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三千多公里路,从海岛到冰天雪地的草原,你跑这么远就为了和我在蒙古包里试试???”
我嘴硬,梗着脖子嗯了一声。
林深气笑了。
“你好起色来,可真是连命都不要了。”
我男友跑了。
文艺的给我寄了一封信。
“我们结束吧,过了这么久我才明白,这不是爱情。对不起。”
就在几天前的晚上,我仗着喝了点酒,把他吃干抹净。
我步步紧逼,他半推半就。
醒来时,他眨巴着长睫毛的丹凤眼,看我。
“苏浅,你等着我,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本以为这一觉,他被我彻底征服。
从此我的石榴裙就是他的整片草原。
结果……
他跑了。
单位领导说他请假回了老家。
我拿出他留在我这里的身份证复印件。
他的家,地名长且拗口,我甚至不会断句。
但这些统统难不倒我。
我不相信他要给我的惊喜是分手。
我也很难相信,他不认为我们纠缠了这几年还不算爱情。
初见时,我大四去一家新秀插画工作室实习。
进公司的第一天我就看上了他。
见惯了南方文静白皙的男孩子,当他浅古铜色的皮肤配寸头,穿一件民族风的短袖出现在我面前,我感觉整个世界全是荷尔蒙的气息。
一瞬间我的春心荡漾,老鹿乱撞。
工作室的老板让他带我。
“林深是公司最有想法最有潜力的画师,你跟着他好好学。
记得叫林老师噢。
我立马狗腿的点头哈腰:“林老师好,林老师请多指教。”
他只是稍稍一颔首,微笑都没给我一个。
端庄的像个大家闺秀。
耳朵上有一个银质的耳环动都没动一下。
我腹诽这耳环作用是娘娘的步摇?
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他这根步摇因为我地动山摇。
哼。
说来惭愧,原本我以为地动山摇的一天来的很快。
结果我使尽浑身解数,用了整整三年,摇完的第二天他还不见了。
从海口到锡林浩特市加上转机时间要二十多个小时。
我租了辆车,开往那个我不会断句的小村落。
从市区出发就开始下了小雪,说实话,我是一个从小在南方长大的女孩,第一次看这漫天的雪花觉得浪漫极了。
难道我千里寻夫,上天都被我感动了?
跟着导航出了市区,渐渐的除了白皑皑的雪原。
就只有路两边的骆驼。
我心里慌的一批,手机也没有信号
老天爷呀,我不会真的要交代在这儿吧。
我只是想套牢一个套马的汉子,并没打算葬身雪原呀。
我在心里已经起草第十版遗嘱的时候。
林深开着大皮卡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已经动的说不出话来。
我的腿像两根大葱一样扎根在这雪地里,林深穿着皮大衣,带着不知道啥材料的帽子。
整个人野性的很。
我心头一暖,他像拔葱一样把我拔起来抗在肩膀上。
我还没来的及感慨,就意识模糊了。
再次醒来,是在林深家8平米温暖的大炕上。
地上趴着一只大黄狗,林深坐在一个小马扎上给它梳毛。
手法娴熟,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头皮异常的放松。
我每次洗完头,他就是这么一遍给我吹头发,一边给我按摩。
不知道我和大黄狗,哪个是栽树的?哪个是乘凉的?
说起凉,从前的林深是真的凉。
同事们都议论,走到他身边都感觉有股子冷气,甲方也不轻易让他改稿。
我从小让父母宠的无法无天,想要什么就拼了命的要。
所以大家都怕林深这座大冰山。
我偏要爬上冰山,在冰山上插上我苏浅的红旗。
我处心积虑的接近了他一个月。
除了得到他惜字如金的指点:
“你这人物脑干缺失了?灵动起来!”
“兔子的眼神纯净些,别像作者一样色迷迷的”
还有工作室老板的赞扬业务。
“不愧是林深的人!”
我在心里反复咀嚼着“我是林深的人”,脑补出我俩拜堂成亲,洞房花烛。
林深一记爆栗敲碎了我的猥琐。
“她不是我的人,倒是容易丢我的人!”
