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京城最尊贵的长公主,身边的少年是我的阶下囚,
「想让我救你吗。」
少年跪在地上,满身伤痕,
他弓着身子缓缓低下头,向我求饶:「求您救我。」
后来,我身中情毒,
他把我绑到树上威胁我:「公主,现在换您来求我了吧。」
……
我是京城最尊贵的长公主,同时也是声名最狼藉的长公主。
因为我荒淫无度,爱美人,有一院子里的男宠,
只不过有些可惜,他们虽然长得美,却都是些软骨头,不硬气,处处顺着我,玩几天便腻了。
而现在,我遇见更好玩的东西了。
不远处的少年浑身被铁链绑着,身上的囚衣布满血痕,旁边折磨他的人用鞭子狠狠抽在少年身上,皮开肉绽。
本应该求饶的一幕,少年却挺直腰背咬紧牙死死硬撑着,额头上冒出冷汗,但眼神却阴鸷无比,像一匹无法驯服的野狼,不甘屈与人下,浑身都是阴沉气息。
这种东西,骨头嘴硬,最不好驯服,
但也最好玩。
「少年郎,想让我救你吗?」
我蹲下身子,隔着帕子用手捏住他的下颚,逼迫少年抬头看我。
啧,这双眼睛真是蓄满狠戾,眼神完全不像我后院那些男宠一样干净,反而是凌厉森寒,满脸都是不甘心,不甘心他的命如此。
「我是京城最尊贵的长公主,向我求饶你便不用死。」
少年像是聋子,充耳不闻,只是死死盯住我。
我也不躲,就这么让他盯着。
半晌,他才弓着身子弯下腰,将脑袋磕在地上,
语气阴沉:「公主,求您救我。」
「这才对,听话的恶狼才有命活。」
我拿出剑,砍断他身上的铁链枷锁,
「本公主不喜欢养废物,给我瞧瞧你的价值。」
少年接过我手中的剑,转身将刚刚鞭打他的男人一剑穿心,当场毙命。
周围看热闹的人被他吓住,不自觉地远离他。
下一秒,他将手上的剑朝我砍来,速度快的连护卫都没反应过来。
可惜,他没杀我,
剑刃仅仅刺在我的肩上流了一丁点血罢了。
我勾着笑:「害怕了?」
我边笑边朝他走,丝毫不在意剑是否会穿透肩膀。
少年瞳孔猛地一缩,目光幽幽,没想到我会不怕死,
「公主!」
旁边愣住的护卫才反应过来,边喊边拔出剑想要杀掉胆大妄为的少年,下一秒便被少年反杀。
他看了我肩上的伤口一眼,冷着眸子跪在地上,双手将我的剑呈上来,
「我从未害怕,」
「我想跟在公主身边,为公主效劳。」
我挑着眉梢,语气充满漫不经心,
「名字。」
「寒景。」
寒景,敌国大皇子,为让两国保持友好关系,被送往我朝当质子。
不过这质子也肯定是个幌子,明明是想让他当阶下囚来换取一国安宁。
怪不得这么恨呢,原来是仇家。
我是京城最尊贵的长公主,也是臭名昭著的长公主。
别的公主小姐都是娇滴滴,我不一样,我喜欢骑马射箭舞刀弄枪。
身为武将的父亲从小便把我和我哥哥一视同仁,送到武场秘密接受磨炼。
在及笄之前,我一直活在家父家母家兄的宠爱之下,
直到我及笄的那一天,
圣上下旨杀我全家,旨上说我父亲与外族勾结企图谋反逼宫。
但我心里明白,这只是借口,身为武将的父亲是百姓心中的常胜将军,忠于他的势力越来越大,只要有人吹吹风,圣上便会起了猜忌的心思,从而开始忌惮我族人。
而我能活下来只有一个原因,
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没有丝毫威胁力,再加上兵权在我手里,没人敢杀我。
杀我,意味着兵权消失,而兵权又是重中之重,没人敢冒这个风险。
年轻的圣上还算治国有功,百姓安居乐业,但现在的圣上开始变得昏庸无能,整日担心后宫和皇子会联起手来夺位,如不是妃子可杀,皇子不可杀,不然现在的皇子或许一人都不剩。
这样的皇帝留着也没用!
