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穿书者。
到目前为止,这本书我已经进来第十次了。
就为了啃下这根“野骨头”。
「林裕之。」
这是我反复攻略林裕之的第十次。
要是不成,我就得被系统强制抹杀。
偌大的房间里弥漫着檀香的味道,夜色之下,暖色调的夜灯把四周照的格外暧昧。
我跨坐在林裕之的怀里,故意把声音放得又柔又软。
「叫哥。」他皱着眉头纠正我。
一切的边界都变得模糊不清,可以顺水推舟发生许多事情。
「我醉了,你亲亲我。」
我穿着一身真丝睡衣,无视他的话,跨坐在他怀里,扯着他脖颈上的佛珠命令道。
如果有第三个人在场,大概会觉得这个场景简直恐怖如斯。
京圈太子爷,年幼时先天不足,所有人见了他都摇头,说他就是个早夭的命,林家没辙,只好借佛前一缕香温养着。
谁也不曾想,后来他驰骋商场,杀伐果断,却仍被无相寺的方丈称作最有佛缘之人。
他是旁人不敢肖想的佛,却因为当年被我这个无赖救过一命,成了我的掌中之物。
按理来说剧本的走向应该是这样的。
但这已经是我攻略林裕之的第十次了,他对我的态度仍然不冷不热,不远不近。
「你没醉。」他眼里看不到一丝情绪。
我皱着眉,把嘴抿得直直的。
如果说一开始攻略他只是图钱以及活命,那么现在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我见过他失控。
也见过他难以自持。
亲手让神明摔下神坛的感觉是真他娘的好。
看过一次,就上了瘾般想再看一次。
我是怕死,但也确实喜欢他。
林裕之对上我是真没什么办法。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我没素质。
我和林裕之的血型一致,当年他还是个小萝卜头的时候,曾出过一场车祸。
仇家下手,林裕之失血过多,医院的血库告急。
其实说实话,以林家的实力,调个熊猫血过来可以说是轻轻松松。
可是林裕之等不起。
于是我挺身而出,撸起袖子就给他,输到了走个路都要晃两晃的程度。
「丫头,你的恩情,我林家这辈子也不会忘的。」林老爷子命人扶好走一步晃三步的我,一脸沉重地叹了口气。
我眼中闪过一抹得逞,面上却仍旧惨白着一张脸朝他摇了摇头。
说起来,这爷孙俩大抵是一脉相承的正人君子,才会被我这样轻易地拿捏。
我在医院躺倒的两天时间里,一个来看望的人也没有。
这让日日来看我一眼的老爷子起了疑心,大概是为了给自己的孙子多积一份福德,他试探般地问我家里的状况。
我故作开朗,说自己父母已经亡故。
林家的速度很快,他们立马查出了我的确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老爷子感慨万千,大概是想到同样失去双亲的林裕之,眼中闪过一抹心疼。
为了补偿和答谢,他问我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我又装作一副不谙世事,不懂他话中深意的样子,笑中含泪,说自己只想要一个家。
老爷子微愣,很快,我便如愿以偿。
林裕之出院那天,我被老爷子认作林家义女,和林裕之平辈。
林裕之看着老爷子身边的我,眸中如寒潭一般深邃。
我直直地看进他的眼底,甜丝丝地叫了声:「哥。」
林家对我很好,得知我因为没钱荒废了学业。
便大手一挥,给了我最好的学习资源,反复穿越多次,那些题型我几乎倒背如流。
次次考试,我皆是魁首。
他们不明原因,便说我争气,居然能和林裕之比肩。
就这样,我和林裕之的名字,总是一块儿被人提起。
直到林裕之被林家送出了国,老爷子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便明白,自己没什么道理继续在林家待下去了。
林老爷子临终前悄悄把我叫到床前,问我可有什么心愿?
