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得到学校的保送名额。
有人p了我的裸照放在了学校论坛上以供大家赏玩。
而这个人,是我网恋了三年的男朋友。
我被人堵在角落里问一晚多少钱的时候,裴词就倚在一边的墙上,对此视若无睹。
裴词是学校内公认不能招惹的富二代,而堵我的人是他的小弟。
我攥紧手机,还没有息屏的屏幕上,依然可以看到置顶在最上面的「最爱枝枝」发来的消息。
——【枝枝,理理我好不好?】
——【小猫探头.Jpg】
这边我心爱的网恋男友正满怀期待地等着我的消息,而那边裴词的小弟正用恶心又黏腻的视线划过我的周身,然后用油腻的气泡音问我:「江枝,你一晚多少钱?」
我蹙着眉,表情嫌恶地躲开他伸过来的手。
他一下子就被激怒了。
「你这贱人装什么装,现在谁不知道你是在外面卖的啊!」
「自己私下玩得那么开,现在再假装什么清高,当谁没不知道一样。」
我的脸一白。
我知道他在说什么。
最近有人拍了几张所谓我和金主的照片,在学校论坛上大肆宣扬我的私生活磨烂,只要拿钱跟谁都能睡。
可那明明是借位,但是没人听我的澄清。
班主任带着我找年级主任求助,却被他说是没事找事。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流言越演越烈。
论坛上有人言之凿凿,仿佛就趴在了我和那所谓的金主的床下,将一切瞧得个清清楚楚。
于是潜伏在论坛里面的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就像是嗅到血腥味的秃鹫一样,开始狂欢起来。
他们疯了一样地传播图片,用恶心的语气讨论我的身材,在私下意淫我私生活无比糜烂。
他们像是贪婪的鬣狗,又像是烦人的苍蝇,让人恶心至极。
「照片是借位的。」
「别自己心里面龌蹉,就觉得大家一样龌蹉。」
我说。
那人嗤之以鼻。
于是在他试图伸手摸我脸的时候,我狠狠地咬上他的手,在那人凄厉的叫声当中,我看着这里唯一可以阻止他们的裴词,低声请求道。
「这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你们能不能让我走。」
裴词终于舍得放下手机,拿正眼看我了。
他长得很好看,身上总带着股少年气,看上去张扬又肆意。
可说出来的话却冰冷又无情。
「这关我什么事?」
他漫不经心地说。
「我凭什么要帮你。」
而后又低头看了一眼迟迟未有响动的手机,心情不爽利地发出一声轻啧声,顺手将手中烟头丢到了地上,还用脚碾了碾。
裴词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想让我的人放过你啊。」
他用手拍了拍我的脸,面上挂着虚伪的笑。
「只要你愿意放弃保送A大的名额,我就放过你。」
我摇摇头。
这个机会难得,我是不会放手的。
更何况即便我愿意放手,我也根本不想要让这种人得到它。
裴词脸上挂着的笑淡了下去,他收回手,把刚刚碰过我的手用纸巾里里外外地擦了一遍,仿佛在擦什么脏东西。
然后下一刻,我就被踹倒在地上。
攥紧的手机和紧抱着的书掉了一地。
裴词的鞋子死死地踩在我的脑袋上,
我的手撑住地面,刚想借力挣扎,他又重重地踩在了我的手上。
鞋尖踮起,碾了又碾,鞋底的砂砾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跑进了我手心血肉模糊的伤处。
而其他人的拳打脚踢,也接踵而来。
我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任凭他们的拳头砸在身上。
肚子不知道被谁踹了一脚,五脏六腑仿佛移了位,疼得我额头直冒冷汗。
不知多久,踩在我脑袋上的鞋子才被它的主人挪开。
裴词把擦过手的纸巾丢到我的脸上,他轻飘飘地落下一句话。
「好声好气不行,硬是要别人动手吃点苦头,那就好好受点罪吧。」
我抱着自己的脑袋,痛苦地蜷缩成一团,这时我还没意识到他的意思,只是逐渐远离的脚步声,和骤然暗下来的光亮,都让我明白:这场藏在暗处的霸凌,大概勉强结束了。
我爸是个警察,他三年前因公殉职,我便成了烈士子女。
我不喜欢这个称号,每次提及都会让我想起我爸没了。
但不能否认的是,学校的条例对我的确要宽容些。
