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为收回我家兵权给我指婚，我因此遭到皇子恶意算计。
皇上明知真相，却依旧罚我跪在正阳宫前。
他说他不能不顾及皇家颜面。
皇子站在我面前，面露玩味。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就连家人也劝我说世道如此，我只能认。
可我不服。
我在这个时代活了十多年，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生为女子的悲哀。
当年皇上刚登基时，父亲为保皇上江山稳固，建立飞霜骑。
后来父兄相继战死，飞霜骑的掌控权便落到了我手里。
上月及笄时，皇上让我在他的儿子里面选一个，说要给我们指婚。
表面上是对我的恩宠，实际上只是为了我手中的兵权罢了。
从此我不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他们权利斗争的工具。
其中当属五皇子最为偏激。
他收买宫人算计我，骗我入宫后，把我引到僻静无人处，想强行与我发生关系。
困境之下，我用簪子刺伤了他，然后被赶来捉奸的明妃和身后众人拦住了。
她们一眼就看出了发生了什么，却劝我说：「反正你也没伤着，这事就这么算了吧。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我不明白为何，所以最后还是闹到了皇上面前。
她们在他面前颠倒黑白，说是我主动勾引五皇子。
他便因此处罚了我，让我跪在正阳宫外思过。
至于五皇子，仅仅只得了个禁闭三天的处罚。
可我知道，他是清楚真相的。
他对我说：「你不要怪朕，他毕竟是朕的儿子，这事传出去，对皇家颜面有损。」
就因为我是女子，地位低，所以活该被放弃，被污蔑吗？
我在正阳宫外跪满了一个时辰，而五皇子在殿内接受太医的医治。
临走前，五皇子被人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他站在我面前，面露玩味。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我看着前方，半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他却一字一句的警告我，「今日你伤了本皇子，来日我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跪在地上，傲气却半分不减，扬眉对他说道：「那就要看五皇子殿下，有没有来日了。」
走在出宫路上，还能听见宫人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
他们说我是故意装清高，说我不知好歹，什么龙凤都敢攀，说我不知廉耻，这种事情都敢闹大。
侍女安慰我说，他们向来如此，不必在意。
我这时想到了以前读过的史书，史书上说，生在这个时代的女子都是一种悲哀。
这些明明都是五皇子的错，却被怪在我的身上。
因为他是皇室血脉，而我只是大臣遗孤。
更因为他是男子，而我是女子。
于事情上，我没有半点错处。于性别和身份上，我全是错处。
这便是世道不公。
我心想，世道既然不公，那就翻了它。
没过几日，一对夫妻跋山涉水赶到京城，敲响了登闻鼓。
他们在门前又哭又闹，不停喊冤。
眼看着围观百姓越来越多，官府也准备出来赶人。
那两人突然伏地扬声道：「草民要状告皇上嫔妃，抢夺草民的孩子！」
此话一出，便如平地惊雷一般在人群中炸开。
百姓们议论纷纷。
那对夫妻见状又继续说道：「十七年前，我们的孩子刚出生没几天，便被牙子偷走。我们这么多年一路追查，发现买主居然是皇上的嫔妃。」
「那个孩子，正是当今的五皇子！」
2
在场百姓无不震惊。
牵扯到皇家，又有这么多的百姓围观，官府不敢草草了事。
这事很快就传到了皇上面前。当天晚上，那对夫妻就被带进了宫。
听说皇宫那一晚灯火通明，所有太医皆被召集而去。
隔日早晨，我正在湖边喂鱼，就听见侍女来报，说五皇子被贬为庶人，明妃昨晚下狱，早上传出消息来，说是已经疯了。
「宫里说，那对夫妻想带五皇子回去认祖归宗，可他寻死觅活的，迟迟不肯离开。」
这个结果我虽满意，可还不够。
我策划多年，又费尽心思避开众人耳目，将这对夫妻接进城，可不是为了让他寻死的。
死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的事，哪能这么白白便宜他呢。
「把五皇子出城的时间传出去。」我拍了拍手上的鱼食，走进了屋内。
他仗着身份嚣张这么多年，强抢民女，私占田地，如今一朝被贬，少不了要被报复。
午后时分，我站在城门口，还没等到五皇子，倒先等来了另一个人。
「林小姐真是好运气。」来人虽然脸上带着笑意，可那眼里的恨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我转过身，对着来人微微一礼，「四皇子殿下。」
四皇子和五皇子虽不是一母所生，但关系却极好。那日的事情，他大抵也逃不了干系。
如今找来，估计也没安好心。
「林小姐刚因五弟被父皇责罚，五弟就出事了。这等好运，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我看了他一眼，感觉他话里在暗含着什么。
他走过来，凑到我面前，声音里满是恶意，「希望你学堂里的孩子，也能有这种好运气呢。」
我顿时呼吸一窒。
等我赶到学堂时，只能看见门上白晃晃的封条。
管家说，刚刚官府来查封了学堂，说是四皇子的意思。
这学堂是当年母亲和几个好友一起创办的。
学堂里只有女孩子，因为她们都是流浪在外，被母亲捡回来的。
母亲把她们养在这里，请了老师教她们读书写字，只是为了让她们以后能有一条出路，不至于再去靠乞讨为生。
可有些人竟连这点希望都不留给她们。
四皇子为了报复我，让人查封了学堂。
真是令人恶心。
我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问她，「那些孩子呢。」
她面带犹豫，却还是回答了我的话。「官府的人说，女子本就不该读书，所以那些孩子都被带走了。」
她说到这里，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官府还说，既然本就是些流浪儿，那就更好处理了。以后要不变卖为奴，要不就送进青楼。」
我一时只觉得荒谬。那里面最大的孩子，才不过十二岁。
他仗着自己身居高位，便可以这样罔顾别人的性命吗?
我带着管家来到官府，却迎面碰上了从里面出来的怀宁公主。
怀宁公主的母亲，正是母亲当年的至交好友之一，也是学堂的创始人。
我们虽并不相熟，但她这么多年对学堂也算尽心。
她走下台阶，告诉我事情已经解决了，孩子先由她照顾着。
我向她道过谢，便转身准备离开。
谁知她却叫住了我。
她走到我面前，俯身凑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听闻父皇最近想为林小姐指婚，还望林小姐，小、心、选、择。」
皇上突然召了我去宫里。
他坐在龙椅上，脸上神色不明，似乎是在打量着我什么。
我跪在地上，只当没看见。
但同时心里也很清楚，他是在怀疑五皇子这事与我的关系。
五皇子的事过去了这么多年，偏偏在我因他被皇上惩罚之后事发，确实很令人怀疑。
可这事我做的隐蔽，他一时半会儿也很难找到证据。
而且我现在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罢了，掀不起什么风浪。
过了良久，他才让我起来，问我当初指婚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之前几次，我都以没考虑好搪塞了过去。可是这次，怕是逃不掉了。
长久流落在外的兵权已经变成了他心里的一道心病，兵权一日不收回，他就一日难安。
更何况如今出了五皇子的事，他虽觉得我没这个能力，却仍然会有所怀疑。
我起身行礼道：「臣女斗胆，想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