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巫婆婆是公认的好人。
在家家户户只要男孩的时候，是巫婆婆的出现收留了我们这些没家的女孩。
最近巫婆婆告诉我说，晚上不要出门，村里不太太平。
姐姐也告诉我，晚上不要出门，还有意让我远离巫婆婆。
我一直不明白姐姐的用意。
直到那天晚上出门，我震惊的看着眼前，站着上厕所的巫婆婆。
将我从小拉扯大的巫婆婆竟然是个男人？
一
我从小是生活在山村里的，和别的山村不一样的，我们是信仰山神的一个山村。
我们常年受山神的庇佑，年年风调雨顺，猎物充足。
我们村子也有一个不为外人知的秘密，在我们山村，若是只生了女孩，那便不给喂母乳，喂的吃的也极少，这样的女孩就会因为营养缺乏而生长缓慢。
等一年后，母亲再生了一个男孩，然后就将女孩变成了龙凤胎中的凤，然后，母亲还装模做样的说，“瞧瞧，这个姐姐真是心狠，打娘胎起，就喜欢抢弟弟的。”
不仅如此，在以后的日子里，为了补偿弟弟在娘胎所受的苦，便将所有好的都给了弟弟。
而姐姐，也认为是理所当然的。
但如果两胎都是女孩呢？
山村的母亲便会去求山神，将两个孩子放在最高的山顶处，祈求山神收留，而每当这个时候，巫婆婆便会收留山顶的那两个小女孩。
因此，在我心底，巫婆婆便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一声尖叫打破了村庄的宁静，一个老妇人慌慌张张的往村里喊，还不停的说，死人了，死人了。
村里的大爷听见了说，“叽叽喳喳弄什么，大清早都睏着呢！”
嘴里还嘟囔着，女人就是麻烦。
女人的尖叫不停，不停地说，死人了，死人了。
疯疯癫癫的样子没人信她。
人群中不知是谁问了一句，“你说的地方在哪里啊？”
“山顶！”
众人赶忙动身去山顶，山顶在我们村里就是个神圣的地方，决对不允许出事。
在那里，我就只看到了只有一个脑袋矗立在那里，鲜红的血浸湿了那里的土地。
所有人人都吓的纷纷后退，有的女人甚至已经跑回了家。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
村里最大胆的牛大胆思考的说着，待会我们去给山神磕三个响头，然后去看看是谁？
众人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样，马上下跪，对着天空磕了三个响头。
但是谁去查看呢？没人说话。
过了好久，牛大胆叹了一口气，一步一叩首的走向了那个脑袋。
看到是谁的那一刻也被吓得连连后退。
是二柱！
二柱是平时伺候巫婆婆的人。
我听闻是二柱叔的时候，忍不住哭了起来，二柱叔对我们极好，对我们这些从小被母亲献祭给山神的女孩极好。
众人将二柱的头小心翼翼的拿着，然后放在后山埋了。
然后脸色阴沉，各怀心事的回了家。
所有人都在问，“二柱平时那么好，到底得罪谁了呢？”
没人回答！
村庄又恢复了以前死一样的寂静。
我们这些女孩都生活巫婆婆的大院里，知道二柱叔死了之后，偷偷的躲在屋里，给二柱叔烧点纸钱，哭也不敢哭的大声。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狗叫的格外响亮
第二天又死人了。
还是在山顶发现的，这次死的是昨天第一个发现二柱死的那个妇女。
今早她丈夫发现她不见了，便出门寻找，最终在山顶发现了。
和二柱一样，只剩了个脑袋。
村里变得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
村里的主事人说，“最近大家晚上都不要出门了，村里最近不太太平啊！”
随后又补充道，“赶明我和大家带些祭品去拜拜山神，祭品这是就有张老三负责吧！”
张老三是我们山村的唯一的屠夫，家家户户的猪和鸡都是拜托他去杀的。
我们信仰山神，山神是痛恨杀生的，所以村里谁都不愿意干这个活，都怕得罪山神。
而张老三是十几年前来到我们山村避难的，本来村民并不待见他，但因为他会杀生，便让他留下了。
他自己还开了一家猪肉店，谁家肉要是不够，或者是哪天想吃肉了，但自己家喂养的还不舍得杀，就去他那里买。
听到巫婆婆这样说，张老三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大家对他的印象又好了几分，谁想拿出自己喂养的牲畜去当祭品呢？这又不过年过节的。
晚上，大家根本睡不着觉，听到外面的风声突然大了，都吓的不敢动！
但好在，大家都相安无事！
早上村里的那些壮丁去山顶看，也没有新的脑袋。
但我发现，平日里待我最亲近的姐姐最近老是魂不守舍的，估计也是山顶那事闹的。
二
早上，我和她一起打水的时候，我还打趣地说道，“姐姐胆子还不如我呢！山顶这事过去半个月了，我都敢晚上独自去大院厕所了。”
姐姐听到我这话愣了一下，随后便怒斥道，“大院厕所是巫婆婆用的，谁让你去的？”
我被姐姐的反应吓了一跳。哆嗦的回了句，“房子旁边的小厕所被英子占了。”
姐姐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以后再去，打断你的腿！”
姐姐从小便照顾着我，我对她的话言听计从，我也从没见过她发那么大的火。
见到她还生气的样子，我讨好的说道，“姐姐如今都跟巫婆婆住在一起，什么都是最好的，一点都不懂我的苦”
姐姐的脸色霎时间白了几分。
我一看姐姐落下了下风，开心的挑起了捅最多的水，“姐姐快跟上啊！再不跟吃不着晌午饭了！”
村里平静的日子没几天，山顶又出现了一个人头。
这次是一个大婶，这个大婶我不认识，但是村庄的人一听是她，整个人都慌乱了起来。
“这可怎么办啊！这次是朱大婶，我那些事情都靠她帮忙呢！”
其他人也小声附和道。
有一个人压低了声音说道，“谁不是这样呢，咱们以后可怎么办啊！”
眼瞅着主事的来了，大家也都安静了下来。
主事的走到最高处，看了一圈后说道，“事情大家也都清楚了，大家说说我们要怎么办？”
牛大胆走上前，“咱得抓出凶手，否则大家都完蛋。”
可怎么抓呢？
主事的人看了看躁动的人群，“安静点，大伙都是从小就生活在一起，怎么找出凶手？”
在安静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小声说了一句，“要不报警吧！”
立刻有人反驳道，“不行，咱们村庄与世隔绝，拒绝外种人！”
“拒绝外种人！”
“拒绝外种人！”
主事的人看不下去这样乱糟糟的村民，怒斥道，“好了！这事谁也不许说出去，以后但凡干什么都要两两结对。”
随后又向人群喊了一句，“散会！”
第二天警察还是来了，也不知道谁报的警。
我那天奉着巫婆婆的命令，去给警察递茶水，正巧遇到警察正在询问主事，本来递了茶水就应该走的我，却忍不住留了下来。
“你是这村的村长？”一身警服的警察看着主事的眼睛问道。
见他没有说道，警察又继续说道，“这么大的事情不报警，也是违法的。”
主事的人叹了一口气，“不是我不想报警，实在是报警没用啊！”
听到这，警察挑了挑眉。
随后，主事又继续说道，“我们山村没有摄像头，家家户户相处的那么好，谁都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怎么可能呢？”
警察忍不住笑了，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村长，我们一定会努力的。”
在回到巫婆婆的大院的路上，听到了不少的对话。
“也不知道哪个天杀的，把警察招来干什么？”
“就是，村子前几年失踪也不见有人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