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却怨君心似无心,并不解相思意。
唯愿陛下万寿无疆,坐拥万里江山,却享无限孤单。
一、
庆云殿里,我正在坐在皇帝的腿上,男人把我整个地拢在怀里,时不时揉捏一下我的手指,两个人耳鬓厮磨,亲密无人。
皇后进来时看到的正是这样的画面,似乎是见怪不怪,她并没有表现出嫉妒或是羡慕的神色,依旧持重端庄进了殿中,向皇上行礼。
看她进来,我也立马起身在一旁行礼,皇后没起我怎么敢站起来,皇帝收拾好自己的衣服,让皇后起身,我也乖乖地等她起身后自己再站起来,然后假装磨墨。
皇帝觉得好笑,隔着桌子,底下的小动作不断,扯着我的袖子让我手滑,又顺着袖子摸到我的手腕环在他手里。
“陛下,过几日灵山寺的祭祷是否还需要臣妾陪同。”
皇帝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等他回话的皇后,垂下眸子答“好。”
皇后得了旨意行礼离去,我恭送她离开,还没等她起身就被皇帝一把拉进了怀里“怕什么,朕当时就说了让你不用行礼,你自己非要拘着。”
“皇上也太纵容臣妾了,臣妾可不敢。”两个人说着说着又搂到了一起,皇帝摸着我的手,十指相扣“典仪五日后出发,皇后不在,后宫事务由你暂管,在灵山寺待上三日朕就回来,你别担心。”
“那皇上也要注意好自己的身子,臣妾等着皇上回来。”
情深之时,软语温言,便是明君也抵不过绕指柔肠,红绡帐暖,百炼钢粹了火,百般难耐,抵地消磨。
我平时也不喜欢管理公务,左右不过三四日,内司监平时如何办事现在也就如何办事,我才不喜欢添麻烦。
我只顾着吃了睡,睡了吃,被伺候的嬷嬷拉起来让我好歹找点事做,不要老是睡觉,消磨精神,我这才想起要做给皇帝的寝衣,于是打起精神绣着花样。
日子很快过去,到了圣驾回銮的时间,我等不及早早地在宫门等候,瞥见皇上下轿时顺手牵了皇后一下,心里有些淡淡的醋意,押下不快,我上前行礼问安,皇后依旧淡淡地问礼,随后告辞。
皇上拉着我乘着软轿去了我宫里,我摸着他青黑的眼圈问他是不是没有休息好,他摇头把我的手放在嘴边细细啄吻。
回到宫里我把这几日我爱吃的点心都拿了出来,让他垫些肚子,然后自告奋勇给他下厨,他笑着说好的时候模样温柔俊雅。
伺候着他吃完馄饨,我催着他快去休息,然后守着他继续绣寝衣,午后的阳光略有些刺眼,我把帐子放下来免得扰他睡觉,声音都放轻了许多。
他睡得很克制,不过两个时辰就醒了,看我绣得认真也不打扰,躺在床上望着我,我看他醒了也不吵他,依旧绣着东西,虽然相顾无言,却是情浓意静。
我一边绣一边笑着问他“饿了吗?”
“没”他缓慢眨眼,然后起身“你的小馄饨管饱,朕还不饿。”
我停下刺绣,给他穿衣服,然后唤宫人进来给他奉茶,灵芳接过我的任务,给他穿衣,我替他摆放着点心和茶,他穿好衣服走到桌边看向点心“果然女孩子都喜欢吃甜食点心,你桌上这盘金丝枕也是皇后喜欢的。”
“是吗?”我有些惊诧,随即不动声色地岔开目光,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眼里的情绪“看来臣妾和皇后娘娘的口味还是相似的,明日臣妾就送些糕点去皇后娘娘宫里,可不能自己吃独食。”
“还是你有心。”他握着我的手夹了一块金丝枕喂了我一口,然后吃掉了这一块,看着他吃,我的心里并不开心,却还是浅浅地笑着。
三四日的离宫,他的桌前想必堆积了不少奏折,没多待会儿他便回去了,我望着桌上的金丝枕久久不能平静。
不过离宫几日,皇上都能将皇后喜欢的点心这样的小事放在心上,我有些吃味不安,却又明白皇后不会再动心的事实,稍稍定心,我让茜云把糕点撤下去,却也明白现在需要做一些事情让自己忘记刚刚升起的妒忌心,我又坐回床头绣起了寝衣。
“夜深了,娘娘,明日再绣吧。”灵芳劝我休息,可她哪里知道我并不想睡,心头满是心事,如何安枕,我不听劝,固执地绣了半夜,后半夜才沉沉睡去,因为睡得不安稳,一早就起来了,桌上摆的糕点早膳并没有那道金丝枕了,想必是她们昨夜也察觉到了什么。
我唤来灵芳吩咐“去做一份金丝枕送到皇后娘娘宫里,让厨子做好点,别砸了本宫的名声。”
“是”灵芳领命而去,我恹恹地喝着粥,茜云在一旁布膳“娘娘用完膳再去歇歇吧,昨夜都没睡好。”
“不了,睡不下。”我揉着额头,只觉得额头有些胀痛,茜云立马放下筷子,替我揉了起来。
灵芳回来得很快,和茜云一起伺候着,我没精神地吃了一顿饭,无论看不看见金丝枕都让自己心郁成结,我感觉自己如同疯了一样,压不下去心里的那股情绪。
我问刚刚送完糕点的灵芳“皇后娘娘喜欢那份点心吗?”
