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赢得拍摄比赛,我住进了村民胡萍的家。
她生得漂亮,又是村内少有的同龄女孩。
半夜时分突然停电,她的身影出现我的窗前。
她求我带她离开,要和我结婚。
我摸上她的手,结果发现是一截木头。
我年轻的时候是个热血青年。
酷爱摄影,背着相机满世界跑。
有一次,我在手机上刷到了一个小众打卡点,名叫湖心村。
整个村子是围绕着湖建起来的,日落时分从高处看像是个摊在锅里的溏心蛋。
那个时候我参加了一个摄影比赛,一等奖30万依次递减,最次的进步奖也有个1万块。
为了奖金,我背着各种设备,耗时三天乘坐了各种交通工具才到达村子里。
下车的时候司机大叔问我来着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嘛。
我说拍照。
他问我是不是记者。
我说不是,我是个摄影师。
他没说啥,开着那辆堪称破铁皮也不为过的城乡公交走了。
可我没想到下了车还要走四五公里。
好不容易走到村口望见了湖心村的牌子,可是村口却有个拦路的。
那人穿着破旧的鞋子,上衣的袖子一长一短还破了两个洞,头发乱糟糟的粘在一起,脸上也灰扑扑的。
“不……不、准进。”
他一开口,是个结巴,说话的时候流下来一串哈喇子。
每个村都有那么一两个傻子,我没当回事,也不搭理他,托着行李自顾自往前走。
他见我不听他的话,一路小跑,从周围的树下捡了不知道什么东西扬了起来。
“不……走,打、打死你。”
我皱了皱眉头,定睛一看,他手里举着的居然是块牛粪。
像是害怕我不信似的,他丝毫没有犹豫便朝我扔了过来,甚至险些砸到我的拍摄装备。
我这下才急了,大吼了一句你干嘛。
他却不依不饶的,还扭头找哪块地上有牛粪或者别的什么粪便。
正当我一筹莫展时,一个中年男人从村子里走来朝他大呵了一声。
“铁柱,做什么呢!”
傻铁柱听见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眼神一下变得犀利又凶狠。
他紧紧盯着那个男人走到我身边,犹豫着靠近两步又退开,反反复复在隔了一段距离的地方站住了。
“你好,我是湖心村的村长胡广年,你就是那个打电话借宿的年轻人吧?”
胡广年对铁柱似乎也有什么忌惮,瞅了他两眼见他不敢上前才看向我。
我点点头,胡广年说着便要将我带进村子里。
铁柱又开始发起疯来,向我们吐口水。
湿哒哒的口水掺杂着一些食物的残渣落到了胡广年的鞋子前面。
我被他恶心到,急忙往后退了几步。
胡广年终于生了气,让我先走,说自己要好好管教一下铁柱。
铁柱也不惧他,两个手叉在腰上,凶狠地瞪着我们。
我无心掺和他们的事,听了胡广年的话拖着行李头也不回地进了村。
走了一段路程,村长在后面大喊“别……姑娘……撞……!”
可惜走太远了我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回头看他时,他和铁柱却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这时我才想起来忘了问他自己住在哪户村民家里。
暗叹了一句倒霉,我心想去村委会等着他吧,走了一圈却没看到一个村民。
家家户户都紧闭着大门,连个能问路的都没有。
这是咋回事,村子里的人都去县城了不成?
我往几个院子里瞧了瞧,干净是干净,就是没人。
村子不大,很快就走到了头。
就如同这个村的名字一样,它的尽头是一片可以望到头的湖泊。
此时正是中午,水面波光粼粼,蓝天白云倒映飘动,美到让人忘却一切烦恼。
正当我还陶醉其中时,一个人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回头一看,是个年轻女孩。
她用黑色皮筋扎着一个低马尾,脸上有些雀斑,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亮。
我的心“砰砰”跳了两下,居然有点害羞。
她说自己叫胡萍,为了照顾爷爷奶奶留在了村子里。
“你是外地人?”
