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只是和熊孩子的一场战争,却没想到把自己的爸爸送进了监狱。
我原以为这只是一场敲诈和报复,可随着案件调查,我看到的不仅仅有人心,还有罪恶……
看着眼前的一幕,我的太阳穴突突地发疼,我新买的阿玛尼粉底液,小棕瓶眼霜,还有一系列护肤品,现在都成了一滩烂泥。它们虽然不会说话,但是我能看到这些小宝贝在地上嚎叫。
而站在他们面前的不过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女孩,现在正拿着我的粉扑,就像是抹糨糊一样,把这些护肤品拼命地涂在自己脸上。
我过去的20年人生里,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愤怒和无力,如果她是一个成年人,那么我就可以直接上去和她扭打在一起,但是这只是一个小孩子,我又能拿她怎么办?
我尽力克制住了自己心里的怒火,即使怒火已经快要把我吞没,但我还是压低自己的声音,蹲到女孩面前说:「小豆,你这是干什么呢?这是阿姨的东西知不知道?没有阿姨允许不能乱动知道吗?」
直到此刻,小豆才抬起她那张抹得像鬼一样的脸,咧开嘴朝我笑了一下:「阿姨,你太小气了,我就是玩一下,好东西就要大家一起分享啊。」
懵懂天真的语气,让我胸口的气一下子堵到了喉咙里。
算了,这只是个孩子啊,她能懂什么呢?
我没理她,站起来特别委屈地喊了一声妈。
我妈正在客厅里和小豆的妈妈聊天,听到我的叫喊声还有些不耐烦:「干什么,这么大人了,还天天叫魂一样。」
可她这份抱怨的声音,只延续到推开我的门,因为眼前这一刻即使是她,也不得不目瞪口呆。
我摊开手表示自己的不满,当时我并没有想要算账的意思,熊孩子谁都会碰到,我有素质,我不能破口大骂。
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下一秒小豆却忽然咧开嘴大哭了起来,那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她了。
听到自己宝贝女儿哭,小豆妈妈赶忙跑过来,心肝宝贝一样地搂着,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问道:「怎么回事啊,怎么和阿姨吵起来了?」
我刚要说明情况,谁知道小豆就抽噎着说:「她打我!她打我!明明是阿姨自己把护肤品弄碎了,她还打我!」
接着小豆就拉开自己的衣领,露出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一道一道的,就像是被人刻意掐的。
这一下我算是彻底愣住了,我一直觉得小孩子的世界是最天真无邪的,但是我万万没想到小孩子颠倒是非的能力也能这么厉害。
我什么时候动手打她了?我也就是和她说了几句话而已。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小丑,被耍得团团转。我甚至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这种网上才有的桥段,竟然这么明晃晃地出现在我面前。
小豆妈妈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那个眼神分明也是相信了自己孩子的话。对啊,谁会不相信一个八岁孩子的话,反而相信一个成年人的话呢?
小豆妈妈的眼神像淬了毒,嘴巴上也不饶人:「就算是把你的护肤品打翻了,那也不至于这么打小孩子吧!」
她的话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有口难辩说的就是我。而我妈妈此时早就被吓傻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但是小兔崽子你要知道,老娘也是独生女,娇生惯养地长大,你既然诬赖我,就别怪我和你计较。原本我打算只要小豆道歉就算了,现在看来必须得赔钱!