我抑郁了……
我长得并不差,不过不属于明艳挂,个子虽不算高,但胜在讨巧,该长肉的地方绝不吝啬。
不明白二十多个工作日我换了二十多种风格,林深没因为任何一种造型多看我一眼。
情场失意,职场顺利。
我首个独立业务圆满结束,老板拉着全体员工为我庆功。
工作室人虽不多但都是年轻人,除了林深这块儿冰,其他人都热情似火。
聚餐时同事们起哄让我坐在林深旁边,哼!大家都不想做在他旁边。
虽然他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我安慰自己只是不想让他太难堪大发慈悲而已。
我穿了一件低胸小礼服,喷了点尾调玫瑰香的香水,林浅睨了我一眼,面色不佳。
我狗腿着嗲声嗲气。
“小林老师,刚刚老板都夸我了,都是您老调教的好。”
“我老?”
“不老不老,我是说江湖地位,和徒弟我的敬畏之心。”
“你对我只有敬畏之心?”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冷笑。
“我只怎么感觉你对我都是狼子野心?”
他冲着我一挑眉,真好看,我还没看够。
他就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不再搭理我。
得,我端起酒杯自己找乐子去。
直到……
浴室的水声把我吵醒。
我回想起来,昨晚我喝多了。
老板说我是林深的人,理应由他负责,把我塞到了林深的车里。
酒是万恶之源。
一进门,我就把林深抵在玄关。
抱着林深问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林深反问我,为什么喜欢他。
我大着舌头说:“你长得帅。
上次我假装没带雨伞挤进了你的伞下,虽然你一脸嫌弃,还是把伞斜到我这边,那天雨太大了,你的白衬衣都湿了,我看见了你若隐若现的腹肌。”
“苏浅,你要不要脸?”
“我要你的脸,你的腹肌,你的腰。”
说着我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腰,他想挣脱。
我大脑本来就没有什么高地,此刻还被酒精占据。
忽然一句霸道总裁的语录从我嘴里冒出来:
“林深,你再扭,我此刻就办了你”
说完还在他腰上捏了一下。
他整个人一僵。
不知道是不是怕我真的把他办了,他低哑着声音哄我:
“我不动,我们到床上去。”
我哪见过这样的他。
头点的向鸡啄米,他抱我到床上,我刚想对他做点什么。
他说要给我唱首歌,我当然是乐意极了。
心想,小样儿,还挺有情调。
结果他给我唱了一首蒙古长调,低沉魅惑的嗓音,古老神秘的旋律。不到一首歌的时间,在酒精和音乐的双重麻醉下,我和我的色心都睡着啦。
不知道是不是怕我醒来接着闹腾他。
林深乖乖的让我抱着睡了一夜。
哎呦,我悔的肠子都青了,这么好的机会都让我给放过了。
林深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时,我正站在客厅中央喝水。
他腰间围着白色浴巾,水珠沿着块垒分明的胸肌滑落。
我大口的咽水,呛到脸通红。
林深走过来用手掌挡住我的眼睛,扳着我的肩膀把我按在那里面壁思过。
他大步走进卧室换了一身休闲服出来,走进厨房。
“你喝了酒,我给你熬点粥。”
他熬粥的时间我洗漱,卫生间里并排放着情侣牙刷缸,情侣拖鞋让我多少有些慌神,有人进来我都没有察觉。
一个白皙俊俏的帅哥告诉我,林深爱的是他的哥哥……
但他们分手了,林深才变得如此冷漠。
说完还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妹妹,你很好只是性别不对。”
林深叫我喝粥,我看着穿着围裙的他,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么久以来我就是个笑话。
我提起包冲出了林深的家。
在家伤心了整整两天。
算了吧林深,老娘累了放弃了。
我这人向来想的开,不是我不好,是我和他性别不合。
自从我知道林深不是不喜欢我,而是不喜欢女人之后,我对他从色心迅速转变成了菩萨心。
看他的眼神应该是透露出了悲悯。
我故意疏远林深,直到工作室年会。
酒过三巡,场子越来越热闹,我也有些微醺。
老板笑咪咪的让我敬林老师一杯,我个小不高,怕让同事们艳压的过惨,所以穿了双高跟鞋。
我脚下不稳,一个趔趄栽到林深怀里,周围一片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