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夫君在我的灵位面前哭的撕心裂肺。
他发誓要替我手刃仇人。
踢走白莲花,为我委身君王。
大仇得报时,也是我最恨他时刻。
正文:
我死的那天,风雨交加,夫君远在千里替梁帝打仗,保家卫国。
我却死了。
等我再醒来时,我飘在了空中。
变成了没有实体的孤魂。
身边的声音响起,「楚将军凯旋,不日便归。」
我垂眸,看着透明的身体,「不知他回来后见不到我,该是如何的发疯。」
我和夫君少年夫妻,不过成婚两月。
虽新婚燕尔,可我们自幼青梅竹马。
直到五年前,他家境衰落,离开京都。
两个月前,回京都,我们完了婚。
还未来得及相守,新婚第二天他便赶往前线。
我飘着飘着,竟然不知该飘往何处了。
阿爹阿娘在我十四岁那年,便双双被马匪杀死。
李府也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觉冷清,不敢去。
想着也只有飘回了楚府。
我和夫君的家。
「月月,伯父伯母虽然走了,你还有我。你放心,我会照顾你余生。」
夫君曾经不止一次发誓告诉我,会代替我爹娘照顾我。
他还说,日后我们白发苍苍,他一定要走我前面,为我打探好路。
可我却是我先一步离开他。
我忍不住呜呜哭泣了起来,可没人听到。
「月月到底出了何事?」夫君一脸怒气冲冲的拉着管家质问。
我看着他一回来将整个楚府翻遍了,也找不到我的人影,便拉着管家问。
我很欣慰,他终于找对了人。
那日,管家是亲眼看着我出门进宫的。
下一秒,管家却撒了谎,「夫人回将军老家,去看望老夫人了。」
胡说,我根本不可能不知会夫君一声,便出门。
从前,我和夫君做什么一直都是一道的。
夫君听后,点了点头。
我失落的看着夫君平缓下来的神情,有些失望。
夫君太单纯了,这般轻易信他人,怎好。
可我坚信夫君的情意。
才过一天,夫君便察觉到不对劲,套上马敢回老家。
结果无功而返,当夜便严刑拷打管家。
「夫人到底出了何事?你若不说,我便让你生不如死。」
管家咬舌自尽了,死前一口咬定我的确是回了老家。
线索断了,夫君只得待在府邸。
一整天不出门,借酒消愁。
我看着他拿出早已不碰的酒,心疼的不行。
「月月,你到底在哪啊,可曾出事儿?你好歹拖个梦告知一下为夫吧。」酒醉的男人痛哭的抱着酒坛,眼神迷离。
我轻轻的摸上他的手,我的手却穿透而过。
我早就死了。
夫君哭,我也哭了。
我又不得不再一次接受我已经死了这个事实。
「夫君,我是被人害死的。」我凑到他耳边,大声说着这话。
奈何他听不到。
晚间,我多次入他的梦,还是以失败告终。
试了这么多次,我干脆放弃了。
算了,死就死了吧,他不知道也挺好的。
至少只会以为我失踪了,或者离开了。
等过几年,就会遇到其他女子,和他成亲。
看他与其他女子在一起,总好过看他因为我的死,生不如死。
我消失不过第三天,他便借酒消愁。
要是知道我的死讯,他不得自杀殉情。
「夫君,忘了我吧。寻一个爱你的人,好好过。」
我哭着对他说道。
可爱他的女子很快便出现了。
京都才女范七七很快找上了门。
她闻到一身酒气的夫君,心疼的上前扶住他,「将军,将军,你醒醒,你快醒醒。」
夫君迷离中睁开眼睛,见到陌生女子,急忙抽身,「姑娘,请你自重。我并不认识你。」
我虽然痛苦,却有些想笑,怎么可能不认识,范七七经常喜欢来楚府串门。
自夫君去前线后,便来的少了。
原来,她竟然存着这样的心思吗?
