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里人都知道我是姜征心上人的替身。
为了博他一笑,我可以穿着他心上人最爱的衣服,在冬日雪地里起舞,跳到冻伤。
也可以为了他公司的发展,甘愿将项目拱手相让。
姜征说我:“何尔,你也还算有点用。”
圈里人嘲我:“这就是姜总的舔狗啊,还算有几分姿色。”
我总是沉默不语,一如往常。
因为——
姜征他啊,也是替身。
半夜,手机突然响起,睁开惺忪的睡眼,我将它放到耳边。
那头很快传来男人的声音:“何尔银座酒吧304。姜哥喝醉了,你快来接他。”几乎是命令的语气。
尽管因为痛经我很晚才睡着,我还是照做了。
卡宴划过黑夜,我很快到了指定地点,慌忙的跑上楼去。
我趴在门上,叩响了大门。
开门的人是一个年轻人,我认识,晋屿的小赵总。
他看着我直直发笑,冲着里面吹了个口哨,“还真来了,你这舔狗当得不错,哪一天来舔舔我,我兴许还会给你个名分。”
我沉默不语,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我走进去看见姜征正坐在沙发中央,左边坐着一个女孩,淡黄素雅的裙子,正拿着酒杯小口小口的抿着。
眉眼间与我有八分相似。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着姜征举起酒杯朝我敬酒,挑起眉,眼里全是轻蔑。
周围人开始起哄,强硬的往我手里塞酒杯,强迫我喝酒。
“何尔别这么不识趣,姜哥都敬你酒了,你怎么不喝啊?”这人我认识,是我的死对头蒋淼。
她继续说:“你不会还在傻傻等着宴殊哥吧,你家都没落了,你还指望他会喜欢你吗?别做什么白日梦了。”
蒋淼晃动着酒杯,一口闷了下去,“我们两家已经开始商量订婚了,你别给我痴心妄想。”
我笑了笑,端起手里的酒杯,泼向蒋淼,“哦,祝你这场梦做得美满了,别忘了当初你们家是怎么低三下四的求我的。我何家近几年是混得差了店,但还轮不到小门小户来欺负,我记得最近你们家在跟我们公司谈北城那块地吧。”
我斜睨过去,没再管他。毕竟人得一个一个收拾。
我走到姜征面前,轻蔑地看着他,指了指旁边那个女孩,“长得是挺不错的。”
我站在中央,指着在场每一个人,“别忘了,你们或多或少都跟我们家有合作,今天先放你们一码,以后谁敢惹我,我直接给你打进医院。”
这句话不是开玩笑,小时候我被人欺负,妈妈就给我报了跆拳道,这么多年怎么也到黑带了。
我没有过多停留,直接走了出去。
“你还不知道晏殊哥马上要回国了吧,笑话。”蒋淼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看了他一眼,晃了晃手机屏幕,“我知道啊,给我撑腰的人回来了。”
笑得得意又张扬。
回到车上,我怎么也提不起精神。眼泪不知道为什么顺着流了下来。
只好拿起手机给姜征发了条消息,整个都解脱了。
姜征:这是你说的,以后别来烦我了,早就烦透你了。
er:行啊,再也不见。
我把姜征拉入了黑名单,心情突然舒畅不少。
姜征是我大学同学,当时也只是个穷小子,刚好碰上机会,创立了一家公司。
我第一次见他还是在大学食堂,他被一帮人围着欺负,汤水顺着头发流到地上。
他抬眼的那刻,我几乎愣住了。
他们说得对,我太舔了,为了姜征不值得将公司的项目让出去。
思绪被铃声拉回,我看了眼窗外,接了起来。
是一个视频通话。
对面的男人长得很好看。高挺的鼻梁,鼻尖有颗痣,笑起来总是有个梨涡,嘴唇饱满。
“小二,怎么了?怎么还哭了?”
我擦了擦鼻涕,否定地说:“你看错了,眼睛进灰了。”
“晏殊哥,你什么时候的飞机?”
晏殊笑了一声,突然哦了起来,“明天早上八点,我在机场等你.”
