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死去的第十年,坟头草已经长了几尺高了。
我看着已经成为帝王的苏泊简站在我坟前许久,一旁的太监轻声低语着什么。
「选妃?」
苏泊简冷笑一声,他死死的盯着我的石碑,就像当年他误以为我和小公侯要私奔一般,他恶狠狠的说要剁掉我的腿。
只是现在,眼角的红却出卖了他。
「朕有妻,她会回来的!」
「公主,我们还是回去吧...要是让少傅知道您没有在外面罚站,奴婢是要砍头的。」
「不会的啦,有我护着你,我爹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还有!说了在外面要喊我小姐,至于蔚少傅那个老古板,不就是偷吃小笼包把汁水溅到他的新衣服上了嘛!我才不去罚站呢。」
我张清枂何时受这委屈,自然靠着才从兄长那偷来的令牌,顺顺利利的出宫了。
「司琴,去把那串糖葫芦买了!」
「司琴,去把那摊上的云顶糕买了!」
「司琴,再去把那个簪子买了!」
「司琴,再去...」
我停下脚步,眼前是一个身穿破旧蓝色衣衫的少年,他同其他人一样被关在一个似鸡笼一样的大型草笼里,他披散着头发,遮住了一半的脸,眼神涣散,我看不真切。
这些被关在草笼里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奴隶。
几年前赤国是禁止买卖奴隶的,可后来因为经济发展皇室所需,一个月前又重新再次得到允许,并取名为人市。
不知是不是我盯着他的时间太长,或是我的目光太炙热,那个蓝衣服的少年微微偏了偏头,似乎在盯着我的脚看。
这件羽蓝色的衣服实在是衬托他肤色极好,尽管衣衫破旧,上面还有鸡蛋的黏液,可却偏偏有股傲气,实在有趣。
「司琴!拿钱,我要买他!」
我伸出手指向笼中少年,老板摩挲着手笑眯眯的打量着我道:
「您真有眼光,不过这少年性子可怪的很,平日里问什么也不说话,甚至还企图绝食自戕。」
老板走下台,展手向我介绍另一个笼子里的少年
「若是用来防身或是服侍,这位少年自当是不错之选,他是我们从楼兰捡到的,肯说话,会做事,绝对是一个好奴,您看...」
我蹲在老板推荐的少年面前,他抓着草笼,眼前充满渴望,甚至还在小声祈求着我。
相反那位蓝色的少年,依然低着头一语不发。
只可惜……
「老板,我就要他。」
我站起身,拍拍袖。
可惜我张清枂生平最喜欢强扭不甜的瓜,性子越烈的东西,我就越喜欢。
我本意想着将他带回宫中后给他找一个好住所,再在我宫里安排一个好去处,却没想到这几日居太忙,不是忙着同小公侯万博清一起踢蹴鞠,就是和小太子一起躲避尉迟云。
一忙竟忘了他,再次见到时,是在一颗纷纷落花的槐树下,他一身蓝衣,纤纤玉手,怀中一篮槐花。
一时间我看呆了眼。
「那是谁?」
「公主您忘啦?是十日前您在人市买的奴,名唤苏泊简。正在帮后厨做槐花糕呢。」
「要命要命,如此佳色怎可在后厨。」
我一时间懊恼不及。
「把他带到我身边来吧,当一个随从也比后厨好。」
回房后仔细想想确是我做的不对,费尽心思把别人弄到宫里来,一转眼又奚落了人家,这和抛妻弃子,拍拍手穿裤子走人的渣男有什么两样?
正踌躇之际,司琴禀告说,人已经来了。
「苏泊简,拜见公主!」
「大胆!拜见公主,怎不称奴婢!」
他跪在我面前,如墨般黑色的发顺着他蓝色的衣裳滑下。
「不必不必!」
我走下台阶,蹲在他面前,笑意盈盈道
「苏泊简这个名字实在好听,倒也不必前面加上那些繁琐的东西。」
我握住他叩拜的手,示意他抬头。他的手很凉,被我触碰的时候微不可查的颤了颤。
苏泊简当真生的漂亮,一双丹凤眼又细又长,浓密纤细的睫毛轻颤,蓝色的衣衫衬的他清冷如玉。
「泊简,你穿这件衣裳可真好看!」
「如此,你来做我的贴身随从,可好?」
我突然间起了坏心思,站起身朝后房走去
「既然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啰?正巧,我要沐浴了,泊简,你来帮我吧?」
苏泊简突然身形一僵,半天憋出来一句
「公主,这不合礼数!」
我看着他微微有些涨红的脸,佯装生气
「有何礼数可言?整个赤国一个是我父亲的话,再一个就是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