“嗯。”
“那你要不要来我家住,我爸妈的房间还空着。”
我犹豫了一下,想到那不靠谱的村长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
又想到自己背着这么多东西赶了好几天路实在累得够呛。
于是便同意了。
回去的路上我打听了一下铁柱的事情。
从她嘴里得知,铁柱生下来就是个神经病,父母都死了,在村子里吃百家饭长大的。
“你也别怪他,铁柱是村子的守卫者,他不喜欢外人进来。”
“以前我们村子也搞过旅游业,周边县城里的人都来玩,可是铁柱一到晚上就疯病严重,每次都挨家挨户地敲那些游客的门,渐渐没人敢来了,你今晚也小心点,他敲门不要出去。”
我点点头,心想大家对铁柱还挺包容。
以前落后的地方,但凡耽误他们挣钱的人,那是想方设法也要把他们弄走的。
胡萍看出我的想法笑道:“他毕竟是个人嘛。”
我尴尬地摸了摸头。
很快我们就到了她家,离湖不远,院子四四方方,三面都有房间。
她的爷爷奶奶坐在院子里剥玉米。
两个老人都瘦的只剩下一张皮,皱皱巴巴贴在骨头上,乍一看有点吓人。
“我爷爷奶奶听力视力都不大好,你不用管他们。”
胡萍说着将我带进一个空屋子安顿行李。
表达感谢送走她后,我躺在床上不一会就感到一阵困意。
长途旅行让我实在太疲惫了。
我慢慢合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睛已经天黑了。
我丝毫不惊讶自己会睡那么久。
打开手机想和朋友联系一下,发现电量只有百分之25了。
找遍了整个房间我都没看到一个插座。
正当我准备去问问胡萍时,房子里的灯突然灭了。
别太倒霉,手机没电的时候还赶上停电?
我赶紧摸索回床上打算拿手机充当一下手电筒。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阵唢呐声。
但我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小小的,断断续续的,还有点闷闷的。
像是进水了一样。
我屏住气息想再仔细听听时它却消失了。
房间里的空气一下变得潮湿阴冷,我打了个寒战,有些害怕。
听闻过的村庄诡事开始一件件在我脑海里循环播放。
我感觉自己的身躯开始僵硬,感官在黑暗里变得敏感,精神高度紧张地盯着四周的一切。
适应黑暗后,我的视野开始变得宽泛。
窗户很脏,黑乎乎的,闪着一点诡异的淡红色,一跳一跳。
“你还好吗?”
窗外传来了胡萍的声音,在安静空荡的夜晚显得有些空灵。
我的心一下放下大半,原来那跳动的光居然是根蜡烛。
我刚准备回答,村子里传来一声尖叫,然后就是各种诡异的嚎叫声。
床前的橘红光点“唰”地消失了。
“胡萍?”
我叫她,窗外一片寂静,仿佛她好像从未来过。
下一秒,我的门被敲响了。
“啪啪啪”的,很大力。
门口传来铁柱结结巴巴的声音。
“出、出来……”
想必铁柱的到来把胡萍给吓跑了。
我按着胡萍今天讲的话没有开门。
他敲了一阵见我铁了心不出门,只好愤愤走了。
一边走一边发出怪异的嚎叫声。
铁柱一套操作给我吓得浑身冷汗,怪不得到后期一个游客都没有了。
我放弃了出去找胡萍的想法,安安静静回到了被窝里休息。
等铁柱走远,那嚎叫声到了听不清时,房间的灯一下亮了。
来电了。
早上起床我和胡萍说了这件事。
她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说她自己也有点害怕铁柱才跑了。
我一个大男人都被吓得不敢出去,何况她一个小姑娘?
我安慰了她几句,背着自己的摄影装备出门开始找拍摄素材。
湖心村中间是湖,往外走有片地势高的林子。
来的时候我就看好地形了,在那上面拍的片子绝对质量很高。
只是进去我才发现这片树林规划的很整齐,不像自然生长,一看是人工栽植的。
在每个树下都鼓起一个小土包,树枝上高高吊着一个木牌子。
我在底下看了会,实在看不清才作罢。
估计是村子里的什么风俗。
这一走不但没找到拍摄地点,反而迷了路。
像是鬼打墙一样在林子里来回晃悠。
我累得气喘吁吁,坐在一个土包上休息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