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人人避之不及的灾星。
爹娘辱骂我,恨不得将我赶到山崖上自生自灭。
可是当我真正离开家之后,他们却在「福星」弟弟的庇佑下越过越差。
而我却和收留我的一家人越过越好。
走在路上都可以捡到价值千金的翡翠镯子,上山砍柴却可以遇见千年灵芝......
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才是那个福星。
大雪纷飞的天,我娘一把把我从柴房里抓出来。
「贱丫头,没看见厨房里水缸空了吗?还不赶快去挑水,还敢躲在这里睡懒觉!」
她声音尖利,指甲透过我薄薄的冬衣抓的我生疼。
今年的冬天格外冷,我每天只能睡在柴房里,冬衣也只是薄薄的一层布,被冻得全身颤抖。
我娘的这一抓,让我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娘。」
我轻声说到:「河面都已经结冰了,打不到水了。」
我娘一把揪住我的耳朵:「结冰了你不会把冰砸开?!快点去挑水,赶不上做饭让我们一家饿着了,有你受的!」
说完,她一把把我推出门外,顺带将扁担,水桶都扔出来。
村里有不少早起的人看见这一幕,但是却没人敢上前来帮我说两句话。
他们早已经习惯了,要是上前来帮我,没准还会倒霉。
我是村里远近闻名的灾星。
听说我出生的时候,整个村子基本上颗粒无收。
当时也没人想到这种事情是因为我。
可是后来,我爹每次出门都会受伤,那些瞧着我可爱摸过我抱过我的叔婶,不是摔断腿便是患了重病,一合计都是摸过我,便去请来了道士,那道士说我是千年一遇的灾星,从此爹娘厌弃我,村子里的人也对我敬而远之。
我挑着水桶走到河边,果然结起了厚厚一层的冰。
「你这是挑不上水来的。」
张大娘的儿子张大哥看我一个人站在岸边,告诉我。
我当然知道,可是如果没有挑水回去,肯定免不了一顿打。
冬天里,挨着冻身上还有伤的滋味太难受了。
我吸吸鼻子:「没事的。」
来的路上我刚好捡了一块石头,我准备靠石头砸开冰面。
寒冷透过布料传到我的身体里,我一阵又一阵的哆嗦,感觉到寒意渐渐侵入我的脑袋,让我感到眩晕。
张大哥还在一边,他说要来帮我。
我害怕自己把霉运传给他,摇头想要拒绝,可是话还没说出口我就失去了意识。
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温暖的房间里。
「孩子,你醒了?」
张贤的娘,也就是张大娘正坐在床边,站起身来要给我掖被子。
「大娘!」
我赶紧起来,怕把自己身上的霉运传给他们家。
他们都是好人,我不想害了他们。
「大娘,我要赶快回去了。还没打水回去,我娘要打我了。」
张大娘和张大哥一起送我回家。
这个时候早已经过了早饭的点,我娘一看见我,立刻就骂出声来。
「好你个小贱货,喊你挑水,你躲到哪里去了。」
她说着,开始拍着大腿嚎叫:「我养了白眼狼哦!想当年,道士叫我扔了你,我都舍不得,把你养这么大,现在喊你干一点活儿你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
弟弟也跟在后面起哄叫嚷:「就该把你扔到山崖下面摔死。」
听见这句话,我脸色一边。
我爹娘曾经确实把我带到后山山崖上想要把我扔下去,是我苦苦哀求,才侥幸捡回来了一条命。
只不过代价就是,我只能睡在柴房里,给他们一家三口当奴才似的使唤。
我有时候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他们亲生的。
「秦家婶子,你说话也不要这么难听啊。夭夭还是个小姑娘呢。」
张大娘看不过,出头帮我说了两句话。
我娘不依不饶:「我教训自己的女儿关你什么事?你要是心疼,你把她带走好了!」
我娘说着,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显然是真准备把我送走。
「娘......」
「别喊我娘,你和张家走好了!现在张大娘是你娘了!」
我娘没等张家人的回答,砰地关上门。
我失魂落魄的站在门口,张大娘搂住我:「夭夭,没事,你就和我老婆子走吧。我们一家不缺你这一口吃的。」
