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杨木看着我躺在市里最好的贵宾病房，奄奄一息。
“老板，这么多年了，没想到最后一面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我艰难地抬起右手，想发出声音，但是却被杨木摁住了。
良久，他缓缓开口，语气冰冷。
“老板，你根本就不配做一个父亲。”
“你本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却在你最落魄的时候亲手葬送了。”
“您是个伟大的人，可以白手起家创建这么强大的商业帝国，但您很快就不行了。”
杨木将手中的手术确认单在我面前晃了晃，随后狠狠撕成碎片扔到了垃圾桶里。
“手术虽然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但是您一定会百分百死，我不希望看到您受这样的折磨了。”
下一秒，杨木剪断了输液的管子，输液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杨木静静地看着面色灰暗的我，手里是剪下来的管子。
他静静地看着我被气地逐渐失去了意识，而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吼声。
是我的女儿，王芸。
她疯狂地嘶吼，想冲进病房来，却被杨木拦住，最后悲凄地哭了出来，仿佛灵魂被抽空一般瘫软在地上。
她似乎舍不得我走。
但是我大半辈子都生活在懊悔中，几十年也没有放下当年的那些事。
当初的我喝酒赌博，把整个家搞得一团糟，甚至还死要面子，把什么事都推到妻子身上，整日家暴。
等到妻子喝了药自杀之后，我才知道后悔，才醒悟过来。
即使后来的我再成功，让人尊敬，当年妻子的死，让我整日生活在忏悔之中，无法喘息。
理应来说女儿在我死时不会那么激动才对。
我的意识彻底消散了，然后猛地眩晕感将我拉入了一片混乱的场景。
我缓缓睁开眼，门外就来了一群人，模糊的记忆能想起这都是他之前赌博喝酒的狐朋狗友，里面还夹杂着几个泼妇。
他们好像要拼命一样吗，咬牙切齿，手上拿着砖头，菜刀，狠狠地砸在大门上。
泼妇紧接着就跟着把腿一盘，往地上一坐，双手拍着大腿，开始嚎叫起来。
“你这该死的林梦晴，你老公的事你管那么多，谁是当家的啊到底！”
扫了一圈后，我的老婆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打她的人还在嘴里叫骂着。
“废物东西，你老公欠我们钱还敢这么嚣张，让他去赌博还我们钱那是好事！”
“臭娘们在这里叽叽歪歪的，还敢打打老子，给你脸了是吧！”
看着眼前的妻子在面前被人打着，我立马清醒了过来，我似乎重生了！
我此时此刻，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打死眼前的人。
内心的愤怒与压抑完全冲破了我的理智底线。
这群人只能打，彻底地打服他们，打得他们生不如死。
想法变成了力量，我忽然爆发的拳头狠狠砸在了面前男人的脸上。
一瞬间，他被我打的鼻青脸肿，在遭受到拳击的瞬间，痛感扩散到整个头部。
他被我打得嗓子里的闷哼都好像被撕裂了一般，不断地嚎叫。
眼看着他被我揍得瘫倒在地，周围的人一瞬间红眼，全部伸手砸向我。
“你这个烂赌鬼还敢打杨生？”
紧接着我被一脚踹到了面门上倒在了地上，但我内心的怒火没有发泄完。
我挣扎着起身，用拳头继续砸着杨生的面门，他肥胖的身子四脚朝天，鼻口窜血。
“滚开，老子就这烂命一条，今天我打死他，弄死一个我就值了！”
我拼命甩开别人的手，还要继续去打。
但却被几个壮汉架住了，其他人用力的扶起杨生的身子，他恶狠狠地瞪着我。
“你给我等着，我迟早弄死你！”
他不堪忍受我的侮辱，抬手就扇了我一巴掌，紧接着猛地挥拳砸向我。
剧痛压得我眼前一黑，有些晕眩。
“晚上有个局，要不要去摸几把，说不定赚赚钱能让你还上。”
“我不可能去赌钱了，赶紧给我滚！”
杨生忽然一愣，看着我带着怒气的脸色非常震惊。
“转性了？你连钱都不赌了？”
杨生脸上闪过一丝冰冷的阴沉。
“想学好？你以为有那么容易？”
“给我打！到时候还不上钱，我拿他老婆做抵债！”
闹到快天黑的时候，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我和老婆倒在地上。
我坚持地站起身来想去抱抱女儿，但她却吓得躲在了林梦晴的身后，满脸惊恐地看着我。
我苦笑了两声，我理解女儿的惶恐，慢慢将妻子扶起来。
“别再......赌了，王钧，你也看到他们的样子了吧。”
“他们只是想要你的钱，根本没有拿你当人看。”
我的身体浑身一震，捏着林梦晴的手不由地攥紧。
“我不赌了，以后都不赌了。”
“家里，我的枕头里面吗有一些钱，买点药和东西回来......”