最起码当大家一起竞选某个名额的时候,在大家水平都差不多,分不出来高下的情况下,我的胜算会比较大。
于是前段时间,学校里唯一一个可以报送A大的名额,落到了我的头上。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
如果这个名额不是早就被人视作囊中之物的话。
裴词有个表弟,叫做裴楠,他早就将这个名额视作自己的囊中之物,说是已经打点好一切,肯定十拿九稳,甚至早在诸多人面前夸下海口。
结果名额落到了我头上,让他在别人面前丢尽了脸。
裴楠为人自负,他在知道报送名额落在我头上之后,就已经提前找到我,施舍般要求我把名额送给他。
我拒绝了。
我成绩向来比他好,万万没有我抢了他名额的道理,所以我凭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名额让给他。
裴楠心眼小,被我拒绝后倒是彻底嫉恨上了我。
他走之前拉下了狠话,说是一定会让我将名额「让」出来。
怎么让没说,只是说一定会给我好看的。
然后我的黄谣就在校园的论坛里满天飞。
再然后我就被裴词带人堵在角落里面打了一顿。
我忍痛捡起地上的手机,心疼地擦去上面的灰尘,即便如此,依旧可以看见屏幕上那条蜿蜒曲折的裂痕。
手机屏幕骤然亮起,是男友发来的消息。
——【枝枝,你怎么不理我啊?】
——【你是不是嫌我烦啊!】
——【猫猫哭泣.jpg】
……
委屈悲痛好像全都按捺不住要从心里面涌出来了,强烈的倾诉欲让我忍不住想要将一切全都向男友坦白,最好可以从他身上寻求到安慰。
可我犹豫了。
我不想让他担心。
而且我还以为自己可以处理好这件事情。
于是手指停顿在屏幕上很久。
最后一点点删去了打好的文字,重新组织了一条消息,发送了过去。
是枝枝不是知知:【学校的一点点事情,你放心,我自己就可以解决的。】
……找老师的话,起码可以阻止他们吧。
我天真地想。
就在我思索间,对面又发来一条消息,这是一条语音。
我手一抖,不小心点了进去。
——【那有什么事情记得一定要跟我说。】
一道含笑的声音就从我手机里面传了出来。
就像有些人喜欢聊天用语音,而有些人更喜欢打字一样。
男友就是更喜欢打字的那一类人,当然我也是。
所以他很少跟我语音,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声音很好听。
以往每次听见了我都会失神一会儿。
唯独这次是个例外。
……往常听见便能使我感到宽慰的话语突然和莫名浮现在我脑海中裴词冷漠的声音重叠起来,我居然鬼使神差地觉得他们的声音无比相似,就好像……就好像是他俩其实是一个人一样。
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瞬间惊得我冒了一身的冷汗。
……真奇怪,声音相似的人不是没有,但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恐怖的想法,一定是今天裴词给我带来的阴影太大了。
——【枝枝?你怎么了?】
回到神之后虽然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但还是下意识地了转移话题。
【你上次不是说弟弟被人欺负了吗?事情解决了吗?】
上次他调笑似地告诉我自己的表弟在学校被人抢了东西,哭着回来找他帮忙。
我从来没有问过他弟弟多少岁,只是听他口述,就下意识地以为那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听见我的问题,向来喜欢同我分享自己生活的男友,难得停顿了一下了。
但他很快就掩饰过去了。
——【那个女同学不同意我的要求。】
男友云淡风轻地道。
——【但这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我给她送了一张照片,相信她看了之后会同意的。】
是想要用照片讨好那个小女生,然后两个小朋友和好如初吗?
之前烦闷的心情好了一些,我甚至还有心情胡思乱想。
可不知为何,越想我便觉得背后一凉,仿佛背后有一条蛇躲在暗处,正准备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