我想也不想便说自己想进娱乐圈。
那时的我想,我要成名,要瞩目,要站在闪光灯下,才有机会继续朝拜我的佛。
我的要求不难,那之后,林家大把的资源便往我身上套。
我长得出挑,他们说我身上有着难得一见的破碎感和清冷。
于是,我又很快跻身一线,成为了当下大热的小花之一。
但这样砸出来的地位,很快就被人说我毫无业务能力,是个花瓶。
「可你知道我素来不在意别人怎么说,怎么想。」
他看着我,仍旧不做声。
「林裕之,他又找上我了,怎么办?」我把指尖摸入他的发间,看着他墨色般的黑发在我苍白的指缝间穿插。
极致的反差让我莫名有些兴奋,我抬起手,勾住他的脖子,把整个人的重心都压在他的怀里。
「林裕之,我害怕。」我攥紧他的衣摆,语气听起来无助极了。
几年前,我曾经失联过一次。
在回家的路上被人绑走,林家曾动用所有势力寻找我的下落,但彼时我已经被迫去了海外。
几次轮回,我皆没能逃过这一劫。
那个男人别称叫黑土,在缅北扎根多年,唯一一次失手,便是出自林裕之。
我跟林裕之已经两年没见,那边大概是探听不到林裕之的下落,便挟持我来逼他现身。
能在缅北拥有那样庞大的势力,黑土断然不会是什么善茬儿,所幸我最是擅长装作乖顺,他见我聪明有趣,这才逃过撕票的下场。
也就是同一年,那个素来自持的佛子,疯了。
我在黑土身边的时候,已经两年没见过林裕之了。
白天,我戴着脚镣被他放在身边,像是逗弄一只宠物一般。
那里面偶尔也会有人想要逃出去。
届时,黑土便会命人把出逃的人抓回来,有时是生拔了他们的牙齿,有时,是挑开他们的指甲。
我站在旁边,他示威一般朝我微笑。
其实那样的地方,就是不锁着我,我也是跑不掉的。
「我当然明白你跑不了,」黑土听后,对我阴测测地笑了笑:「这只算作我送你的小礼物罢了,阿枝,你喜不喜欢?」
得益于黑土这个畜牲玩意,讲究对方一个心甘情愿,所以我那段日子除了受了点儿皮外伤,倒也没遇到什么腌臜的事情。
日子那样一天天过去,直到一天傍晚,黑土终于忍不住,让人给我下了药。
药效发作得很快,我蜷缩在床上,燥热的感觉从小腹蔓延向全身,不知道等了多久,我听到房门开关的声音。
那个时候,我是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理智和欲火相互拉扯,我只能尽可能地往后退。
四肢发软,无力感遍布全身。
「枝枝,枝枝!」我的脸被人拍了拍,努力聚集视线的过程中,又被人紧紧搂进了怀里。
回来的路上,我得知林裕之砸了上千万的钱给安保公司。
不顾家族的反对,只求我平安无事。
「我已经让陈叔把花扔了,你出门的时候让何晨他们跟着你。」林裕之难得任由我这样坐着,声音冷如冰窖,隐隐地,带着肃杀。
「哥不会让你出事。」
从一个月前,家里就总是收到一些来路不明的花束。
家里的佣人以为是粉丝送来的,没多在意。
但我几乎是一眼便认出来了。
那是缅北最常见的龙船花,是谁送的,不用想也能猜到。
我把花拿给林裕之看,当晚,他便在门口守了我一整夜。
「还没抓到他吗?」我的鼻息有意无意地喷洒在他的耳边,轻声道。
「快了,再等等。」
林裕之脖颈处的青筋浮现,似是在极力隐忍什么。
他敛眉看我,温声哄道:「再等等,枝枝。」
「哥不会让你有事。」他又重复了一遍。
其实有没有事,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因为身为攻略者,第一次攻略失败后,我有两种选择。
一,即刻结算。
二,重复轮回在这个故事里,十次后若是仍未完成任务,便要被强制抹杀。
我一身反骨,又碰上了林裕之这么个嚼不烂的硬骨头,自然是想也不想便选了后者。
十次轮回,我本以为这次的剧情也和过去无异,我只需要慢慢磨下去,总有一个法子能拿下林裕之。
然而,我发现自己似乎真的想错了。
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
「枝枝,回去睡觉了。」林裕之拍了拍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不想一个人睡。」
他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回看我。
我纠结地捏了捏他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