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杀人狂奋力用兄弟的头颅砸着我的门。
窗外,鲜血从倒挂的邻居嘴里滴落。
我知道……
下一个……就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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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听说没有,我们小区最近有一个变态杀人狂!”
“诶呦!真的假的啦,侬(你)不要哈人(吓人)呀”
“撒宁(谁)骗你了啦,真的呀!我听说欧,前几天隔壁小区报警也是因为这个人。”
“我靠真的假的!我一个人住阿婆你可不要吓我!”
“……”
我百无聊赖的躺在沙发上耍手机,看到业主群叮铃咣啷的响个不停,好奇心的驱使下,我点开了聊天界面。
刚一打开99+,杀人狂,变态,吓人等字眼就铺天盖地的向我袭来。
我正愣片刻:我们小区有变态杀人狂?现在都法治社会了,怎么还有这么离谱的传言。
但不得不说,这些消息确实让我放松的神经紧绷了一下。
我一想,估计是哪个阿婆又从哪里听到些什么,添油加醋的群里乱讲。
想到着,我又瞬间轻松,给群聊开了个免打扰,手机往旁边一扔,两只手交叉环绕头部,舒舒服服的开始发呆。
冬天的天暗的就是快,才五六点,外面已经黑乎乎的了。
夜晚静谧美好,突然,楼上不合时宜的咚咚声打破了这份美好。
我不悦的皱了皱眉。
吵死了……
伴随着楼上嘈杂声音的消失,我感觉窗外有个影子在晃动。
此时我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估计是树影子”是我当时的猜测。
“不对。”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鸡皮疙瘩顷刻间布满全身。
这里可是十七楼,树都没有的高度会有什么东西在晃。
我一扭头,鲜红的血色掌印在我的窗户的左上角部位按满,好像是一个人死之前最后的挣扎——妄图唤醒房间的人来拯救他。
黑红色的血液顺着手指流了下来,一直延伸到了窗户底部。
看起来就像一个染着长长的红指甲的血手趴在我的窗户上。
我的背瞬间被汗液浸湿。
手印的旁边吊着一个仅剩筋脉连着的血淋淋的断手在旁边晃啊晃。
断手的手指几乎被全部砍断,仅留下一两根手指的筋脉半掉不掉的和手掌藕断丝连。
断肢随着风向我招手,血顺着手臂一滴一滴往下掉。
恍惚间我好像听到了楼上邻居死亡前最后的挣扎尖叫声。
难道说真的有变态杀人狂……
我的腿开始不受控制的战栗,铺面而来的死亡气息让我窒息。
—叮咚—
“咚咚咚”
门铃突然响了。
尖锐的门玲声划破了凝固的空气,恐惧感一瞬间向我袭来。
“谁……谁啊!”我颤抖着声音喊着。
“我!xxx!你今天不是叫我来吃火锅吗?”
奥对,早上突然犯火锅瘾了,就发消息叫兄弟来我家吃火锅。
此时的我瘫坐在地上,两条腿因为刚刚的惊吓已经软了,虽然兄弟到了,但我还是对断肢心有忌惮。
“xxx!我腿软了,钥匙在地毯下你自己开门进来!”
门外传来了西里索罗的翻地毯声,紧接着是钥匙插入孔的旋转声。
“你呆家里还腿软什么……诶呦我焯!”兄弟拎着两袋吃的用背推开了门,刚抱怨没几句就看到了我背后的断肢。
“你……这么早就开始准备万圣节party了?”
“万圣节?”
“对啊,再过十多天不就万圣节了”兄弟翻着白眼计算着,“但你这准备的也太早了。”兄弟说着走向窗台打开了窗。
“诶……这不是我准备的……”我刚想拦住他。
兄弟疑惑的转头,手里捏着那只断肢:“你诶什么,就一假肢还给你吓腿软了?”他又颠了一颠,“是挺逼真的,我估计是你楼上故意来吓你。”
看到兄弟手上的假肢,我一瞬间放松了。
我就说嘛,法治社会,怎么会有变态杀人狂。
兄弟把我拉起来,环视了一下周围。
“你叫我来吃火锅不会什么都没准备吧?”
