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陆川柏结婚一个月,正处在浓情蜜意的时期。
但我提出了离婚。
因为我怀疑,他要杀我。
1.
临近过年,婆婆催促着我跟老公提前下乡回老家准备年货过年。
婆婆在老家亲戚那里买了近二百斤的肥猪,她想我先回家学着分拣肉、买年货,美名其曰好好学习如何打理家。
为了锻炼我让我当个能力的儿媳、我的老公陆川柏竟然也同意了。
我哑口无言。
杀猪的场面算不上多血腥但却恶心到令人作呕,有个女人上前专门在猪的脖子下放了个铁盆以备放血用。
猪挣扎的更厉害,可凄惨的叫喊声只会让杀猪匠们更加兴奋。
四个壮汉用锋利的刀划开猪的肚皮,肚皮下的油脂让我胃里翻江倒海,没忍住我扶着墙开始吐。
猪很快被分尸,我不情不愿去分肉,但杀猪匠却阻止了我,我以为工序还没完。
只见女人又放置了个铁盆。
什么意思?还有猪要杀吗?但婆婆只买了一头猪啊!
我正疑惑着,转头却看见杀猪匠举起刀向我走过来,“这个猪也不错,就是瘦了点,凑合点杀了卖出去,翻春了怕是不好卖。”
我惊愕不已,大声叫喊,“我不是猪啊我有名字我叫苏霁欢,不要杀我!”
杀猪匠笑得更欢,“你老公?你老公都不管你了!你以为你老公对你那么好长那么多肉是白吃的啊,当然是卖了你换钱啊!”
我被他们五花大绑抬上板凳,嘴里塞进块腥臭的破布,眼泪模糊我的视线,面前所有人的五官被搅在了一块,只有肆意的讥笑声。
接着,那把锋利的刀割开我的脖子。
我清晰感知到自己的血在一点点缓慢的流逝。
“欢欢怎么又哭啦?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迷迷糊糊醒过来脸上还有泪痕,陆川柏眼底满是担忧,将我搂紧怀里安慰了好一会。
我缓了好一会掏出手机,一看才六点。
我记不清这些天做了多少类似这种的梦,几乎到最后我总是必死的结局,常常半夜被吓哭。
头次还会告诉陆川柏,后来梦太过惊悚猎奇,想来陆川柏会觉得我脑洞太大,我就随口扯了个谎。
“没事,梦见我变成天蓬元帅了。”
陆川柏叹气,宠溺地揉揉我的头,“养猪致富,欢欢变成小猪就能卖钱了。”
我后背一凉,尽管知道他这是在开玩笑逗我,但结合那个梦的确是让我没了再想睡的倦意。
我翻了个身背对他,陆川柏叹口气起床给我做早餐。
他照例端来热牛奶让我垫肚子,我示意他放着,趁他出去然后偷偷将牛奶倒进花盆里,事实上我很早就开始这样做了。
因为我觉得牛奶莫名有股腥臭味,是陆川柏非要逼我喝。
陆川柏是我妈给我选的男人,他家世显赫,年少出国留学是不可多得优秀男人,我妈劝我不要再作趁早嫁人。
我起初对陆川柏及结婚是没有想法,但陆川柏欣然同意,我妈更高兴,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单从结婚这一个月看来他无论是作为丈夫还是男人,行为与言行上挑不出任何错处,甚至可以说是极为纵容我,对我没有底线。
于是我想,这样遂了我妈的愿跟他平淡的生活下去也好。
我边吃早饭边打开视频,作为化妆师经常需要跟进广大女性的要求,平常推送给我的多是些美妆视频及产品。
但今天都是些极为奇怪的东西。
一条推送视频的标题为《九十斤美少女跟丈夫结婚两年后被养成了近三百斤的肥猪》成功引起我的注意。
我好奇点开评论区,评论区却统一的叫她跑。
视频内容被剪辑过,婚前照片上是个婚前一百斤、身高一米七的标准美女,但婚后两年,一米七的美女逐渐变成近三百斤的胖子。
评论区调侃着结婚后胖了是幸福肥,直到博主说她曾提出减肥被老公拒绝,自己偷偷减肥被老公知道后都会发好大一顿火,但过后老公又会委屈说博主根本不把他的关心放在眼里。
紧接着博主又道出老公还给她买了保险。
种种结合事情变得逐渐离奇,有人查出博主老公或许患有喂食癖。
喂食癖患者热衷于投喂别人来达到自己满足的快感、以至于不管被投喂者是否愿意的意愿。
并且常人有着三百斤的体重是相当不健康,伴随着各种疾病甚至连寿命都会缩短。
我觉得细思极恐,抬头一看陆川柏正给我夹菜,瓷碟都快盛不下了他还乐不可支的将肉统统夹进我碗里。
陆川柏笑道,“禾禾,这都是你喜欢吃的啊,怎么不吃啊?”
