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当朝太傅,也是皇帝的入幕之宾,皇帝驾崩后,新帝将我抵在灵柩前,大手扯开丧服,少年帝王眼眶赤红,“你委身于他,可以得到至高无上的地位,委身于我也可以,你愿意吗?”
“自然愿意,我的陛下。”
我勾唇一笑,魅惑万千,引的新帝失了魂,毫无顾忌,在先帝灵柩前沉沦缠绵。
可我没有告诉他,他的委身和我的委身并不是一个意思。
李长安,年三十,十年前,乾元帝周源钦点状元郎。
此后十年,常随帝侧,深受宠幸,满宫人尽皆知,我李长安是周源的入幕之宾。
十年后周源驾崩前亲手将彼时的太子,日后的新帝周怀玉交给了我。
据知情人传言,先帝郑重交代,新帝要敬我如兄如父,万不可有丝毫忤逆。
而今周源驾崩不过三日,甚至就在他灵柩前。
之前好好答应了的周怀玉急不可耐的撕扯着我的衣衫。
他像一匹凶狠的狼,叼住我的脖颈,咬住便不愿意松口,起先是轻轻研磨,后面渐渐用力。
喘息声越发急促,被掐住的腰身,痛意渐深。
我闭了闭眼,在睁眼时嗓音低哑,“陛下,我疼。”
周怀玉稍微退开,我以为此时停止是最好的,却不想他只是看了我一眼,而后再次欺身而上。
“我就是要你疼,我要他看着你疼。”
这着实是有些放肆了。
“来人。”我终于忍无可忍,随着我一声令下,侍卫们齐刷刷涌了进来。
周怀玉满眼不可思议,看着我的眼神愚蠢又可笑。
“他们为什么听你的?”
“你说呢?”我凑近周怀玉,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怜悯,这傻子。
“我以为你是他的儿子,会有几分像他,却不想是我多心了,你愚蠢,急躁,没有半分像他。
你拼命想要向世人证明他有的你都可以拥有,可越是这样急躁,反而越是证明你一无所有。”
“他若是在这里,我还有兴趣和他虚与委蛇,可若是面对你,我真是一分兴趣都没有。”
“你,你放肆。”
“是吗?”我挑了挑眉,而后突然笑了,“你父皇驾崩前说他的一切都可以交给我,那自然也包括你,小陛下,记得等我。”
我一挥手,跟在我身后十年的高公公自然懂我的意思。
等到处理完帝王丧仪,再踏进寝宫时,透过重重纱帐,床上那个被绑成一团的少年,十分引人注目。
他的衣衫尽数被剥去,手脚却用绸缎绑了起来,就连嘴中都堵着一团绸带。
显得他整个人格外可笑。
我笑他不自量力,笑他看不清现实,笑他真以为我可以任他拿捏。
我一步步往那龙床而去,这是小皇帝刚刚睡了两日的床,却是我从前十年睡的床。
我一步步走去,外衫脱掉,中衣脱掉,小皇帝的眼中闪过惊恐。
他怕什么呢?这不正是他刚刚想要做的事情吗?怎么就怕了呢?
我身上只穿着一件里衣,闲闲坐在了龙床上。
周怀玉剧烈挣扎,我甚至都能够看见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惊恐。
我摇了摇头,很想笑,但我没笑。
我伸手抚上少年帝王单薄的背,指尖划过纤细的脖颈,周怀玉眼睛瞪大,嘴中不停呜咽,他拼命挣扎,看向我的眼神仿佛淬了毒。
我更加觉得有意思,伸手将他揽到我怀里。
“还是太瘦了些。”我掐着周怀玉的腰叹了口气,“没意思,养肥再吃吧。”
我挥手将周怀玉推到床里,还贴心的将他扶正,随后我安心躺下,很快入睡。
没办法,帝王不成器,权臣日理万机也是很忙的。
周怀玉似乎很不服,他不停呜咽,我有些不耐烦,“小陛下,你要是不想睡,我就在这里宠幸你。”
周怀玉这下乖觉了,不再闹腾,我也终于能够安心睡个整觉。
可这觉还是没睡成。
我睡觉一向警觉,几乎是那手刚触碰到我的衣角我就已经清醒,可为了看小皇帝想做什么,我硬是忍着没动。
我以为他会想掐死我,可没想到他居然是想脱我衣服。
还真是,不知死活啊。
在周怀玉的手抚上我胸膛的那一刻,我忍无可忍,抓住他的手,“周怀玉,你要做什么?”