还真没准备……早上说完我就把这事给忘了。
“唉,还好我带了肉和菜,你赶紧拿去洗洗,我要饿死了。”
兄弟自来熟的躺在沙发上,催促我赶紧准备。
“是是是,我马上去弄。”我翻了个白眼,拎着吃的转身进了厨房。
“咕噜咕噜。”热腾腾的火锅翻着气泡,红彤彤的辣锅像沸腾的人血气血上涌。
我夹了一筷子肉放进锅里,边放边说道:“我真服了,小区里不知道哪家的阿姨今天在群里发疯,说什么小区里有变态杀人狂,还刚从隔壁小区作案过来。”
兄弟吃东西的手一顿,眼睛若有若我的瞟了我两眼。
“看我干啥,吃啊......我跟你说,刚刚收到这个消息我就看到了假肢,能不把我吓到腿软嘛。”我在锅里翻腾了两下,夹了两筷子刚熟的肉放到碗里。
“哦......是吗?”兄弟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碗里的蔬菜,“我说.......你坐地上呢......还是胆子小。”
我又翻了个白眼:“是是是你胆子最大......诶,你怎么不吃肉啊?我感觉你今天买的肉可好了,贼香,哪买的。”
“啊?哦......就......路上经过了一个菜市场,猜你肯定没准备,顺手就买了。”兄弟的语气有点支支吾吾,但享受着美食的我一时没有注意。
“哦,那我下次也去那买,回头地址发我。”我低下头,又吃了一大口肉。
香,这肉太香了,香的舌头都要掉了。而且肉质新鲜,感觉是刚宰杀不久的。暗沉的血红色在灯光的照射下发着亮,从肌肉纹理来看这个动物生前一定是一个肌肉选手。
我把肉夹起,左右仔细看了看:“你这是什么肉啊,我之前咋没吃过。”
“羊肉吧......我也没仔细问,当时着急过来......诶对了,你家这楼道也太黑了,我刚刚差点找不到门牌号,连个声控灯都没有,你们这物业有点问题啊。”兄弟突然岔开了话题。
我放下筷子洋装思考状:“确实是,上个月这个灯就忽闪忽闪的,到了这个月直接罢工,找了物业也没什么结果。”
“我说你这房子房租到期了就搬了吧,就这物业,安保设施太成问题了。”兄弟皱起了眉,筷子敲打着碗发出声响,“前段时间你们这儿不还有火灾吗?”
“哪有这么容易。”我夹了一筷子肉放到兄弟碗里,“现在找房子,难啊……不过火灾的事情我都快忘了,那天我睡的正香呢就被吵醒了,没想到你还记得。”
“还有,你们楼道里怎么这么多灰,我一路走上来差点被呛死。”
我心里算了一下:“害,今天二十七号了,每个月二十七号楼道都有很多灰,也不知道是谁搞的……”
说完这句话,是突如其来长久的沉默。
吃过晚饭,兄弟穿好衣服准备离开:“诶,你那个钥匙,放毯子底下太危险了,我给你放你鞋架上的花盆底子那里。”
“哦,你什么时候这么磨叽了。”我笑骂了一句。
“你......安全意识要加强了。别老不当回事。”兄弟背对着我,自顾自说到。
我收拾着桌子,头也不抬迎合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大男人还怕这个,你走之前帮我把垃圾带走奥。”
“砰”
门关上了。
“切,走之前垃圾都不带,真没素质。”
我擦着桌子,突然碰掉了一串东西,低头一看是兄弟的钥匙。
钥匙穿成一串,上面挂了一个出入平安的桃木牌子。
“还说我胆小,自己迷信个不行。”我一边念叨着一边拨通了兄弟的电话。
“喂,你钥匙落我家了,叫声爸爸我给你送下去。”我看着手里的钥匙晃了晃。
“我......自己......来......拿。”
兄弟的声音就像指甲刮擦黑板一样尖锐,尖锐的声音伴随着咕噜咕噜的水声,就好像刚才吃完的火锅一样。
“你什么声......”刚一转身,我的腿再一次不受控制的跪下。
楼上邻居被倒挂着趴在我的窗上,两只眼睛因为充血而肿胀,肿胀的几乎要占据一半的脸,眼球向外突出,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被眼眶挤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