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贺西执结婚三年,他的白月光回国了。
而我,被查出子宫癌晚期。
年少时,我时常尾随他的身后。
年长后,我成为他的妻子。
三年的婚姻里,我容忍了他所有要求,甚至打掉自己的孩子。
直到离婚后,我看清了我所谓的情深,不过是自我感动。
甚至我死后都不知道,原来我深爱的温润如玉的男人并不是他。
「贺太太,你癌症晚期……」
我惨白着脸问医生:「你说什么?」
医生怜悯地看着我:「贺太太,你得了癌症晚期……」
我立马打断了他的话:「还剩多少时间?」
「最多三个月……」
我的脑袋嗡嗡作响,完全听不清医生在说什么了,只能看到他的嘴巴不停在动。
……
夜里,贺家别墅。
男人起身去了浴室,而我只感受到了枕边一阵凄凉。
没错,他就是我的丈夫贺西执。
三年了!
每次他回来碰完我就去浴室洗澡,洗完就不带一丝留恋地离开。
从始至终,没和我说过一句话。
我渐渐地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我和贺西执结婚三年,他娶我的时候已经有了藏在心底的女人,但公公拿着那个女人的性命威胁他,逼迫他娶了我。
三年里,他残忍待我,冷漠待我。
特别是我和做世间最亲密的事情的时候,情欲最浓烈的时候,他一声一声喊着那个女人的名字:「姜漾,姜漾……」
我闭了闭眼,心里最后悔的便是三年前答应了贺西执爸爸的订婚,我原本是不屑的,当时想要和我时家攀上联姻的数不胜数。
可在他拿出那张照片,那张熟悉的面孔,心里都被期待占满了。
因为那是我从高中就日思夜想的男人。
可谁能想到是今天这般模样,他时时刻刻都在羞辱我。
甚至在两年前我怀了他孩子的时候,他当着医生的面,内心毫无波澜,阴狠道:「时语,你不配给我生孩子……」
在他眼里,我是那个利用权势逼他父亲,逼他心爱的女人离开的恶毒的女人。
贺西执走后没多久,我就给他打了个电话。
「还有什么事?别挑战我的底线!」他阴沉这嗓音警告道。
我轻笑了一下,说:「贺西执,我们做个交易吧。」
「你又要玩什么花样?」
我掩住哭意,淡淡回答:「你知道我一直都喜欢你,这样吧,你和我谈一次三个月的恋爱,疼我宠我照顾我,你不是要离婚吗?恋爱完了之后我们就离婚,到时候你就自由了。」
「呵,别恶心我三个月成吗?」他说完便挂掉了电话。
……
清晨醒来的时候,脑袋都是昏沉的,许是昨晚哭太久了,我按医生的嘱托吃了药。
除了是贺太太,我还是时家的总裁。
我在处理公司文件的时候,贺董事长给我打了电话。
「姜漾回来了,你这段时间看住贺西执。」
我愣住了:「什么时候?」
贺董事长:「昨天。」
难怪昨晚他在床上没喊姜漾的名字,难怪我用离婚诱惑他,他也不为所动,原来他是不想在姜漾面前和我装恩爱。
我回过思绪,笑道:「爸,我想离婚了。」
沉默片刻,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释然笑道:「你放心,时家的股份我都会转给贺西执。」
贺董事长惊讶道:「你图什么?」
我自嘲说道:「爸,至始至终你们图的是一个时家,而我不过图一个他罢了。」
我挂断了他打电话,在股份转让书上签下了时语的名字。
没办法,我父母去世后只剩下我,如今我也快没了,只能靠贺西执了。
填完股份转让书后我写了一份遗嘱,上面只有一句话。
[西执,愿你如愿以偿。]
我拿着文件去找我最信任的徐律师,他惊讶地看着文件。
我淡笑:「等我离开后就把这些交给贺西执,跟他说我最后的愿望是他在我墓前谈一首钢琴曲爱之梦吧。」
初遇贺西执的时候,我就被他的钢琴曲吸引住了。
从此不再移开目光,只为他一人沉醉。
我和徐律师分开后给贺西执打了电话,他接通了电话,不耐烦道:「什么事?怎么又给我打电话?」
又?!