我忽然觉得,陆川柏与喂食癖患者有着极为相似的症状!
为什么说陆川柏与喂食癖患者有极为相似的症状?
他对我百依百顺、几乎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即使是加班到半夜也会买东西投喂我、一听见我饿了立刻会带我去吃饭。
结婚这一个月以来,每天早上的饭菜更是变着花样的大鱼大肉,一向不爱发朋友圈的陆川柏在看见我胖了后,欣喜的开始在朋友圈记录我的吃饭日常。
结婚后他马不停蹄也给我买保险,但他压根不缺钱,而极致的关心总是令人满足又愧疚的。
于是我理所应当的享受,一旦我说不饿或是不想吃了,陆川柏就会觉得我不需要他,彼时我觉得他这是在撒娇,耍小孩性子。
毕竟爱是常希望对方好。
但现在,我想试探试探。
我夹了口菜嘟囔着责怪他,“好苦啊这个菜,太多了,我不饿。”
陆川柏停顿一瞬,垂下眼眸轻声道,“料放多了,不合胃口吗?我下次做别的。”
我看着桌上的满目玲琅,笑道,“可你总做些我不喜欢的。”
的确,陆川柏是对我好到不可言喻,但他总会自以为做些我很喜欢的菜,但实际上我并不喜欢的来博取我的关注。
陆川柏握住筷子的手泛白,“你高中生过一场大病消瘦了很多,我只是些你多吃点补补。”
我手一顿,我高二那年的确生了场大病。
我意外跌落下楼梯摔碎了腿骨以及手骨,那段时间我食不下咽,人形如枯骨,恢复后也瘦的异如常人,手脚也因此留下后遗症。
但陆川柏怎么知道的?难道是我妈告诉他的?
如果是这样,反而让我觉得自己是不是得了被迫害妄想症没事找事。
陆川柏似乎看出我的不对劲,隐匿在金丝边眼镜下眼眸直勾勾盯着我,其间含着居高临下的审视与探究令我一颤。
我立马装作轻松的耸耸肩,“做太多浪费,况且中午又不在家吃。”
陆川柏笑道,“也好,中午吃饭我叫司机接你到公司来。”
按正常情况发展,这是夫妻间爱意的象征,但怀疑的种子一但种下就开始生根发芽,我精神紧绷,想着措辞拒绝他,但陆川柏已经起身拿衣服走人。
片刻,叮铃铃的手机铃声让我意识回笼,开车的司机拨打过来说陆川柏忘记拿手机,叫我有空送去。
陆川柏手机壁纸赫然是我的照片,鬼使神差的我输入了我的生日,手机解锁,没退后台的界面停留在一览无余全是我照片的相册里。
一个独立的相册夹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点开相册夹胃里顿时翻江倒海,扶着墙干呕起来。
相册里有数张血腥的图、有人脸被剥皮、断胳膊腿以及不知名烙印残忍又令人作呕的照片。
无一例外的是这些人都被养的很胖、剥的皮上甚至连肥油都清晰可见。
大抵是心虚作祟,手机掉在地上屏幕不受控制的往下滑,竟然滑出了最下面的两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脸清晰,其中一人我曾见过,那是影视业炙手可热的新人导演夏鹏飞。
而另一张身份证照片上的人—是我。
我联想到那个视频瞬间头皮发麻,第一时间是想报警,但凭借几张破照片又能证明什么。
那些恶心至极的照片上面的人是谁?跟陆川柏又是什么关系呢?他们变成这样是陆川柏做的吗?
我没有确切的理由确定这是陆川柏所为。
但为什么后面又是我跟别人的身份证照片呢,这些于他而言又有什么用?
如果真的是他,我根本无法想象跟我同床共枕那么久、愿意为我一退再退底线的人居然是这样的一个变态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