可我因夫君不认识范七七,心里多了几丝甜蜜。
范七七脸上一阵铁青,下一秒却娇滴滴道,「将军,我是七七呀,你不记得我了吗?听说楚夫人出事了,我便来瞧瞧将军,将军若是不嫌弃,夫人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可以替夫人好好照顾将军。」
好一朵上门服务的白莲。
我气的咬牙切齿。
夫君却是连眼神都没有给她,冷声道,「还请姑娘离开,我夫人并未出事,只是出了趟远门。」
我一边欣喜夫君的来者都拒,对我的忠贞不二,一边又感概自己的英年早逝,心疼夫君要守活寡。
范七七走后,夫君望着她的背影,眼里满是落寞,「月月,莫非你真的出事了吗?」
我死后的两个月,我看着夫君发疯似的寻我。
每日早出晚归,回来便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我呆在府里,看着夫君清晨出门的背影。
默默地流泪。
这两个月以来,我哭的双眼红肿,一个劲怨恨老天为何不多给我寿命,让我可以多陪他几年。
夫君拒绝了范七七的示好,放下狠话,「即使月月出事,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范七七果然没有再来。
我死后三个月,夫君开始过正常的生活了。
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只是每到晚间,日日借酒消愁,喝完酒,一趟便是好几天。
那一刻,我竟生出希望。
要不,就让夫君知晓我死了吧,这样他日子才有个盼头。
若是能为我报仇,也可以。
若是不能,他便好好活着吧。
他只要能平安,于我而言再好不过了。
夫君终于有一日出了房门,上朝去了。
自我消失后,他除了回来那日进宫外,再也没有进宫。
平日跟随他的我,却无论如何也抬不开脚,迈入皇宫。
「夫君,我在家等你吧。」我轻声说道。
等着等我我便睡着了。
梦中,我一个人过奈何桥。
「月月,快走吧,去找你的阿爹阿娘去,他们应该等你多时了。你们一家人可以团聚了。」夫君站在奈何桥那头,催促着我过奈何桥。
阿爹阿娘却站在奈何桥尽头,一个劲朝我摇头,让我不要过来。
「月月,回去吧。」
等我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脸。
鬼魂还会哭吗。
我这般安慰自己,正想着夫君何时归来。
便听到一道怒声响起,「给我将全府上下人都给我找来一一盘问夫人的下落,哪怕阿猫阿狗也不能放过。 」
我很惊讶,夫君此举为何?
莫非是进宫一趟发现了什么猫腻。
可我的尸体已经被狗入腹,是不可能再见到我的半点痕迹。
「将军进宫听见摄政王恍惚间提及,说是几月前见夫人行色匆匆出了门,当时盛装打扮。」
我很奇怪,摄政王何时遇到我的?
等夫君将全府上下所有人聚集在一处时,他在众人的说辞下拼凑出一点眉头来。
我消失前,盛装打扮。
脸上还带着喜色 。
没说出门作甚,也未说归期。
我见众人拿惊奇的眼光看着我。
其实没有看我,只是他们的目光带着鄙夷。
这话的意思,不正是我背叛了夫君。
不然,为何我一个已婚妇人出门盛装打扮?
也并未说归期,不就是仗着夫君不在家,自己可以出去潇洒快活吗。
可我拼命摇头,不是呀。
不是这样的。
我当时是不得已盛装打扮。
我脸上明明带着惶恐和惊恐。
好在夫君信我,「你们下去吧,夫人怕是有什么苦衷,你们不得妄加揣测,若敢传出去,我饶不了你们。」
可这些谣言还是传出去了。
一时间我被千夫所指,即使我死了,他们的语言如同鞭尸。
我被气得只掉眼泪。
这群无知的人,根本什么都不懂。
正当谣言传的兴起的时候,他们有的劝夫君休妻另娶。
范七七在这时候找上了门,亲手递给夫君一条帕子,「将军,这是我在皇宫里找到的,听浣衣局的人说这是从宣室殿里拿出来洗的。」
夫君眼眸一下子有了亮色。
范七七得意的神色快要挂不住,「这条帕子应该是夫人的吧,只是不知道夫人的贴身手帕为何到了宣室殿。」
「范小姐,请不要信口雌黄,污蔑我夫人。」夫君这般道。
说着,便夺过帕子进了皇宫,脸上全是怒火。
我一咬牙,随夫君入了皇宫。
比起这个让人害怕的地方,我的恐惧与夫君的性命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夫君一进皇宫,便直接面见梁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