“我要你委身与我。”
眼见周怀玉身躯压下,我突然笑了,一把掀开周怀玉,刹那间,周怀玉已经被我压在身下。
我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是下面的那个?那你可是大错特错。”
少年帝王脸上的表情一寸寸龟裂,我当然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可我懒得纠正。
“乖,别闹。”
我躺到外侧,可能是我哄人太温柔,周怀玉果然乖乖的没再动。
帝王丧仪本就事务繁多,加上还要处理周怀玉登基的事情,我几乎心力交瘁,当然我忙也不会让周怀玉闲着,我处理的所有事情他都要跟着学。
半月后,周怀玉正式登基为帝,年号永安。
于此同时,冀川反了。
少年帝王难得没有孩子气,他微低着头,“冀川此前数十年一直安分守己,看着从无二心,为何父皇去世,我一登基,他就要反?是因为他不服我吗?”
“是。”
我头也不抬,“原来你还有几分自知之明。”
周怀玉不再说话,几分文书发了出去,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于直白,恐怕会刺伤小皇帝的自尊。
我放下了笔,“不过,十年前,冀川就有反的意向,也并不全然不是因为你。”
“他们一直想反,只是父皇在位,他们不敢反,父皇一驾崩,他们就反了,还是朕无能。”
好像安慰无效,我一时无言以对,索性换了个话题。
“关于出征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左将军做主帅,我做军师,林相坐镇后方,冀川一事,我和你父皇已经准备了十年,不会让他们翻起风浪。”
“看不出来,你倒是还有几分本事。”
那是少年人独有的别扭,我突然就没忍住,说了一些不该此时去说的话,我的声音很轻,“周怀玉,你一直以为我和你父皇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吗?”
少年帝王不说话,微微偏过了头,可那固执的模样,早已经充分体现了他的态度,没错,他就是这样认为的,和这天下的大多数人一样。
若是按照我以往的性子,这句话问到这里就可以了,可或许是即将出征,我有些不知死活的接着问了下去。
“你们都认为我李长安之所以能够大权在握,位极人臣,其实都是因为我长了一副好模样吗?并且我恬不知耻,以男儿之身委身于帝王,卖身求荣。”
周怀玉还是不说话,我叹了口气,压下了心中那股涟漪。
“你不用觉得说不出口,你一向是这样认为,所以那日你才会当着你父皇的灵柩想要轻薄于我,无非是想要将多年的怨气发泄出来,我不怪你,”尾音拖长,未说出的话有些许艰难,我叹了口气。“只不过,有些事情并非如你所见。”
若是那日换一个人折辱我,怕是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可对周怀玉,不过只是说了几句重话。
周怀玉还是不说话,我知道今日绝不可能说动他,只好暂且放下,况且这事也不急于这一时。
“行了,今日不说私事,我跟你说说朝堂。”
我微咳一声,“林相可用,孙御史忠言逆耳,你得听,户部尚书贪财但有能力,需得制衡,为君之道并非一味纯善,待我走后,你可拿秦侍郎开刀,他手上有两起命案,我只给你一半证据,另一半你得自己去找。”
“你别跟我说这些。”
出乎意料,周怀玉冷喝一声,“朝政掌握在你手中,你与我说这些是想要羞辱我吗?”
“好。”
我敛起笑容,“你想大权在握,要么等我死,要么自己来拿,要是没那个实力,就别在我面前耍你的帝王威仪。”
原本只是想教给他一些为君之道,原本只是怕日后我不在他一个人处理不了,现在看他那副不知所谓得模样,只想让他狠狠长些教训。
周怀玉果然收起了獠牙,他乖顺得缩在一旁看文书,可也没安分一会,他再次开口。
“李长安,父皇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
“你父皇啊。”
我难得认真想了想,“他很好,是一个很好的人,也是一个很好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