,我不喜欢救人。
我只喜欢杀人。
我跟谢共秋是重组家庭的兄弟。
准确来说,我们之间甚至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刚到谢家的时候,我很叛逆,甚至不肯开口叫他一声哥。
还警告他,在学校里面不准跟我称兄道弟。
毕竟对我来说,母亲离异再婚,只会让同学们在背地里嘲笑我。
谢共秋不动声色的答应我的要求,还让我放心,说只要是我不想要做的事情,他都不会强迫我。
明明我们同龄,可在他的面前,我就像是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小孩。
也许正是因为体内的好胜心作祟,在得知他大学报了医学专业后,我也跟着他一起成为了一名医学生。
渐渐的,我们之间的关系开始熟络起来。
毕业后,他告诉家人,他要成为一名狱医。
父母自然第一时间站出来反对,监狱里面关着的人,不是杀人犯,就是强奸犯,这些人就算是千刀万剐都不够泄愤。
谁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会选择去这个地方。
更何况,谢共秋不仅在大学里面成绩优异,更是在他实习的时候,就被市医院的带教老师看重。
我们都以为,他今后的人生,是前途无量,一帆风顺的。
可他却告诉父母,他是一名医生,在医生面前,人没有三五九等,只有患者跟健康人的区别。
那天之后,他连夜收拾好行李,就这样离开了家里。
我以为,我们还能有再见面的时候,却不想,再次听到他的消息。
竟然是他在监狱里面被残忍杀害。
谢共秋冰冷的尸体躺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以为我会心痛到窒息。
可我突然发现,那一刻,除了大脑一片空白,浑身麻木,我连一丝心酸的感觉都没有,只是眼眶在那一瞬间突然就红了。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原来,那是一种叫做心死的感觉。
医生告诉我,他的肾脏被挖走,死因是脖子上大动脉割伤导致失血过多死亡。
医生离开后,我试图摇晃他的身体让他醒过来,却发现我的手一旦触碰到他的身体,那种冰冷感传来,让我的手开始止不住的神经性颤抖。
我无法相信,他就这样死去。
明明一周前,他还给我通过电话,说这周末要回家一起吃饭。
明明我还没有叫他一声哥。
明明他是这样善良,这样正直的一个医生。
所以,我不会让他就这样离开。
杀了他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辞去市医院外科医生的职位,应聘了青山监狱的狱医。
同事很奇怪。
好奇为什么我会选择放弃市医院大好前途选择来监狱成为一名狱医。
我看着正在监狱操场草坪上悠哉悠哉散步的宋泊。
他手里拿着的小刀在太阳的反射下精准的刺向我的眼眸。
让我眼底的寒意更增加了几分。
“因为这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挑战。”
毕竟,我还没有杀过活人。
来到狱医的办公室,我刚放下公文包。
就发现办公桌上放着一张折叠的白纸。
白纸摊开,几个扭曲的红字清晰的映入我的眼帘。
“欢迎你来到人间地狱。”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字是用人血写上去的。
就是为了向我示威。
血液凝固之后,纸张微微褶皱些许。
我勾唇微微一笑,然后拿出打火机将那张纸悉数燃烧。
凝固的血液,哪有新鲜的血液来的诱人呢。
他们不会知道,对于他们来说,我就是人间地狱。
看来,这里今后的日子,会比我想象的更加有趣。
因为猎物已经出现了。
夜晚,我静静的坐在椅子上。
很快,一个狱警敲开我办公室的门,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谢医生,你快去看看吧,宋泊他精神病又犯了,我们控制不住了。”
狱警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
可我的视线,却落在他握着门把的手背上。
此刻那里静静的躺着一个无比清晰的抓痕,伤口不深不浅,但还是需要包扎一下。
在他诧异不解的眼神中,我拿过桌上放着的消毒棉球跟创可贴,然后走过去,给他仔细的消毒并包扎。
“虽然伤口不深,但还是要注意别被感染了,不然到时候危及生命,一不小心死了,那可就不好了。”
许是我的话太过于直白,他看向我的脸色带着些许微微的苍白。
连带着被我紧握着的手都开始微微发颤。
眼见自己在我面前有些许的失态,他很快便收回了手,并开口催促着让我快点过去。
我没说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便越过他,迈步走了出去。
为了利益去赚钱谋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再怎么想要赚钱,想要暴富,都不能拿别人的生命来满足自己的私利。
取哥哥的肾,然后跟宋泊一起勾搭,将他们的肾高价卖给黑市,做出这样事情的他,根本就不配再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但轻易的让他死去太过于便宜他了,他也要好好的体验一下,当初哥哥遭受的那些痛苦。
他不会知道,那个创可贴上面,被我沾染了些许的肌肉麻痹剂。
而这种肌肉麻痹剂跟市面上的那些不同之处在于,这个麻痹剂会通过人体的任何伤口快速的进入体内,然后被体内的组织所吸收,随后开始大范围的麻痹神经,直至最后患者瘫痪而亡。
当初在实验室里面,我做出这个麻痹剂的时候,哥哥还很是震惊。
“云生,人家都是实验一些能够救人的药剂,你怎么偏偏就喜欢这些关于死亡的药剂呢。”
因为生与死向来就是对立面。
而且,我并不善良。
我的父亲,是个杀人犯。
“你知道那个男孩,他爸因为杀人判了无期徒刑啊。”
“真是可怕,这样的人生出来的孩子,能好到哪里去,看他每天闷声不响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感觉可怕。”
流言蜚语,嘲笑声,鄙夷的眼神,从我的童年开始就伴随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