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的我成了一位富商府上的大小姐。
却没想到邻居的大姐姐竟然是红色传人,并且已经团结了一群志同道合的同伴。
他们纯粹又热烈,甘愿为信仰付出一切。
我是一个社畜,猝死在工位上后,穿越成了一位江南林姓富商府上的大小姐。
生下来就锦衣玉食,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前世网友们总说古代女性地位低下,对此我嗤之以鼻,甚至认为是境外言论的挑拨。
尤其是穿越后过上比现代更加幸福的日子后,更加认为前世网友们对古代女性地位的残酷言论都是夸大其词罢了。
直到我直面古代女性被欺辱,却无人帮忙的场景,看见义塔里被丢弃的都是女婴后,我才知道网友们并非夸大其词。
也是在那一年,我才知道原来还有一群怀有崇高信仰的人穿越到了这个时代,并在我沉溺于假象中时,他们已经尽自己所能,悄悄埋下了红色的种子。
当改变一切的转机来临时,红色的种子就会拼命破开土壤,开出信仰的花来。
我第一次发现端倪,是在邻家阿姊谢文歌身上。
谢文歌温柔美丽,我很喜欢她,总是黏在她身边要她给我讲故事。
她常常讲一个关于瘦弱书生在好友的激励下,改变自己的思想,最终为国捐躯的故事。
这个故事总给我一种既视感,让我不禁怀疑她的真实来历。
我试探着对她说过暗号,结果她一脸茫然,并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
这才把我的怀疑抛之脑后。
直到我十岁那年,谢姐姐和她的同伴们一起救助难民时,我才意识到他们的真实身份。
那年北方突发水患,洪水吞没了当地百姓的田地和房子,为了活命,他们不得不南下逃难。
随着洪水的爆发,不知名的疫病也悄悄在逃难潮里流行。
待难民逃到城下时,也只剩下几十人罢了。
为了救济灾民,在谢家带头下,城中的大户人家纷纷出钱出力,在城外搭棚施粥。
那时我不知逃难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情,软磨硬泡让母亲带上了我。
母亲带上了我,塞给我最爱吃的白糖糕,将我留在了城墙上。
城墙上还有谢家的幼子谢文殊。
谢文殊虽然一副弱不禁风的白莲样子,走一步咳三下,实际上蔫坏得很。
初次见面时我一时口误,害得他被关在府中一月余不能外出。
自此我去谢家时每次遇上他,少不得在这家伙手里吃亏。
但这次我不是来跟他斗嘴的。
我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把视线投向城外。
聚集在城外的难民看着只有几十个,他们衣衫褴褛,一派的面黄肌瘦,蓬头垢面,死气沉沉。
只有在将粥吞下肚后,他们才露出满足的表情来。
有的难民孤身一人,吃完了粥便坐着挠痒,有的则小声地哄着怀中的婴儿。
无论做什么,他们都警惕又压抑地看着周围。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止不住的难受,同时也疑惑为什么不让他们进城。
谢文殊聪慧,像是知道我要问什么一样,道:「这些难民逃难路上也并非没有他人伸出援手,只是接纳难民后,城中百姓也一同被染上疫病,所以不得不让他们继续南下逃难。」
「而且难民入城,会引起骚乱的。」
他补充道。
果不其然,几个袒露胸膛的男子,他们虽然骨瘦如柴,但那一碗粥下肚,便有了活过来的精神,有了做坏事的气力。
他们走向路边坐着怀抱婴儿的女子,嬉笑着夺过了婴儿,撕扯女子本来就破碎的衣服。
女子微弱的反抗完全不起作用,瞪着一双早已流不出眼泪的眼睛,绝望地承受这一切。
周围的人一脸麻木,一副已经司空见惯的模样。
我看得心惊,幸好谢姐姐和几位公子小姐出现了。
其中一位脾气暴躁的公子上前打倒了那几个男子。
「公子饶命啊!」恶徒们一边惨叫求饶一边退开。
我认出那位公子是谢姐姐的未婚夫黎静文。
而谢姐姐用一件白衣遮住女子的身体,并将孩子还给了她。
接着他们带着几位城中的大夫穿插在难民群里,为他们把脉看诊。
待谢姐姐转过身来,我才发现她竟然戴着口罩。
我大吃一惊,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一圈。