百姓苦不堪言,将活着救命的钱供奉于皇帝歌舞美人。
今晚,我又梦到他们了,他们说身上好疼,好疼,问我为什么不帮他们报仇,恶鬼缠在我身上,说我是不肖子孙,说我是用他们的命苟活着……
我跪在地上一遍一遍地磕头,声音颤抖着:「孩儿还需要一些时辰,时机成熟我定会为家父家母家兄报仇……」
2
醒来的时候,夜还深。
寒景正坐在笼子里看我,目光幽幽发寒,如同梦里的恶鬼一样盯住我目不转睛。
我来到他面前,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瞧着他,哪怕身上的里衣已经完全被冷汗浸透。
笼子的恶狼绝对不甘屈与人下,寒景绝对会让我看到他的价值而留他一命。
或许寒景是我复仇路上第二大助力。
「寒景,你恨吗。」
被自己的父皇当成和平的棋子扔到这里,遭受非人的待遇。
而我抛出诱饵,愿者上钩。
寒景看我的眼神不带任何情绪,语气极为冷淡:「恨没用,杀了他们才有用。」
「公主殿下,放我出去,我会帮您……」
果不其然,还真上钩了。
因为救下敌国质子寒景,
第二日朝上便多了弹劾我的奏折,好在三皇子南宫泽出面替我求情,说我兵符在身,不能随意动我。
刚到他寝殿,还未看见他人,便先听见他声。
「听说公主又得了一位男宠,真是可喜可贺。」
他一身镶着华丽金边的飞龙锦袍,高束起乌黑发丝,俊美脸庞挂着邪肆的笑容,手上摆弄着琥珀珠宝,边扇扇子边朝我走来。
我眯着眼没搭理他,昨晚的噩梦让我一宿没睡,今早直接从暗道过来找他。
我干净利落地上了他的榻,伸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语气有些疲惫:「老样子,过来躺着。」
南宫泽愣了愣,没想到我如此直接,
「你说我堂堂三皇子,整天被你当成安神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传出去我哪里还有面子。」
「闭嘴。」
南宫泽是我的一步棋,或许我们是互相利用。
他娘是青楼女子,被后宫那些嫔妃处处瞧不起,娘为了他忍气吞声,但皇后还是看不惯有狐媚胚子在后宫里活着。
明里暗里向皇帝吹枕边风,说三皇子的娘有些像敌国的细作,宁可杀错不可放过,南宫泽在五岁那年,母上惨死在怀中。
当时还替他可怜,现在想想我们都是同病相怜。
我族被灭门,徒留我一人时,南宫泽找上我要与我联手,但我知,他看上的不过是我手里的兵权。
唯有手握兵权,谋反的胜算才能加大一筹。
南宫泽把我拥在怀里,声音低沉略带笑意:「卿儿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那质子毕竟是敌国的人,用起来哪有我顺手。」
「你和他于我来说都一样。」
我的话不知怎么激怒南宫泽,他恶狠狠地低头吻上我的唇,我扇了他一巴掌,他不怒反笑起来。
「卿儿真是没有感情,从头到尾都只把我当成棋子。」
「彼此彼此。」
醒了之后,南宫泽又恢复平时对人吊儿郎当的模样,看起来真的像是个无能废物皇子。
关于招兵买马之事商谈至半夜才堪堪结束。
在此期间南宫泽多次想要给我设下陷阱,让我说出手上的兵权被藏在哪里,但都让我糊弄过去。
南宫泽转着手上的夜明珠,微微歪着头,满含笑意:「卿儿真是不好骗了,哥哥都套不出话来。」
我冷眼瞧着他那登徒子的样儿,若不是此刻在谋秘造反一事,我还真的以为他是个废柴皇子,整天沉迷于情爱之中。
通过暗道回到府上,刚进门便嗅到浓重刺鼻的血腥味。
那令人作呕的味道是从后院传出来,后院是我豢养男宠的地方。
还未踏入,便被一只修长的手掌捂住眼,淡漠冰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那些脏东西就别看了。」
「公主养我一条狗便可,无需他们。」
他的声音阴恻恻,真像恶鬼疯子!
寒景站在我身后,以绝对掌控的姿态将我禁锢在怀里,一时之间竟让人分不出谁是主子谁是仆。
「放肆!」
我转身掐住他的脖子,再一次出声警告他。
「这里是京城,你要听我的话,下一次要是再有这种事情发生,我必杀你。」
不听话的狗,就应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