“好！”
这个字我几乎是吼出来的，我来到妻子的床位，从枕头里面拿出了钱来。
还有除了钱，我还在枕头里拿出了房产证。
当时的房子不至于到未来的寸土寸金，但是也是能抵押不少钱。
我不动声色地放进了口袋。
刚走出门。
经过的孙大娘看到了我，眼里都是愤怒。
“你是不是又要去赌！怎么不掉下来个雷，劈死你个王八蛋算了！”
“没有......我不赌了，我这是给孩子们买点吃的去。”
“不赌了？”
孙大娘嘴里嘟囔着，用厌恶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走进了我家里。
我甚至能从里面听到不少的话，索性我也没走，继续听着。
“我这里还有点饼子，你先拿去吃，你跟着那个王均有什么用！”
“不用了，上次吃你的东西我还没还呢。”
“客气啥啊，都是邻居，倒是你守着王均那个窝囊废有什么用，你看看村头家的刘大贵，人老实，看上你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也没办法啊，就嫁给这么一个人家，我也没有脸面再去见大刘了.....”
原来林梦晴对我这么失望，甚至改嫁给大刘只是因为没脸面。
我使劲攥了攥拳头，没有再去听里面的话语。
我知道，再生气，那也是之前自己造下的孽。
今天正好是集市大集的日子，四面八方来的商贩，不少赶集的人，热闹地不得了。
我攥着手中的钱，盯着眼前人来人往地集市。
我没有选择进去，反而绕了个弯，走进了赌博的地方。
镇子上一处偏僻的小屋内。
我透过门缝看着里面的情况。
杨生和一大群赌徒正在合伙带着新人沉迷赌博。
新来的人叫秦钱，家里面是杀猪的，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喜欢赌钱的人，平常最多就下下象棋玩玩牌娱乐一下罢了。
但这次却被杨生勾着来赌场玩。
杨生带着赌徒开始发牌，秦钱连赢了不少局。
但因为他怕，跟的赌注少，赢得也少。
秦钱尝了几局的甜头，不懂里面的水深，开始自以为是地觉得是自己的手气好。
他看着赌桌激动得不得了。
“这就是正经的赌博？这也没啥的啊，我就玩了一会就赢了几十块钱，我就纳闷王均那钱是怎么输这么多的，他是傻子吧！”
杨生紧赶着恭维。
“是啊，王均和你玩的是一样的，他就没赢过，这玩意就是看运气，你来就赢钱，他就不行！”
等说完话，杨生开始给其他赌徒使眼色。
其他人心领神会，开始继续发票。
后来秦钱开始走下坡路了，一直输，把之前赢的钱全部吐了出去，还把自己带来的钱全输给他们了。
秦钱把钱放桌上，拍拍脑门笑了笑。
“行了，好运气到头了，今天就玩到这里吧！”
杨生一听不乐意了，立马劝着秦钱。
“这才玩的尽兴，怎么就不玩了呢，我先给你钱，等到时候赢回来了你再还我！”
秦生拍拍脑袋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就坐下来准备继续玩。
但是一旦进了这个套，就没那么简单了。
我推开小屋的门走了进去，杨生等人看见我都都有些慌张。
“呦，都玩着呢？”
杨生看到来的人是我，一把将牌扔掉，揪住我的衣领子。
“不是不来玩吗，今天早上还敢打我，你个废物东西！”
我连忙摆摆手，从衣兜里拿出一堆钱来在他面前晃了晃。
“没有，我是来赌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