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直播间用一元抽奖，捡漏了一套全新公寓。
和老公一家搬入新家后，我生了一场大病，身体越来越差。
邻居奶奶怪异地盯住我，“新邻居，不是自己名下的房子是不能长住的。”
我回家翻开房本，“怎么会这样……”
……
氤氲的热气弥漫在浴室。
我站在花洒下冲刷头发上的泡沫。
“谁在那里？！”我立马关掉花洒，随手抓起一条浴巾裹在身上。
浴室门竟然打开一条缝。
我猛地推开浴室门，热气一涌而出。
朦胧间，门外空无一人。
明明刚才感到身后有一股火热的视线跟随。
我迟疑地握住门把手。
等等。
我低下头，看向浴室门外的墙侧
一只蓝色橡胶拖鞋孤零零地躺在那儿。
是我公公的拖鞋。
一阵恶心冲上喉咙管。
我紧紧攥住浴巾，想起公公婆婆提上行李，搬进我们新家的第一天。
搬进新家前。
老公和我住在二十平的合租屋里。
我躺在床上刷视频。
一条直播推送闯入我的眼帘——一元抽奖试住高级公寓，前一百位用户购房五折。
一个白皮清秀帅哥主播和一个黑皮肌肉帅哥主播，正在卖力地推销。
观看人数上万，可评论区里活跃的人寥寥无几。
我抱着侥幸心理，竟真的成为一百位中的一位幸运用户。
激动地签下我的名字，与老公一起到公寓试住一天。
房子是两室一厅的小户型，简装不带家具。
整个小区环境和物业管理都可以媲美一些高级住宅区。
唯二的缺点是位置偏远，商住两用公寓不能使用明火做饭。
试住结束，当下立断签下购房合同。
我和老公一人出了一半，共同拥有房产。
公公婆婆知道后，连夜从老家坐火车，要来为我们暖房。
在拿到新房钥匙的第一天，我们四人一齐搬进了这个梦寐以求的公寓。
我父母意外死亡，小时候在亲戚家轮流寄养，并不排斥和公婆一起住。
可第一天，婆婆对我做饭的手艺挑三拣四，公公又偷偷用色眯眯的眼神打量我。
实在觉得度日如年。
我问老公，他们什么时候回老家。
老公总是敷衍我，快了快了。
今天是第三天。
公公婆婆不仅没有走，我身上还起了不少类似湿疹一样的东西，嘴角处也有一大片疙疙瘩瘩。
洗澡缓解瘙痒，还被公公偷看。
不行。
今晚等老公回来一定要让他把公婆劝走。
半睡半醒间，床的另一边凹陷下去。
“老公？”我睁开朦胧睡眼，打开床边灯。
“怎么还没睡，都已经凌晨一点了。”老公抱住我，在耳边呢喃。
我的鼻子闻见一阵淡淡的酒气，不高兴地质问他，“你怎么又跟兄弟喝酒到那么晚？”
老公没有不耐烦，反而声音带着些许兴奋，“和客户喝酒到现在，谈成了一笔大单！”
我顿时也来了精神。
毕竟老公做销售五年，业绩总是不温不火，领导更是没有给他升职加薪的打算。
“多少钱？”
“换一辆新车绰绰有余。”
我看他神神秘秘的样子，没有继续追问。
再次提起公公婆婆回家的问题。
“月底发工资之后，给一个大红包，让他们早些回去。”
我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虽然不是立刻与公公婆婆分开住，至少有了奔头。
一早送走老公，摸摸脸上的湿疹。
外卖下单一只皮炎平软膏，接着打开微信和公司请了一天假。
软膏将近一小时才送达。
我戴好口罩，赶去大门的物业值班室取外卖。
“师傅，取外卖，我是1栋1004的住户。”我敲响值班室的玻璃窗。
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不耐烦地打开窗户，抛给我一个黄色包装袋。
“下次记得用咱们物业合作的App点外卖。你就不用每次下楼取外卖，还麻烦我替你签收。”他把一个二维码从抽屉中取出，怼在我眼前，“扫，下载。”
高档公寓的毛病，不让外卖和快递进小区。
我心里有疑问，但还是乖乖地扫二维码，不敢造次。
中奖便宜得来的房子，住起来都没有底气。
还真是第一次见这个App。