不仅是她,城外施救的人,包括我的母亲,都戴着口罩。
我一下子激动起来,甚至就想直奔城下询问,却被谢文殊抓住了。
「林晚。」谢文殊抓着我的手,制止了我,他虽然病弱,力气却大得很。
我只能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转念一想身为谢文歌的弟弟,虽然是冤家,但或许谢文殊会知道些什么。
于是我装作好奇的样子,指着下面问:「文殊哥哥,谢姐姐脸上戴的是什么呀?」
一声「文殊哥哥」一出来,我被自己恶心到了,抬头看他,谢文殊也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我理直气壮地跟他对视,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对方。
最终谢文殊移开了视线,我松了口气。
他眯着眼瞧了瞧城下,才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是阿姊他们称为口罩的东西,听说此物能够让人不染上疫病。」
在谢文殊的解释下,我才知道口罩是城中共善堂一位大夫的提议。
共善堂,是谢文歌带头,以救济百姓的名义,和其他几位公子小姐一齐开的善堂,日常做一些免费看病、救助乞儿的善举。
回到家中后,我本想马上去找谢文歌,却被告知她不在家中,连续几日皆是如此。
那几日我吃不好睡不好。
终于有一天,在一次和母亲外出时,我甩开母亲,直接去了共善堂。
我到共善堂时,刚好遇上免费看诊,门口挤满了人。
我好不容易挤了进去,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谢文歌。
此时谢文歌褪去了大小姐的妆容,一身麻衣,正在忙着抓药。
她看见我,愣了一下,随后问我怎么在这里。
我拉着她的衣袖,让她俯耳过来,悄悄地说:「人民就是力量!」
谢文歌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丝毫变化。
然后将我带进了里屋。
「......张生被刘生借了三个鸡蛋,又被王生偷去两个,张生还有多少个鸡蛋?」
学堂内,女先生站在讲台上,将问题娓娓道来。
我呆呆地站着,透过窗户看学堂内那些和我年纪差不多,甚至年长我的学生。
他们一个个专心致志地上着课。
我恍然回到了现代,只不过教学方法略有不同。
进到里屋后,我才发现里面竟是一个学堂,里面的学生正上着数学课。
谢文歌领着刚刚在大堂里的其他人过来时,刚好见到我脸上出现怀念的表情。
他们见到我,表情惊讶又惊喜。
尤其是一位女大夫,她双眼发亮,将我抱起来,开心说道:「没想到今天又多了一位小同志!」
我也很开心,我没有想到除了谢文歌,还有这么多同伴。
在谢文歌的介绍下,我知道了在同善堂里有三男三女共六位穿越者。
其中最为年长的二十三岁的是教书女先生徐慧然和她的丈夫朱鸿。
两位大夫分别是十八岁的卫空青和十七岁的苏慕荷。
最后是十五岁的黎文静和谢文歌。
他们都来自民国,年岁不同,身份不同,性别不同,却因共同的信仰聚集在一起。
这一切的缘分始于苏慕荷。
「三年前,我的父母因病去世,只留下一屁股债务和这家医馆,要不是文歌经过,愿意花钱买下这家医馆,恐怕没有同善堂哩。」
苏慕荷掩嘴笑着说道。
「机缘巧合之下我们才互认了身份,空青是我父亲的学徒,徐姐和朱哥是我们在找教书先生的时候找到的。」
「而文静,则是在我们订婚之后,无意间听到徐姐教书之后才相识的。」
谢文歌接着说道。
「那你呢?」
我听着他们的过去,心中十分沉重,即使他们轻描淡写,我仍然能够感受到其中的腥风血雨。
我深呼吸,而后才开口:「我来自2023年。」
室内一片寂静。
我继续说着,说我想告诉他们的事。
「我们有了更加强大的武器,坦克、飞机、航母,这些我们都有了。」
「国家越来越强大了,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敢轻易欺辱我们。」
「我们的国家已经和平了7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