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金屋藏娇,只要不惦记我的皇位,
我给他选妃都行。
到底是如何国色能勾住他的魂儿?
竟是我失踪五年的王兄!?
摄政王江墨珏对兵符虎视眈眈,
我与他定下三年之约,三年内我若没有收复被梁国吞并的五大城池,兵符我必双手奉上。
他拥有璟国六成的兵力,这余下的我得死死护住。
如今三年过去我只收复了四个城池,
我不得不移驾摄政王府,想乞求他放宽时限。
还未到府门口,就有人从摄政王府冲出来,直直地撞上我的轿撵。
那人一身红衣,身姿瘦削挺拔,披散的秀发遮住面容。
传言不近女色的摄政王金屋藏娇,
莫不就是她?
如果她能帮我美言几句,放宽期限不就妥妥滴?
日后她若能为我所用,但凡她对江墨珏施展美人计,那摄政王将不再是我皇权路上的绊脚石。
正要训斥羁押她的官兵,
她抬眼看我,眼睛亮如寒星。
「景汐,我是景淮!」
恍若雷击,我愣在原地。
王兄景淮已失踪五年,
我承皇帝遗诏,成为璟国的女帝。
五年前,我央求景淮陪我出宫。
因我想吃桂花糕,缠着他帮我买。
谁料到,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他的踪影。
他失踪时十五岁,举国搜寻也找不到他,父王愁白了发,母后哭瞎了眼。
他们虽没有指责我,我却不能原谅自己,
若不是我缠着他出宫,景淮也不会失踪。
我甚至陷入了自我谴责的怪圈,
如果我陪着景淮走过长街,走进那间糕点铺子,被抓走的人是我就好了。
我的心脏好似缺了一角,疼痛不已。
他是璟国的太子,是父王母后精心培养的接班人,更是国家的希望,他不应该不明不白地消失。
我如同溺入水中,缓缓下沉,
入目皆黑暗,看不到一点光亮。
看着父王母后鬓间染雪,我知道应承担起公主的责任,逼迫着自己从娇娇公主成为了能文能武的接班人。
现如今,满心牵挂的哥哥就在这里。
我拥住他,泪如雨下,他无声的泪洇透了我的衣衫。
我心脏缺失的那一角,终于被找寻到。
他脖颈上有两个小血洞正汩汩冒血,
我大惊:「你这是怎么了?」
他捂住脖子,面露难色。
突然摄政王府跑出两队人马,景淮失踪五年,与江墨珏脱不了干系。
赶忙把景淮推入轿撵,催促回宫。
我掀起帘角,看到江墨珏气急败坏,冲奴仆发脾气。
景淮现在怔怔的,默不作声。
他内心已被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填满,心底仍是不可置信的。
我作势要给他的伤口上药,
他警惕地躲开,「别,别靠近,我脏。」
我一愣,江墨珏到底对哥哥做了什么?
昭阳殿中,
景淮死活不肯把具体情况告诉我,
「景汐,你再逼我,我就自刎昭阳殿。」
我拳头紧握,「好,你不说,我把江墨珏绑起来,对他言行逼问!」
景淮咬唇,眼睛猩红,「我太脏了!」
他最终告诉我发生的一切,江墨珏被下血蛊,而他抓了景淮做他的血奴。
五年来,景淮逃跑无数次,都被江墨珏抓回来。
这些年景淮暗中计划,今日才能顺利出逃。
我不敢想象景淮的计划是什么,
从他反复强调自己脏,还有江墨珏金屋藏娇的流言来看。
极有可能是,景淮设计江墨珏爱上他。
我不觉得他脏,只有无限的心疼。
「哥哥,你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恩赐。不许你自轻自贱,你永远是我的家人。」
他不回答,只是无声流泪。
我看着他脖颈处深浅不一的牙印,怒火中烧。
当即提上宝剑,准备杀了江墨珏。
景淮死命拦我,「摄政王手握大权,若因这件事得罪他,我怕他会造反。」
我的愧疚达到顶峰,
他时刻为璟国、为景家皇权考虑。
可哥哥被囚五年,谁又能替他讨回公道?
「哥哥,你放心,我一定铲除这个逆贼,为你也为璟国。」
依景淮的说法,府中只有他一个血奴,江墨珏每月十五来找他取血。
堂堂一国储君,竟被他软禁,成为一个移动血库。
为了景淮的自由,也为了拾起我皇族的脸面,江墨珏他必须死!