灵芳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以往也不是没有给皇后送过东西,大多是得了赏赐之后挑好的送去,但我从没问过皇后喜欢与否,因为这样太显得挟宠炫耀,灵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疑惑地问“奴婢没问,要不奴婢现在去问问?”
“去吧。”
灵芳又一次前往,皇后宫里的人和皇后很像,性子都淡淡的,从不理会谁得宠谁失意,即便是见到苏允雯本人也能面带笑意,似乎是没想过灵芳会回来她也有些诧异。
“灵芳妹妹怎么又来了?”
“咳,灵若姐姐,我家主子托我来问皇后娘娘是否喜欢刚刚送来的金丝枕,用着可好?”
“好,娘娘刚刚用了不少,可见是喜欢,劳烦贵妃娘娘费心了。”
“不费心,喜欢就好。”
灵芳得了回答立马又去复命。
我迎着日光,绣着寝衣的最后一点花样,一边等着灵芳回话,见灵芳回来,我也收了针。
“皇后娘娘用着极好,让奴婢多谢娘娘呢。”
我捏着针,深呼吸了一口气“既如此,就把厨子给皇后娘娘送去吧,让他好好伺候,以后就听皇后娘娘的吩咐吧,多赏他些银两。”
“是,奴婢知道了。”
灵芳来回奔波,领着厨子又去了皇后的宫里。
我一点点绣完最后的步骤,拆了绣圈,拿了火熨斗,将寝衣熨平整,带着寝衣去了庆云殿。
见我到来,他显得有些开心,看见我带着的寝衣,情绪明显好了不少“朕看你绣了许久,终于绣好了。”随后贴近我的耳朵“替朕穿上吧。”
他将玉勾带解下,一件一件脱下自己的衣服,光着身子要我给他穿上寝衣,我脸红不已,将手中的寝衣替他穿上。
“很舒服,也很贴身。”他拽着我的手显示着衣服的合身,我也觉得很衬他,还没等我仔细看,他拿着我的手又解开了寝衣。
晨日的阳光并不浓烈,却让我眼前如同迷雾一般,哄骗的语气,炙热的情动,绕指柔肠也终溃散,缠绕之间无法自拔,风一吹,雾散了,散落了一地春花。
陛下拥着我,情热未退,像是鼓起勇气一般我开口询问“陛下知道臣妾喜欢什么糕点吗?”
“你这么贪吃,过一阵换一个花样,什么糕点你不喜欢?”他捏了捏我的鼻子,我心想他说的也对,看我又在胡思乱想,他垂首贴近我的耳边,被翻红浪,又是随波逐流,春花落在土地,溅上星星泥点,花实紧闭,露珠微扬,却又陷得更深,旖旎情丝尽在其中。
二、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我已经渐渐忘了那件事,心也渐渐地放宽,可是后宫稍显风平浪静,前朝便又起风波。
我带着亲手做的午膳前去庆云殿想和陛下同用,却被内监告知,皇后娘娘在殿里和皇上商讨事情,听他的语气好像有什么大事一般,我也只好放下膳盒就离去了。
离开庆云殿,茜云和灵芳陪我在荷花池散心,秋日的荷塘,残荷满池,衰杨枯塘,引得人也更加凄凉。