一年里,我不过给他打了两次电话!
我忍住不哭,温柔说道:「晚上回家吃饭吗?」
他没有犹豫,冰冷说道:「不要。」
我原本想和他谈谈离婚的事情,让出贺太太的位置。
我笑不及眼底:「听说姜漾回来了,你晚上不回家吗?我可不敢保证嫉妒心会让我做出什么事来。」
贺西执听完后气急败坏挂了我的电话。
我把手机放到包里正要离开回家。
姜漾!
我微微一笑,想绕开她,她轻言细语:「贺太太是吗?」
我微微一颤,斜眼看她:「有事?」
「贺太太这位置你做得开心吗?」
「从我手里抢走的东西你不会有负罪感吗?西执爱你吗?他会在你耳边轻轻地说情话吗?他会给你亲手挑选礼物吗?」
「别浪费时间了,你不过就凭自己时家的地位占着这个位置罢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我苦涩笑道:「我有钱,我有地位,你呢?一无所有。我有实力坐这个位置,你呢?无权无势。」
闻言姜漾脸色一白,眼泪在眼眶里欲落不落,可怜极了,是个男人就心疼。
我冷笑:「别拿你那楚楚可怜的白莲花在我面前装,我不吃这套。」
话刚落,姜漾就被人护在身后,贺西执把她护得严严实实。
他冷眼等着我。
「你怎么在这?」
「刚约了朋友,怎么?贺总是怕我看见你约了情人?」
贺西执听完脸色一沉,吩咐道:「回去!我晚上会回去的。」
可笑。
我自嘲笑道:「我会回去的,不过提醒你一句,我可以容忍她的存在,你爸可不行!」
姜漾上前抓住我的手腕,装模作样解释:「时小姐,你误会了……」
我下意识要甩开她,旁边的贺西执以为我要打她,直接扯开姜漾护在怀里。
而我由于惯性猝不及防地摔在地上,脸和冰冷的地面狠狠摩擦。
脸上火烧火燎的疼,我伸手捂着我的脸笑了。
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的痴心妄想。
贺西执见我笑了,冷声问道:「你笑什么?」
我语气软了几分,讨好的说:「西执,我受伤了。」
贺西执让他的助理扶我去医院。
我直接拒绝了自己开车回家。
脸上的疼痛一阵一阵的,可我的心都是冰冷的,还继续用指甲狠狠地抓了伤口。
我闭了闭眼,拿起早就准备好了的离婚协议,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想了想,又去厨房做了一桌子的菜,收拾完一切坐在客厅等贺西执。
……
等到凌晨三点,我一直保持同样的姿势,门口传来了开门声,在黑夜里,贺西执打开了灯,看到我还坐在沙发上感觉异常惊讶。
「还没睡?」
我没回他的话,直接上前牵着他,低声说:「西执,你回来了,我们一起吃顿饭吧。」
我们一起走到了餐桌前。
「时语,怎么回事?你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都不太对劲?发生什么了?」
「西执,我有话跟你说。」
贺西执发现了我的反常,他直接走回客厅坐到沙发上,我一个人在餐桌上吃这那些早就冰冷的饭。
他的耐心已经耗尽了,起身走到我面前:「时语,你到底想干嘛?」
我没理会他,独自一人吃着饭。
吃完后。
我原本想说什么,但最终沉默了,默默地收拾碗筷,收拾完出来就没看到贺西执人了。
我低着头思索了一会。
上楼推开了卧室,诧异地看见了贺西执坐在沙发上,他的腿上放着一台笔记本。
我拿过睡裙去卧室里洗澡,刚推开浴室门就被一股浓烈又熟悉的气息包围了。
贺西执低着嗓音说:「姜漾说,三年前是你比她离开的?」
是问句,但是又是肯定句。
我已经懒得告诉他,三年前他那个心爱的女人从他和五百万选择了五百万。
三年前,我跟姜漾说,如果她选择了贺西执,那我就放弃联姻。如果她放弃贺西执,那我就给她五百万。
她清楚知道,就算她选择了贺西执,也会有其他比她更适合的人,于是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五百万。
她拿着五百万去了国外。
现在她回国不过是看到当上贺太太有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