我封锁景淮的消息,死士报告江墨珏正全城搜寻景淮。
三天后江墨珏主动来找我下棋,
我按捺住杀他的冲动,与他周旋。
「陛下,臣有一只狸奴野的很,前不久又跑出去了。臣丢了它就睡不着觉,心情不佳就想杀人泄愤。」
我漫不经心,「那朕再送些给爱卿不就好了吗?」
「那只狸奴是独一无二的。」
袖中的手紧紧握拳,指甲嵌入血肉。
景淮现在整晚做噩梦,每次醒来都会枯坐一夜,江墨珏竟还敢来纠缠。
他执黑子长驱直入,占了我的领地。
他起身,「陛下输了,眼看就要到十五,若他还找不回,我可能会大开杀戒的。」
实在猖狂,竟然敢明晃晃地威胁我。
他是璟国战神如何?
是他护住我景家江山又如何?
就算背上一个「昏君」的名头,我也要处死江墨珏。
乱世是英雄,太平盛世他就是拥兵自重的逆贼。
刺杀江墨珏,拯救哥哥刻不容缓!
「等等,朕有个礼物送给摄政王。」
他惊喜回头,「哦?莫不是我的狸奴?」
放肆,还敢肖想我哥哥!
「你自会见到。」
「那臣拜谢陛下。」
我怒视他的背影,
江墨珏,我们注定不死不休。
临近十五,景淮越来越焦虑。
我安抚他,「哥哥放心,我送了五十个清倌给江墨珏,无论充后院还是做血奴,他不会来纠缠你的。」
那些人中也有我培养的杀手,若趁机除掉江墨珏,我与景淮便不用受他折磨了。
景淮低头沉默,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他抬头看我,眼睛微红,
「我,我的确不想再见他。可若他死了,谁替我们守璟国;你皇位不稳,若有人趁虚而入,那你……」
我微微握住他的手,
「我有信心解决那些逆臣,现在我要先杀了江墨珏!」
景淮抽出手,和衣躺下。
我握拳,哥哥总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他莫不是想留江墨珏一命?
可是,为什么想留他的命?
难道真的是为了璟国太平吗?
属下传来消息,江墨珏对那些小倌严刑拷打,
我惴惴不安,怕混入其中的杀手出卖我。
景淮面色发白,隐隐松了口气。
我不知他是被江墨珏吓得,还是什么别的心绪。
我不敢深想,恐怕景淮也不愿承认。
他提议,「我去求他。」
「荒唐,堂堂储君被江墨珏囚禁五年,如今还要去求他?」
我极力阻拦,但景淮趁我睡着跑了出去。
暗卫报告所有小倌已被释放,
到头来我还是需要依靠景淮,也没能护住他。
我调集亲信寻找他,在芳草馆找到昏迷的景淮。
他穿戴整齐,毫发无损。
芳草馆是著名的风月场所,以「特殊服务」而闻名。
我的拳头砸在墙上,江墨珏惯会侮辱人,他这是讽刺景淮是小倌吗?
江墨珏侮辱哥哥、藐视皇权,更是不把景家放在眼里,我对他的仇恨又增加一层。
景淮脖子上添了新伤,他醒后一直抱着我道歉,
「对不起景汐,我被他种了血蛊。」
这一刻,我震惊得说不出话。
我说江墨珏怎么会放他离开,原来把景淮变成了跟他一样的人,企图让景淮能理解他的痛苦。
继而二人互为主仆,心甘情愿吸对方的血?
他这是痴心妄想,
就算我做哥哥的血奴,我都不会让景淮对他的血产生依赖。
刚开始景淮不肯喝我的血,
随着十五渐近,他也逐渐失控。
我经常急匆匆往昭阳殿跑,给景淮割腕引血后虚弱不堪,前后精气神对比强烈。
后宫传出流言,昭阳殿住了位国色天香的男宠,每每把我折腾的不像样子。
我决心铲除流言,那些夫侍却先按捺不住了,纷纷来找茬儿。
景淮不小心中毒,所幸并无大碍。
我查出是夫侍纪非在他饭菜里下毒,考虑到他的家族势力,我罚他在殿外跪一天一夜。
他的哭喊声伴随着淅沥的春雨,回荡在漫漫长夜很是悲戚。
一字一句,都是我曾经的誓言。
怪我用甜言蜜语哄骗他,以至于他如此善妒,差点害了景淮。
我把所有夫侍召集起来,指着纪非,我威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