我抱着膀子,对小豆妈妈说:「如果是我弄碎的,为什么你女儿脸上这么多护肤品?你是大人,应该知道我这些护肤品的价格,照价赔偿吧。」
「胡咧咧什么,那我闺女身上的伤就算了?我还要告你蓄意伤害儿童呢。」
话音刚落,空气中充满了凝固的感觉,就连我妈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今天是小豆母女第一天上门,就发生了这样不愉快的事情。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报警了,让警察来看看小豆的伤是谁做的。」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也没底,屋里就只有我和小豆两个人,即使警察来了也说不上什么。
我本以为小豆妈妈会大吼着报警,可没想到她什么也没说,好像格外忌讳报警这件事,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然后转给我一万块钱。
即使这笔钱连我护肤品总价格的三分之一都不到,但是我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是我自己没关好房门,更何况小豆身上的那些伤,我也说不清楚,只能哑巴吃黄连,自己苦自己。
况且我也觉得小豆妈妈的状态十分不对,全程连一句对不起或者辩解都没有,只是转了钱之后立刻就走了,那气场我说不上来,但我能明确一点,现在小豆妈妈对我十分怨恨,甚至觉得我敲炸了她。
我觉得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就算我夜里心疼得睡不着,但是熊孩子谁没碰到过,难道还真的像网上说的,拿起长棍追着她打吗?
最后我只能忍住一肚子的怒火,默默收拾了我最爱的小宝贝。
可我没想到自己不计较,别人可未必不计较。
很快我就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气氛,平时下班回家在电梯里偶遇邻居的时候,他们都会热情地招呼着「老张头的闺女回来了」。可最近这几次,我下班回家,邻居看我的目光透着不屑和疏远,甚至连我主动打招呼,都带着一些蔑视。
一开始我以为是自己情绪太过敏感了,直到我遇到了小豆母女,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天我下班回家忘记带伞,只能匆匆和同事借了雨衣,快速跑回家。
黄色的雨衣把我遮挡得严严实实,看起来就像是送外卖的小哥。
我刚踏入电梯,准备把雨衣帽子摘下来,就看到小豆母女和邻居王阿姨上了电梯,我怕自己身上的水溅到他们身上,赶紧往后面站站,就这么一个慌神的功夫,就听到王阿姨亲切地对小豆说:「这孩子脸上的伤没事了吧?你说老张家的姑娘也太狠了,这么小的女孩都能下得去手。」
老张家的闺女?说的是谁,难不成是我?
小豆妈妈无言地笑了一下,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我能明显看到小豆脸上有一道红痕,像是被指甲划破的痕迹,又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此时王阿姨又继续说道:「要我说老张家的姑娘也太没教养了,什么样的护肤品能要一万块,我看就是在敲诈。也就是你脾气好,要是我自己姑娘被打成这样,还被讹钱,我肯定是不能善罢甘休的。」
此时小豆妈妈才接话:「算了,小姑娘而已,不要和她一般见识了。」
说完还好像很委屈一样,带着小豆下了电梯。
这一刻我简直要被气炸了,我什么时候打她姑娘了?我的护肤品零零总总被砸坏的,少说也得有两三万,我就给她要了一万块,她怎么好意思说我敲诈的?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怪不得这段时间邻居总是用莫须有的眼光看着我,感情是这对母女赔了钱心理不平衡,在这里使诈呢!
纵观老娘过去的20年生涯,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吃这么大的委屈,我能忍吗?当然不能!
我回家换了个衣服,然后就把那天在我家发生的事情写成了小文章,贴在电梯口,并把自己购买护肤品的发票附在了最后,严格声明自己并没有打过小豆。
这件事在楼栋里闹的影响还挺大的,接连几天邻居看到我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那眼神是试探也是震惊。
或许没想到我会这么刚,只是一点小事情,怎么值得搞出这么大动静。
原本小豆母女就此作罢,我也就算了,可谁知道她们开始不依不饶,算准我回家的时间,当着众人的面,忽然就来找我要说法了。
小豆那姑娘哭得梨花带雨,眼泪就真的像是断线的珠子,忽闪忽闪掉个不停,然后捂着脸可怜兮兮地说:「就是她,就是她打了我的脸,现在她还不承认。」
小豆妈妈立刻接话,还是那副温柔的样子:「张沐,我当时觉得只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你让我赔钱我也赔了,现在你在楼道里贴这些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给你的钱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