我不敢相信我娘真的不要我了。
可是紧闭的大门又告诉了我真相。
「大娘,您不怕我把霉运传给你们吗?」
张大娘笑了笑:「我们家已经够倒霉的了,也不差你带来的那一点了。」
张大娘也是一个苦命人,早年生的女儿丢了,伤心过度病在床上,张大叔为了给他采药,在山上遭遇了意外,留下孤儿寡母,张大娘一个人这么多年才把张大哥养大。
张大哥瞧见我犹豫,也走过啦:「夭夭,你就去我们家吧,就当和我娘做个伴。」
我家没人会要我了,也只有张大娘不嫌弃我。
我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嗯。」
到了张家,张大娘立刻就给我找来一身厚厚的冬衣,里面的棉花厚实,一穿上身就感觉暖和无比。
我从来没穿过这么暖和的衣裳。
「大娘,我,我不能穿这么好的衣裳。」
我急忙要脱下来,张大娘却一把制止住我。
「这有什么不能穿的,你看你穿的这么薄,小姑娘家家冬天怎么受得了?」
她强制让我穿上衣裳,和他们一家吃了午饭。
下午时候,张大哥要上山去打猎。
「张大哥,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冬天里大部分猎人都很少上山,可是刚才张大娘硬是要张大哥上山去捕猎给我给我补身体。
「没有。」
他比我高上许多,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顶。
「本来也是要上山捕猎的,只是早晚问题罢了。」
张大哥上山之后,我和张大娘一起在厨房里,借着炉灶的余温取暖。
她见我没有冬鞋,又开始给我纳鞋底。
「大娘,其实没必要的。」
我在他们家中白吃白喝,又受了许多照顾,心里很过意不去。
「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给你纳个鞋底也没什么。」
张大娘笑着,继续低头借着光开始干针线活。
天色擦黑之时,张大哥才匆匆赶了回来。
「娘,夭夭!」
张大哥还没有进门,已经在院子里喊了好几声。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晚上山上不安全啊。」
我跟在张大娘身后走出门,只见张大哥拖着独轮车,一脸傻笑的站在院子里。
「娘,我今天走了大运,捕了一只野猪。」
冬天里没什么吃食,不少野猪会出来找东西吃,刚好给张贤碰见一只。
「它估计也是饿得没力气了,掉进陷阱没一会儿就不动弹了。」
张大哥捕回来的是一只成年野猪,虽然比夏秋季节瘦上不少,对于我们三个人来说确实绰绰有余了。
「夭夭真是个小福星,她一来我就搞到这么大个猎物,以前最多也就捉只小鹿。」
张大哥拍拍我的肩膀。
「我,他们都说我是灾星。」
我动动嘴唇,嗫嚅着说出这句话。
「那是他们胡说的。」
「你要是灾星,怎么你一来我就捕到这么大一只野猪,我们家也没出半点意外?」
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但是仍旧很高兴。
「嗯嗯。那我就先去帮大娘处理猪肉了!」
张大哥捕回来一只野猪的事情很快传遍整个村子。
村子里的人养猪一年,就是等着过年的时候可以吃上一口肉,那也会因为一整年花在猪身上的粮食而舍不得吃。
现在张大哥一下子打回来一大只野猪,可把村里人都惊住了。
「张大娘,我听说您儿子捕回来了只野猪?」
每个人都揣着个手来打听消息。
我也知道,他们想捞一点好处,哪怕分到个猪耳朵也行。
「是啊。」
张大哥一边帮忙烧水,一边回应村人的话。
两人还准备说几句,就看见我娘带着弟弟一下子冲了进来。
「夭夭,听说你哥哥捕了一只野猪。你看你弟弟,一年都没吃到什么荤腥了,这野猪这么大,分一点给我们?」
她说着,把我那个「福星」弟弟推到面前。
秦宝也不负众望,扬起下巴望着我:「快点,至少要分给我四斤猪肉。」
他在家里对我颐指气使惯了,前来讨要东西也还是那股讨厌的样子。
「我没办法给你,这是张大哥捕的。」
「你们都已经是一家人了,你还不能决定给不给我们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