他见我完成下载，又开始教育起我，“记得把收货地址填写到具体哪一室，他们会把你需要的东西直接送到你家大门口。”
“好的好的，谢谢您。”
我转身离开，他在后面小声嘀咕。
“住进来的人什么素质的都有，真是一年不如一年。”
正准备穿过小区的花园。
看见远处的柳树下，公公侧着脸搂住婆婆的肩膀，坐在人造湖旁边的长椅上。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绕过花园，远路回家。
“小荷，你怎么走到这来了？”
我回头，看见婆婆左右手各提着一篮子菜，从小区侧门进来。
嘶——
是我眼花了，还是记忆出现了问题。
刚刚才看见公公婆婆坐在花园的湖边长椅上。
“妈，您没去花园？”我接过婆婆手中的一篮子菜。
我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篮子里的大鱼大肉。
婆婆向来抠门，除了对儿子大方一点点，任何人都从她身上占不到便宜。
怎么今天买菜那么大方？
“一大早谁去花园，十几年如一日，每天早上去菜场。”她扭扭脖子，敲敲腰背，“今天刚巧碰见小区里的一大婶，给我介绍附近的菜场。以后你也别用手机买菜了，不新鲜又贵。”
婆婆没变。
原来是见我这几天网上买菜浪费钱，碰见便宜的菜场，自己出手，怕是把三四天分量的菜都买了。
见我不搭腔，婆婆拧着腰身，继续说，“等今晚给你和陈添熬一碗鱼汤，都补一补。”
晚上的一顿大鱼大肉把我和公婆折腾得够呛。
公婆不停地跑厕所。
我则是突然发烧，嘴里发苦，想吐又吐不出来。
只有老公像个没事人一样。
老公说他身体底子好，我们有这些反应，可能电磁炉火力不够，婆婆用不惯，有些肉没有炒熟导致的。
我抱住枕头，难受地蜷缩在床上。
今天晚上吃的肉，都有些老得嚼不动，怎么可能没熟透呢。
公婆来这里短短四天，真是没有一件顺心的事情。
湿疹刚有转好的趋势，又开始发烧，领导对我再次延长假期已经有不满的情绪。
隔天。
公婆的腹泻已经好转。
我还是病殃殃地躺在卧室，维持低烧的状态，午饭也没有胃口吃。
我的脑袋沾上枕头，困意袭来。
朦胧间，仿佛听见耳边传来若有似无“沙沙沙”的响声。
新小区就是这点不好，时不时有邻里装修的声音。
我拉起被子，盖住脑袋。
陷入了沉睡。
“小荷。”婆婆推门而入，“你看见老头子了吗？”
我迷迷糊糊地撑起身子，努力回想自己午睡之前有没有见过公公。
说来也奇怪，自从那天在花园看到他后，公公好像经常神出鬼没，不在家。
我好像也没有感受到在家中被他窥视的黏腻感。
“没有看见。”我摇摇头，闭上眼睛打算继续睡觉。
“房子朝向不好，没有阳光，才那么容易生病。”婆婆蹙起眉头，“别懒在家里了，出去晒晒太阳。”
她瞟我一眼，嘴里絮絮叨叨，“懒在家里几天不工作，全靠我儿子在外面辛苦赚钱。”
没有我运气好，抽中优惠，你指不定能不能活到住进你儿子出钱的房子。
不过婆婆说的有一点也对。
身体再继续萎靡下去，工作可能真的要丢了。
我换好衣服，打算去小区里溜达溜达。
“哎呦。”
我吓得赶紧收回推门的手。
“你没事吧？”我透过打开三分之一的铁门，往楼道看。
一个身着古装cosplay的长发男生捂住肩膀，龇牙咧嘴的抽气。
楼道那么宽，哪有人贴住别人家大门走路的。
“无碍无碍。”男生侧开身子，让我从门内出来，“我怎么记得这屋子没有人住来着。”
他看起来应该十八九岁的模样，细皮嫩肉，看着气质就像是有钱人家的小孩。
“我刚搬来这里没几天，不太熟悉周围的邻里。”我局促地笑笑，见他手中拉着一个行李箱，“是要去旅游吗？”
“不是。”他似乎有些无奈，“家里人再三托人找我，非要我搬去新买的别墅。”
真是凡尔赛。
我努力维持笑容，“搬家公司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