我跟他聊了许久,才挂断电话。
回家的时候,姜征正坐在客厅等我。
他平时都不回这里的。
"晏殊是谁?"这是我进门,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指责。
我当做没听见的走了过去,将杂物间堆积已久的行李箱提了出来。
自顾自的收拾行李。
这座房子是姜征的,我已经没有留在这的资格了。
“我问你晏殊是谁?”他突然走过来,提起我的衣领。
我直接一脚踢了过去,“我跟你说过了,以后谁敢惹我,我把他打进医院。”
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轻笑一声,揶揄道:“今天你吃错药了?我还挺想念你平时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态度的。”我指了指一边的卧室门,一句话也没说。
姜征好像尝到了苦头,也没有过多纠缠。
我毅然决然的提着行李箱离开了,连一个眼神也没留下。
姜征的控制欲其实很强的,他不允许自己的所有物离开。可是我偏偏不如他的意,我本来就不是他的所有物。
回到家里,天已经快要亮了。
我扫视着房子,这还是我成年那天,晏殊送给我的礼物。如今倒是有一种寂寞感。
我直接一股脑倒在了沙发上。
昨晚精神太过紧绷,一觉竟然睡到了天黑。
手机里的时间正在前进,心里的时间开始倒数。
一晚上我都没睡着。
早上六点我就去了机场,焦急的等待让我的手心开始发凉。
机场内突然想起广播,我望向出站口,男人的视线刚好与我相撞。
一旁突然有个人挤了我一下,差点让我踉跄摔倒。
蒋淼,她怎么也来了?
我往后望,晏叔叔和贺姨也来了。
原来是我没看见。
我怔怔的站在原地,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落寞的低下头,转身离开。
蒋淼没有骗我,他们要订婚了。
我越想越不甘心,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小二,小二。”
我听见有人叫我,只有他会这样叫我。
我突然想起,小时候我们坐在一起看电视,他无意间听到了小二这个词,晏殊问我:“小尔,以后我可以叫你小二吗?”
“嗯,殊哥哥叫什么都可以。”我嘿嘿一笑,他总是喜欢掐我的脸。
一叫就是许多年。
我跑得不远,在机场的角落里找了个地方,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气。
突然我感觉有人从后面拍了拍我的肩。
我抬眼一看,是个老奶奶,她递给我了一大包纸,“小姑娘哭什么,擦擦。”
我笑着谢过了。
“小二!”男人微弱的声音传过来。
脱着疲惫的身体,他慢慢走过来抱住了我。
力气很大,几乎要把我揉碎了。男人身上清甜的柚子香传入鼻尖。
“跑什么?我这么可怕?是要吃了你嘛。”男人低沉的嗓音就在耳畔,他喘了几口气继续说,“昨天不还说要来接我的吗?今天就要反悔,你是小赖皮吗?”
我僵硬的被他抱着,并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突兀的说了句:“订婚快乐,晏殊哥哥。”
我推开他,兀自离开了。
留下了孤独的背影。
“小殊啊,跑这么快干嘛?妈妈都快追不上了。”穿着旗袍的中年女人慢慢走了过来,挽住晏殊的手臂,一旁是刚刚前去接机的蒋淼。
晏殊睨了她一眼,语气不善地问道:“听人说我要订婚了,什么时候的事?”
贺砚突然拍了一下头,“哎哟,我怎么把这事忘了忘了。”他将蒋淼拉到晏殊面前,“喏,就是这丫头,你看长得好看吧,关键是还能干,有才华。你们小时候还一起玩过,怎么样喜欢吗?”
晏殊并没有给多余的眼神,径直走到晏青烊面前,接过自己的行李箱,问了一句:“你也是这么想的?”
晏青烊沉默了一会,抬眼看向晏殊,“这是最好的选择。蒋氏这几年势头很猛,对我们公司利大于弊,门当户对。”
这句话说得特别没有底气,因为晏家根本不需要联姻来保持在商界的地位。
“小门小户,你跟我谈门当户对。会搞还是你们会搞。”晏殊看向蒋淼,“我记得你小时候把小尔推到河里,差点把她淹死了。”
“小小年纪,心肠就这么歹毒了。现在也好不到那里去吧。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记得小尔还跟我说过,你爸跟何叔讲了五十多分钟的项目书最后还是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